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冷的刺骨的寒風吹來,直接把言樂凍醒了。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上居然披着一件黑色的長袍,旁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方衛鳴身上也是,不對,這不是重點,這是哪?
周圍陌生的環境讓言樂覺得不安,是的,從來海市時,就察覺到的......不安。
“醒醒方衛鳴!醒醒!”方衛鳴被搖醒的時候,就看到言樂的臉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一聲我靠之後迅速起身,
“我去言樂你想幹嘛?”方衛鳴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種我彷彿知道了什麼秘密的表情。
言樂:“......,麻煩你先看一下自己身上和周圍好嗎。”
其實不用言樂提醒,方衛鳴也意識到不對勁,瞪大了眼睛:“這是哪?”,
出現在眼前的建築不是s市該有的,甚至......不是現代該有的,他們站在路中間,兩邊是很有年代感的平房,都緊閉着房門。此時應該接近黃昏,天邊暗了一大半,街上卻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方衛鳴和言樂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突然言樂想到了什麼,開始在身上胡亂的摸,自己的衣服還在,只是外面套了一件長袍而已,那手機應該也......果然有。
方衛鳴看到言樂掏手機的動作也跟着摸了起來,不過很快就失望了,媽的他放車裡了,但言樂很快就找到了手機,試着打了個電話,便對方衛鳴搖了搖頭:“沒信號。”
“我們不會是......掉下來的吧?我們......死了?”方衛鳴拍了拍自己的臉。
“死了不至於,但掉下來......”那種失重感還縈繞在心頭。言樂邊說邊望向天空,那裡的顏色是介於明暗之間的,給人一種渾濁、晦澀、要死不死的感覺。
“總之先找人問問吧,我也不相信我們就這麼死了,不就撞棵樹至於嗎......”方衛鳴還在喋喋不休,言樂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禁聲,前方,出現了一點亮光,光似乎越來越近,方衛鳴和言樂雙雙屏住了呼吸。
前面走來的,是一個提着煤油燈的老人,老人身着破舊,一張臉呈現鐵青色,看上去......不怎麼健康。
“兩位是來幫助我們村子進行祭禮的祭司大人吧,這邊請。”老人聲音沙啞,像是抽了多年的煙一樣,說完,也不理兩人的反應,徑直轉身走了。
“祭禮?”方衛鳴摸不着頭腦。
“先跟上去吧。“言樂拉起方衛鳴就跟在後面,邊走邊小聲交談。
方衛鳴:“老頭說我們是來幫助他們進行什麼活動的,這就是我們掉下來的原因嗎?“
言樂:“難說,但我覺得他是來給我們帶路的。”言樂觀察着四周,這裡看起來像是個小村子,沒什麼人的樣子,一路都出奇的安靜。突然,察覺到方衛鳴拽了拽自己的手臂,回過頭看,只見方衛鳴望向一邊平房的角落,於是順着他的目光一起望過去。
在那個角落裡,有個人,準確來說,是個小孩子,只是衣裳襤褸的,看上去像個小乞丐,正蹲在牆角,把頭埋的很低。
“那個老.....人家,那裡有個小孩子唉。”方衛鳴嘗試開口,可沒有迴應,老頭依舊自顧自的走着,
“老人家,我們初來乍到的,你總得給我們解釋解釋吧?”方衛鳴再次試圖溝通,前面的老頭終於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頭,方衛鳴和言樂卻瞬間僵在原地,因爲,轉過來的,只有他的頭,而身體卻絲毫不受影響,老頭就這樣硬生生的把自己頭向後轉了180度,扭向了兩人。
方衛鳴和言樂看着這驚悚的一面,萌生出一種想要把他摁回去的衝動,可惜還沒有實現,老頭開口了,沙啞中,帶着滲人的冷意。
“兩位不知道要來幹什麼嗎?”
“當然知道,我朋友只是開個玩笑,老人家,別生氣。”言樂說着,方衛鳴也迅速出來打圓場。
“就是老人家,我開玩笑的,您千萬別怪罪。”看着前面的“人”慢慢把頭轉回去後,兩人都鬆了一口氣,繼續跟着走,沒再說悄悄話,只是用眼神傳遞着同一件事:他特麼不是人!
