事情似乎沒有老魚想得那麼簡單。
預計一個半小時才能追上羅德斯等人,沒想到,一個小時後,三人小組竟然追上了埃裡克等人。
“你們怎麼回事!?前進速度怎麼這麼慢啊!?”老魚看了看錶,又看了看地圖,頓時火大了,“埃裡克,你們的前進速度只有兩公里每小時!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片叢林?我們現在後頭還追着一羣嗑了藥的瘋子!”
“我也沒辦法。”埃裡克說:“我帶着一箇中年發福的富商,一個走不到一個消失就喊腳疼要休息的大小姐,還有一羣未成年的小傢伙……”
他顯得一臉無辜。
秦飛走到傻白甜艾米麗面前,問道:“你知不知道現在你是在用自己的命開玩笑?追在我們後面的叛軍至少有三百人,剛纔我們他們拼死打了一仗,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三人還能活着回來不是因爲我們有能能打,而是我們只是多了一點點運氣,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情願和他們再次接觸,所以如果你想死,你可以每走兩公里休息一次,我保證一個小時之後,那些叛軍會追上來。”
“我的腳真的很疼!”傻白甜一雙大眼睛立即充滿了汪汪的眼淚,“我真的走不動了,我是女的,不像你們是職業僱傭兵,我沒那麼好的體力!”
秦飛蹲下身,一把抓過傻白甜的腳,傻白甜的腳掌大拇指上起了個水泡,秦飛抽出匕首,在上面一劃,裡面的水流了出來。
傻白甜哇哇地大叫起來,喊着疼。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沒一點禮貌,沒一點風度,徵求過我的同意了嗎?你弄疼我了!”
秦飛的火一下躥了上來,一把揪住艾米麗的衣領,嚇得羅德斯在一邊急忙勸阻:“冷靜點,冷靜點,別傷着艾米麗。”
“嘿嘿!紳士風度?”秦飛殺氣騰騰地盯着艾米麗,嚇得她玉臉煞白,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像斷線珍珠一樣嗤嗤地從眼角滑落。
“你如果落在叛軍士兵手裡,我希望你這位大小姐可以去跟他們談談什麼叫紳士風度,跟那羣磕了藥的瘋子說說你的人道主義,要求他們徵求一下你的意見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我告訴你,黑人可喜歡你這種白妞了,尤其是你這種還有幾分姿色的白妞,落在他們手裡,我敢肯定百分百你能得到窯子裡當雞的待遇,所以現在給我收回你的傲慢,收起你那些可憐的無知,你特麼看看我——”
秦飛指指自己的右肩,那裡被子彈打了個洞,此時傷口還在滲血。
“在看看這些!”
又指指自己臉上和手上各種劃傷。
“剛纔我們三個剛從幾百米高的山崖上跳下來才擺脫了那些瘋子,如果你還在這裡端着你的大小姐架子,我可以將你留下,讓你跟那些叛軍說道理去!”
艾米麗這時候纔看清秦飛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足足十幾處,她第一次看到負傷這麼重,卻還能這麼淡定地威脅自己的人。
他不疼?
隱約中,她又覺得眼前這個東方人有着謎一樣的氣質,這種氣質只有在雄性的身上才能出現,那是叫做男人味的東西。
折服,往往就只在一瞬之間。
艾米麗忽然發現,自己對面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
於是點點頭:“我會努力加快速度的。”
秦飛說:“那就好!”
一邊說,一邊拿出醫療包,用乾淨的藥棉和砂布將艾米麗的腳掌大拇指包裹好。
艾米麗定定看着秦飛,綠色的瞳孔都放出光來了,像一隻溫順得不要不要的貓咪。
給艾米麗包裹好腳趾,秦飛剛站起來,就被準星拖到一邊。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弄明白。”
看着準星滿臉的疑惑,秦飛好奇道:“什麼事?”
“之前戰鬥太緊張,所以我還沒來得及琢磨,不過現在我忽然想起來了,這事不對勁。”準星摸着下巴說道。
老魚和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你們倆在嘀嘀咕咕什麼?”
秦飛指指準星:“準星說他有些事情想不通。”
老魚目光轉向準星:“有事趕緊說,咱們現在是做一條船上。”
準星繼續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朝羅德斯父女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道:“你不覺得,我們被追得有些難以理解嗎?”
“什麼追得難以理解?”幾乎所有人異口同聲問。
準星終於不再摸自己的下巴,舉着手指在空氣中虛點了幾下:“你們覺得炸彈司令是個傻子嗎?我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他是瘋子,可是沒人說過他啊是傻子。”
老魚說:“當然不是,能在內戰中活下來還能壯大自己隊伍的人,光憑瘋子是做不到的,這傢伙據說很狡猾。”
“沒錯,問題就在這裡。”準星看到老魚也贊同自己的說法,更有信心了,“大家想一下,從軍事角度上講,派出這麼多人追殺我們,隆薩城內的士兵幾乎傾巢而出,現在他們本該是去進攻自由城的,爲什麼放棄了這個方向而將所有人投過來追我們?還引起了那麼大的損失?值得?就爲了搶一個鑽石商人手裡的鑽石?又或者只爲這十來個小黑人?還是要找個傻白甜回去做老婆?”
其餘人面面相覷,仔細想想,準星說得不無道理。
花費那麼大的代價追殺羅德斯父女,有必要?塞拉利昂不止一個日不落帝國的鑽石商,偏偏羅德斯就這麼招人眼紅?
既然炸彈司令圖爾斯不是傻子,誰都知道這筆帳怎麼算,死那麼多人,付出那麼大代價來追殺羅德斯父女,這對父女身上就一定有值得他們這麼做的東西。
鑽石?
塞拉利昂到處都是鑽石,好像沒必要。
“你說得有道理,是不是要問清楚?否則我們就算死了也會很冤。”老魚說。
秦飛道:“誰去問?”
老魚說:“我覺得你很合適,你的口才那麼好,和羅德斯談價格都是你搞定的,這個光榮的任務,非你莫屬。”
秦飛也不推辭,畢竟越早弄明白越好。
走到羅德斯面前,秦飛禮帽地問道:“羅德斯先生,我們算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羅德斯先是一愣,用手捋了捋自己不多的幾絡頭髮,點頭道:“當然,我是你們的僱主,你們是保護我的僱員,我死了你們拿不到酬金,你們死了我也活不成,我們當然是一條船上的人。”
秦飛說:“你既然這麼清楚,那就好辦。我想問你一件事,爲什麼炸彈司令圖爾斯對我們窮追不捨。”
羅德斯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指着自己的手提箱:“鑽石!那個貪婪的叛軍首領一定是爲了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