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曼納海姆防線前沿。
西蒙·海耶與同伴們,像幾天前一樣踩着滑雪板,回到了森林深處的秘密補給點。
在這裡,西蒙將渡過舒適的一天,飽飽的吃一頓熱食,美美的洗個熱水澡,然後在帳篷裡好好睡上一覺。之後檢查下武器,補充好彈藥,再繼續出發進行下一次遊獵蘇聯人。
經過一層又一層的名哨和暗哨,西蒙·海耶帶領的狙擊小隊終於來到補給點核心區域。
在德國教官的指導下,芬蘭陸軍訓練了大量如同西蒙小隊這樣的狙擊人員分組。他們三五個狙擊手分爲一組,經常可以把小股縱隊行軍的蘇聯車隊遠距離消滅掉,而自身毫無傷亡。開戰才3天,西蒙小隊的戰績已經飆升到了整整34人。而他們小隊,一共才只有3個名狙擊手。
現在,這支彈藥不多的3人小隊正披着白色斗篷,滑進一個在密集針葉林裡精心僞裝的帳篷營地。在這用白色厚帆布搭的帳篷營地裡,既暖和,又因爲在白皚皚的密林雪地上而很難被蘇聯的航空幀查發現,可謂芬蘭狙擊手的安全區。
一路以來,西蒙也遇到不少跟他打招呼的人。這些人有即將出發奔赴戰場的,有同他一樣剛回來的,更多的,則是在營地修整待命。
在這些人中,有芬蘭人,有瑞典人,有挪威人甚至丹麥人。據說,還有英國甚至美國的志願者來幫助抗擊蘇聯。不過西蒙倒是從來沒見過這些來自英美,講英語的志願兵。
走到中央區域的帳篷外,西蒙帶2名隊友走了進去。
帳篷內部,一羣人正在圍着一個無煙竈吃東西。看西蒙進來,人們馬上迅速的站起來爲西蒙讓開一條通向竈臺的空路。
其中,一個大漢模樣的老兵摸了摸帶油的嘴,轉身朝西蒙走來:“我們的英雄回來了,快讓我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過西蒙很快就冷漠的伸手阻止了他。
取下背上的步槍,再小心翼翼的卸下身上那套複雜的裝備後,西蒙輕輕的把裝備放到一邊,然後才和大漢來了個簡單的握手。
不過大漢似乎也習慣了西蒙這種高冷態度,並沒有因爲西蒙的拒絕感到不好意思。
與在座以此打完招呼後,西蒙一行人也人手一份餐具,靠上去圍坐下來。
大漢給飢腸轆轆的西蒙小隊每人盛了滿滿一飯盒的雞蛋玉米濃湯,犒勞這些英勇的戰士。
爲了隱蔽,西蒙離開營地後吃的都是乾巴巴的“營養餅乾”。面對難得喝到的濃湯,西蒙自然選擇大口喝光,然後一臉治癒的長舒一口氣。
“你還是那麼莽撞。”還沒喝飽的西蒙,一邊給自己添着蛋湯,一邊對大漢教育道:“剛纔你擁抱的時候,要是一不小心弄壞了我身上那套寶貴的夜視鏡,你猜我們嚴肅的德國教官會不會把你做成香腸?”
頓時,帳篷裡一片歡笑,就連圍坐一塊的,那名此前一直不苟言笑德國教官也歡笑不止。
“對了,說到香腸,我有點餓了,現在還有沒有巴伐利亞薰腸,那東西挺好吃的。”又喝完一碗蛋湯,西蒙慾求不滿道。
“這裡呢。”掌管伙食的大漢變戲法一樣的拿出3根德國產薰腸,給西蒙他們遞去。
嘴裡嚼着薰腸,正在添着第三盒濃湯的西蒙想了想,節約時間的對德國教官彙報道:
“教官,夜視儀的這個在夜間東西確實非常好用,300米的距離內,幾乎可以保證我們看清夜幕中的一切。這樣一來,就算蘇聯人學聰明後晚上不點篝火,我們也一樣能夠看清他們,並開槍打中他們。無論怎麼藉助黑夜躲藏,在夜視儀裡,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無遺!”