牆角的小孩依舊縮在那裡,只是老頭似乎看不到一樣忽視了他,天色漸漸暗了,突然,言樂看到前方有個人從地上站了起來,老頭走了過去,說起了熟悉的臺詞。
“你是來幫助我們村子進行祭禮的祭司大人吧,這邊請。”好傢伙,這怕不是個復讀機。
那個人是個少年,看起來年紀不大,像個大學生,一臉的霧水讓方衛鳴和言樂確定是人類無疑,看着好奇的少年即將發問,方衛鳴和言樂連忙一人一邊架住了他。
“同行見同行,兩眼淚汪汪啊小兄弟,咋第一次見面先認識一下吧,我叫方衛鳴,這位是言樂,你呢?”
“......柳亦安。”柳亦安弱弱的開口,言樂注意着老頭,見老頭沒什麼反應,迅速低頭在柳亦安耳邊說了幾句:“你是不是也是突然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
“嗯唔......”方衛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雖然認識不久,但是能感覺以柳亦安這種弱不禁風的身子要是見到老頭那精彩的絕活,保證會嚇的直接昏過去。
“你別害怕,我們和你一樣,之所以不讓你有太大的動靜,是因爲前面的那個,不是人,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方衛鳴是警察,你可以相信他,”
柳亦安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接受這樣的事實有點難,方衛鳴也漸漸收回了手。
不知道走了多久,便看見了一間客棧,兩層的樣子,看上去也有些舊。
“到了,其他幾位祭司大人已經在裡面等着了,三位進去吧。”說完,老頭原路返回走了。
“這意思是,還有其他人?”方衛鳴看向言樂,幾乎是同時,兩人推開了半掩着的門,裡面有幾個人,身上都披着黑袍,一些坐着,一些站着,看到推門的人後,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是人嗎?”其中一個人不可置信的問到,這聽起來有點像罵人的話,此時傳到方衛鳴耳朵裡確是如此的溫馨。
“什麼情況,都第二天了怎麼可能還有新人?”又有人發出質疑。
“我們是人,我和我朋友都是掉下來的,各位好像對這個地方很熟悉,能不能給我們說道說道?”
言樂在方衛鳴解釋的時候,觀察了這羣人,六個人,四男兩女,臉上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懷疑,有的依舊處在震驚中,有的,則顯的平靜, 言樂望向那個平靜的姑娘,這人留着乾脆利落的短髮,雖年紀不大,但看上去就很歷練,正打算開口詢問時,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在被人觀察着,言樂擡頭,看向二樓的走廊,果然,有個人站那裡,走廊沒有燈,那人半個身影都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臉,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卻翻江倒海的涌來,和夢裡的感覺,一樣,言樂只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凝固了。
不是他吧,怎麼可能這麼巧,在這種鬼地方相遇,可當記憶裡的身影不斷和眼前的人重合時,他就知道,這是真的。
“我去,別開玩笑,真的假的?”這邊的方衛鳴和柳亦安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所以那個老頭究竟是什麼?鬼嗎?”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這裡村長。”說話的是人羣中一位較年長的男人:“總之想離開這裡,就必須要找到一塊能夠打開這個世界出口的鏡片。唉......林珩呢?”
方衛鳴本來想和言樂說會悄悄話,卻發現他一臉呆住的表情,便拿手在他面前晃:“怎麼,嚇傻了。”
“沒.......”言樂看那個身影從樓梯上下來,心卻奇蹟般的平靜了起來,盯着地板看,心想,做錯事的又不是他,他爲什麼要怕?
嘎吱嘎吱的木板聲從樓梯口傳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從那裡下來的人,身形欣長高瘦,長相不凡,只是神色冷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嘖嘖嘖,同樣是黑袍,爲什麼穿他身上就那麼好看......唉等等,是他!”雖然方衛鳴小聲嘟囔着,但還是被那個年長的男人的男人聽到了
“你認識他嗎?”方衛鳴聽出對方話裡的激動,不解的問:“不算認識,但是知道他,不就是林家的太子爺林珩嘛,我爸有段時間想讓我繼承家業,沒少帶我去那些高級宴會混個臉熟,林家可是海市首富,黑白兩道通吃......”
方衛鳴說起這些來頭頭是道,因爲這位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方衛鳴沒少被他爸鞭策過,聽得衆人一愣一愣的,紛紛向林珩投去震驚且羨慕的眼光,偏偏當事人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深邃的眸子直愣愣的盯着言樂。
“你們是什麼表情,都不知道嗎?”方衛鳴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這樣的,我姓孟,叫孟澤與,是醫學院的教授,我和小林是在第一個世界遇到的,他之前應該是腦部受到嚴重的撞擊,導致失憶.....”
