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王府的追兵在李承央的帶領下逐漸退去,而那扎着墨綠色長辮的少女則是依依不捨地看了涯無霜一眼,隨後才轉身跟着李承央離去。
被那少女的一眼弄得心中發毛,涯無霜此時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說,現在我們能走了吧?”
回過頭的唐居易調侃道:
“怎麼,辜負了人家小姑娘的芳心,現在就想趕緊走人?你還是不是個東西啊?”
涯無霜的眼神有些躲閃:
“我本來已經故意輸給了另外一人,誰知道……”
知道涯無霜心虛,唐居易也是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深究的想法:
“真不知道怎麼說你的運氣……我來的路上已經打探過了,這城中最強的勢力就是杜王府,然後你還能剛好惹上,實在是厲害。”
涯無霜眼睛一瞪:
“你還好意思說?不是你沒事瞎編什麼比武招親,我會扯上這檔子破事兒?”
對於這個說法,唐居易相當不贊同:
“我編歸我編,但還不是你自己忍不住?”
涯無霜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天空上的異變給打斷。
原本在不斷翻涌的雷雲中,白色的雷光突然熾烈了不少,將下方的城中都是蒙上了一層銀光,讓人睜不開眼。
在這種刺目的光輝之中,還伴隨着延川的長笑:
“給我死!”
像是山崩地裂一般,恐怖的雷鳴從天空中傳來,那雷雲中有一道最爲耀眼的白色電光破開了雲層,從其中穿出。
在那白色雷光的前端,隱約還能看見一團紫芒,但是此時卻是顯得黯淡至極。
宛若從天而降的長槍,那白雷刺穿了環繞着紫色光輝的身軀,帶着那人橫越了長空,最後釘在了一座高山之上,震碎了那山巔之巖。
那渾身環繞着紫色光輝的人在山岩上掙扎,但是卻因爲胸膛被白雷貫穿而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生命飛速流逝。
雷雲之上,延川的身形顯露,其衣衫顯得有些破損,隱隱可見幾處傷口,但是氣勢卻依舊高漲,同時身體周圍的白色雷光愈發璀璨。
而和延川對戰的四人,如今只剩下了其三,甚至連紫色的光輝都已經接近枯竭。
被白色雷光環繞着的延川,臉上滿是冰寒的笑容: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們今天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
聽到這話,那三人皆是身軀一顫,隨後不約而同地四散而逃,其速度之快,甚至讓他們的身影看起來如同三條紫色的絲線。
然而,兩條黑白異色的蛟龍卻是拔地而起,從下方的山嶺內衝出,帶着龍吟之聲,當即是震散了那三道紫芒。
紫色光輝被這嚴重衝擊精神的龍吟破壞,讓這三人的真實容貌也是顯露了出來。
由於隔着實在太遠,唐居易根本無法看清,因此連男女都無法分辨。
但是對於延川來說,這幾個人的容貌無疑是十分熟悉的,因此笑容也是變得殘忍起來:
“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能怎麼跑?”
那黑白異色的兩條蛟龍化作了一團陰陽交融的氣,將那三人的退路徹底封死,不給他們留下任何逃跑的機會。
而那陰陽氣中,溫未識的身影也是邁步走出,同樣是神色冰冷:
“動了手還想走?問過我嗎?”
那三人見到溫未識,都是面色大變,再看看身後,延川同樣是踏着雷光走來。
唐居易遠眺着戰況,見此情景也是鬆了一口氣:
“川叔和溫姐都動手了,那三個人應該撐不了多久。”
涯無霜看不清具體,只能隱隱感受到那邊傳來的磅礴威壓,不由得咋舌:
“他們兩個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唐居易沒有再看,而是打開了通訊器:
“這玩意羨慕不來的,那都是賭命賭出來的路。”
涯無霜聽着有道理,也是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嗯?你要做什麼?現在川叔他們忙着打架,應該是不會接通訊的吧?”
唐居易擡起頭來,頗爲無語地看了涯無霜一眼:
“拜託你稍微有點集體觀念好嗎?你是忘了咱隊伍裡還有一個人嗎?”
這麼一提醒,涯無霜才反應過來:
“噢,你說嵐天啊。”
唐居易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
…………
關閉了通訊的嵐天依舊是聯繫不上,因此唐居易和涯無霜也只能是向着最初進城的方向走去,試圖在附近搜尋到嵐天的蹤跡。
果不其然,就在離進城時分頭行動的地方不到兩百米處,便看見了嵐天的身影。
此時的嵐天正和一羣孩童一塊兒坐在小小的椅子上,圍着一個類似皮影戲的攤位,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麼。
說是攤位,實際上只是一個一人高的木盒子,上面放着重疊在一起的圖畫,隨着藝人的講解和操作,展示出來的圖畫會有着不同的變動,以此來敘述某種故事。
那木盒上蓋着黑布,而藝人也正低着頭擺弄着什麼,看起來並未開始表演,也不知道那些孩童正在看着些什麼出神。
涯無霜眼尖,最先看見了坐在人羣中的嵐天,於是直接喊道:
“嵐天!”
正看着那黑色布料的嵐天聽到喊聲,便扭頭看向了涯無霜和唐居易,很是開心地招手笑道:
“你們來了?趕緊過來看看這個!可有意思了!”
涯無霜沒有多想,直接是準備向前走去,同時口中應道:
“什麼啊,來了來了——”
然而,涯無霜的手臂卻是被唐居易拽住,令他前行的動作一頓。
涯無霜不解地回過頭去:
“攔着我做什麼?不是要匯合嗎?”
唐居易看着不遠處的嵐天和那一羣聚精會神的孩童,眼眸中滿是凝重之色:
“我問問你,你什麼時候見嵐天對咱們這麼溫柔過?”
聽到唐居易的話,涯無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