西蒙停下來喝了一口熱湯,繼續向教官總結道:
“不過這東西問題也很大。雖然用起來確實不錯,但是這東西的紅外大燈太費電了,一塊蓄電池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
而且這電池也不知道怎麼的,使用時間也只有原先估計時間的50%,搞的我們不得不解約每一次紅外燈開機時間。而且紅外燈工作時也不怎麼穩定,有一次伏擊就是因爲紅外燈突然不工作而放跑一條大魚。
……還有,這套設備的重量體積還是有點大,必須得一個小隊纔能有效運轉起來,要是能夠改進一下就好了。”
喋喋不休的說完這些後,西蒙已經吃完薰腸。
說實話,他一邊吃東西一邊彙報的聲音實在不算清晰,不過德國教官還是勉強聽懂了。
看上去餓壞的西蒙又用刺刀切了一塊黑麪包,在熱湯中泡軟後大口的自顧自吃着。
這時,人羣中站出來一個戴眼鏡的陌生面孔,他在推了下眼鏡後用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冷冷道:
“紅外燈耗電大這個我們還沒辦法解決,畢竟這些都是剛從實驗室拿出來的試驗品,工作穩定性不可能多高。沒有人可以指望一個試驗品有多麼高的可靠性。況且還是在芬蘭這樣寒冷的地方,如此低溫也讓鉛酸電池工作效率底下。這方面上,我們之前根本沒考慮過。”
眼鏡男有着一副典型的日耳曼人面孔,所以西蒙馬上就猜到此人應該是與德國教官來自同一個國家的科學家。
好在眼鏡男說得一口流利芬蘭語,讓在座的多數人都聽得懂他那吧唧吧唧的超快語速中,到底說了些什麼?
並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呆板的眼鏡男繼續講到:“電池能達到原設計一半的工作時間已經讓我們很驚喜了,沒什麼好抱怨的。至於你說的體積重量問題,這方面我們國內的研究人員正在努力,據說已經能夠做到單兵攜行,並且將夜視儀集成到蔡司的瞄準鏡上了。不過我想芬蘭軍隊是等不到這類新產品的投入了.”
“嗝......再來跟香腸!”西蒙對着管理香腸資源的大漢打嗝道。
“嗯?.......那個,你接着說,我聽着。”想起旁邊好像有位一直在嘰嘰喳喳說些什麼的撲克臉,西蒙裝作一副剛纔沒有無視對方的樣子認真點頭道。
撲克臉也不傻,明白了對方沒興趣聽自己講這些專業知識後,馬上就識趣的閉上了嘴。
“也罷,不和你聊這些了。”撲克臉搖了搖頭,掏出一張電報給西蒙遞去:“這有一份任務,如果你願意執行的話,吃完東西就帶着你們小組的成員跟着我去領新裝備。”
剛回來就要走?這都還沒來得及睡個好覺呢!周圍的芬蘭將士們有些擔憂西蒙能否吃得消。
“要不要接受?不行的話我再去找別人。”撲克臉一臉冷漠的盯着西蒙:“戰績好的狙擊小組多的是,可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就不能等......”一名好心的芬蘭少尉站起身來替試圖西蒙拒絕道。
“嘭!”不等少尉說完,衆人就看見西蒙將飯盒用力往地上一砸,刷的站起來道:“讓我去!”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讓大夥目瞪口呆,可等人們把目光移到西蒙臉上時,分明看見了他那暴跳的青筋與緊咬的牙關!
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想好了?好吧,雖然我在這場戰爭中的身份只是一個看客,可我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你,這個任務很有可能讓你有去無回。況且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拒絕了也不會有人責備你。”無視着其他人的疑惑目光,撲克臉有些讚許的看着西蒙道。
“如果我此刻推脫掉這個任務,或許就會後悔一輩子。”西蒙理了理皺巴巴的衣領,淡然道:“要是這次我殺不夠一百個敵人,就對不起那些慘死的冤魂。蘇聯人做了錯事,我必須教會他們這樣做的代價有多大!”
西蒙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平淡冷靜,卻而代之,是暴怒到極點的熾熱眼神。他需要一場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