失憶......言樂剛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微微蹙了蹙眉,不自覺的擡頭時,卻剛好望見那閃着光的眸子,一如幾年前,他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站在樹下的少年,眼裡似乎盛滿了星辰。
一直盯着言樂看的林珩自然看到了言樂的愣神,指尖微動:“我們......以前見過嗎?”聲音是特有的清冷質感,猶如低沉的琴音。
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一醒來就在這地方,只有錢包裡的身份證上的寥寥幾筆,讓他有了些許的安全感,可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是空的,直到他在烏泱泱的人羣中一眼看見他,有那麼一瞬,突然覺得好難過。
是認識的吧,可爲什麼,這個人,卻沒再多看他一眼?
言樂這才細細的打量他,還是當初的眉眼,不是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嗎,怎麼在這個人身上一點體現都沒有,反而更好看了。
言樂:“真是把鈍刀......”
林珩:“什麼?”言樂看着林珩一臉疑惑的樣子,只覺得大快人心,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高冷學霸嗎。
“我說,當然......不認識,林總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抽空來認識我這個普通老百姓。”失憶了也挺好,反正終歸,也只是陌路人。
言樂聲音頗有些玩味,倒是與這幾年習慣了沉穩的性子不同,讓方衛鳴有些意外,
林珩眼中的光暗了暗,看上去竟有點受傷,言樂頓時覺得自己看走眼了,他林珩,只會讓別人受傷吧。
感受到四面八方傳來的目光,言樂覺得要說些什麼轉移一下這羣吃瓜羣衆的注意力。
“所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是掉進了另外一個空間裡,離開的方法是找到一塊能打開出口的鏡片,但聽你們的語氣,好像這裡不止一個世界?”言樂詢問道。
“呵......,我說你們對來歷不明的人就這麼信任?何況這已經是第二天了,怎麼可能還有新人?你們想死可別拉着我!"一位滿臉戾色的男人目光冷冷的掃向三人,氣場像極了社會混混頭子,柳亦安沒見過這種場面,嚇的躲到了人民警察方衛鳴的身後。
方衛鳴倒是滿臉不在乎:“我們當然是新人,不然還能是舊人?”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被懟了,混混頭子惡狠狠的瞪了眼方衛鳴,便轉身上樓。
“斌哥,等等我們......”兩個小弟模樣的人見人走了,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看上去,更像混混頭子了。
“不用太在意江斌的話,畢竟......”說話的是那個叫孟澤與的醫學教授,其實畢竟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能化成一聲嘆息:“這裡是我們的第三個世界,之所以說第三,是因爲我們在第一個世界相遇的時候,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每一個世界都會給出提示,幫助我們找到特殊的鏡片,前兩次都是靠小林我們才能離開,還有就是,每個世界都有死亡條件,一旦觸及,恐怕會死的很難看。”
一個小姑娘聽到死這個字時明顯瑟縮了一下:“晚星姐,我們上去吧,我有點怕。”
“晚星?”方衛鳴只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可自己應該是沒見過她的。
莫晚星看向他,大大方方的報了姓名:“莫晚星,佳欣,你先上去吧,我晚點。”
林佳欣應了聲好
柳亦安猶豫着開了口:“我們可不可以不要住在這裡?”
“不行,這裡是npc指定的地方,不住在這裡,相當於違反規則。”莫晚星想也不想的反駁道。
柳亦安:“可我覺得,住在這裡死的更快。”
孟澤與:“怎麼說?”
柳亦安:“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間客棧是外有道路直衝,路是直直對着房子的大門這樣便會觸碰了路衝煞,還有就是.......”說着柳亦安指了指上面:“這裡的構造也很奇怪,要方不方,要圓不圓,就導致了四面缺角,這乃是風水的一大忌,所以,住在這裡,更危險。”
方衛鳴:“兄弟你做什麼的啊,居然知道在些?”
柳亦安有些不好意思:“家裡有些人是看風水的,看多了,自然也懂一點。”
林珩:“有什麼破解之法嗎?”林珩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望向柳亦安,柳亦安更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爺爺不讓我碰這些,說會有報應。”
衆人:......說好的懂一點呢?
孟澤與:“既然這樣,那就先上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討論,三位今晚可能要住在死去的那兩位姑娘的房間裡了。“
言樂突然想到什麼:“那兩個死去的叫什麼?“
孟澤與:“嗯......好像一個叫王露,另一個叫吳......“
“吳澤梅。”林珩和莫晚星幾乎同時開口,方衛鳴和言樂也同時徵在原地。
言樂:“屍體呢?”
林珩:“不見了,上午發現的屍體,下午就不見了。”
方衛鳴:“怎麼死的?”
孟澤與:“看現場,像是被什麼東西分食掉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零散的屍塊。”
方衛鳴和言樂狐疑的對視了一眼:“我們進來之前,碰到兩起命案,法醫推定的死亡時間,是五天前,其中一個,就叫王露,是個大學生。”
孟澤與:“意思是,這個世界今天死掉的人,會被隨機扔在現實世界的某一個時間段裡?”
林珩:“你們進來的時間,是6月21嗎?”
柳亦安:“嗯,今天是夏至。”
方衛鳴驚訝:“也就是說,現實世界的時間對於這裡來說,是停止的?”
言樂也有些詫異,其他人的意思是,林珩連自己是什麼時候來的這鬼地方都不知道嗎?可他不想問,因爲總覺得他的 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停留在自己身上。
莫晚星:“也許,我們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惜沒有結果......“
突然,門外颳起了一陣大風,猛烈而急促的刮過縫隙裡,一陣陣詭異的風聲彷彿是一種警告。
林珩:“走吧,上去之後,別點燈,儘量不要留下影子。”
莫晚星:“你有線索了?”
林珩淡定的開口:“猜的。”
衆人:......
一羣人上了樓,言樂打開房間門時,微微頓了頓,還沒說話, 林珩就開口了:”我說過,下午的時候屍體就消失了,包括......現場。“
他當時就意識到不對勁,好像是有某種力量專門把這裡收拾出來一樣。
言樂看着方衛鳴和柳亦安都進來了後,面無表情的把門關上了。
孟澤與看林珩有些發徵,拉着他就進了屋子。
“回魂了林施主。”孟澤與摸黑坐在牀上,一語點破林珩話裡的關鍵:“是不能點燈,還是,不能有影子?”
林珩:“不清楚。”
孟澤與瞭然,和林珩相處這麼久,明白他雖然性子冷淡,但一向有一說一。此時此刻,他眼底的落寞,也是孟澤與從未見過的。
“從醫學的角度來講,記憶與情感是分不開的,但是那位......對了,還沒有問名字呢!”孟澤與好像才反應過來,聊了一晚上的天,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算了,明天再問,你都不擔心他會出事?”
“他不會。”語氣堅定,說不上是對自己自信,還是對他。
“那如果你們之前就認識,爲什麼他會說沒見過你?”
大概是因爲......討厭?林珩沒回話,靜靜的躺在牀上,內心空落落的,那種感覺,像是想拼命抓住片段模糊的夢,卻在醒來時,唯餘失落的挫敗感。
另一邊,柳亦安從進門起,就一直抓着方衛鳴的手臂:“衛鳴哥,我害怕,我還是第一次住凶宅。”
“別怕別怕,都是第一次,我保護你。”方衛鳴安慰道。
言樂默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上方衛鳴的爪子......那我走?
屋內只有一扇關着的窗戶,眼前是灰濛濛的一片,不算太暗,言樂環顧一週後,言樂把目標放在牀頭邊一盞煤油燈上,只是房間裡唯一的照明物,和老頭手裡的一模一樣,腦子裡閃過林珩說過的話,不要點燈,不要有影子。
言樂走了過去,連帶着身後的兩個尾巴,他得搞清楚,點燈和影子之間,是否有什麼必然聯繫。
那是一盞很有年代感的煤油燈,把手上鏽跡斑斑,旁邊放着一盒火柴。
“這東西......怎麼用?“言樂問道。
“都1202年了誰還會用啊。”方衛鳴覺得這種老古董還沒絕跡就不錯了。
柳亦安:“我會用。”
方衛鳴:......打臉
柳亦安:”只要點燃裡面的燈芯就可以了,下面的底座是一個油壺,裝的煤油......“說着,便順手把蓋子打開了:”這是裝滿的,要點嗎?“
“不點。“言樂盯着煤油燈若有所思。方衛鳴卻新奇的看着他:”你是相信林珩的話?這麼輕信別人不像你的風格啊,所以,你真的認識他?”
言樂一僵,他......有嗎?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他依然願意......相信他。
言樂看向方衛鳴,發現柳亦安也在好奇看着他,於是涼涼開口:”不知道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嗎?“
柳亦安打着哈哈轉移了視線。方衛鳴知道言樂的個性,是那種死不開口的,於是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言樂突然示意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