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一身灰色的便服,萊因哈特愜意的坐在自己辦公室的皮椅上,打開一瓶萊因財團開發的新口味汽水,一口氣喝下去大半瓶。
“嗯~爽!”
此時的辦公室內就只有他自己外加一名機要秘書,所以不需要在意什麼形象問題,十分放鬆。當然,他之前的公衆人設在剛纔的遊行中早就崩塌一大半,也沒有什麼形象好談了。
把頭靠在皮椅的厚墊上,萊因哈特摸着下巴對機要秘書問道:“芬蘭那邊的戰況有詳細消息沒?”
接到問題,老練的女性機要秘書上前一步道:“通過帝國的關係網,羅斯部長他們已經得到了芬蘭政府遞交給國聯的局勢彙報。”
聽到有消息,萊因哈特馬上來了精神,從靠墊上撐起身子坐正問道:“詳情如何?立刻彙報!”
原本以爲元首並不重視芬蘭局勢的機要秘書,被這突然認真的萊因哈特嚇了一大跳。看上去,元首對於芬蘭局勢的態度,似乎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無所謂。
翻開手中的一份文件,機要秘書站直了身子彙報起來:“就現有情報推測,戰事應該是由蘇聯紅軍第14集團軍其在北方艦隊的配合下向巴倫支海岸方向發起主動進攻。”
“北方艦隊?”萊因哈特若有所思的問道:“我記得我們交付蘇聯海軍的彼得大帝號,應該就是在華烈夫斯基負責的蘇聯北方艦隊服役吧?”
“是的,元首。”這名以博聞強記過目不忘本領被元首辦公室新招錄的機要秘書,立刻便爲萊因哈特又確認了一遍。
“哦......”想到歷史又因爲自己的原因有了細微改變,萊因哈特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這種變化並不明顯,對他記憶中那場正在展開的芬蘭戰役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但是,如果將來的變化必然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一旦過了某種限度,那他所熟知的歷史就很難幫上什麼大忙。
幾年以後,自己那引以爲傲的“預判”能力或許就會化爲烏有。到那時,戰爭比的就是純軍事實力與指揮官水平了。
還好自己抓緊機會給國防軍那羣頑固的將軍們立了威。這次裸奔記憶,再怎麼也能讓他們記憶猶新好幾年。在這幾年內,自己的命令應該都會得到有力到位的執行。
一想到自己未來幾年下達的指示,都會比歷史上更準確的被將軍們執行,萊因哈特心裡便踏實了不少。他可不想像希特勒那樣被將軍們陽奉陰違,最後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內。
看元首沒有說話,機要秘書繼續照着文件內容念道:“蘇軍的這一輪首攻未遇到芬蘭抵抗,所以很快佔領了貝薩謀港和雷巴契半島,並封鎖了芬蘭通往巴倫支海和挪威的通道。不過芬蘭政府在提交給國聯的文件中稱,他們將進行全國總動員,武力保衛國家主權。在此期間,他們希望國聯能夠儘快提供到位的軍事援助,幫他們度過亡國危機,保衛資本主義世界。”
德國這邊因爲萊因哈特的指示推起了皮球,一直沒明確答覆芬蘭的請求,現在別人求助國聯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萊因哈特用食指有節奏的敲着桌面自言自語道:“斯大林那邊還不能得罪,任何明面上的幫助我們都不能給。但要是真的指望英法操控下國聯幫芬蘭嘛.......”
國聯不會去救芬蘭,這被歷史證明過。對此,萊因哈特其實並不在意事件本身。
他擔心的,是另一件事,一件與英法德三大國有重要關係的作戰計劃!
要知道,那場計劃的起因和實施藉口,可都與蘇芬戰爭有很大關係......
“咚咚咚......”辦公室外,一陣短促有力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萊因哈特朝着門大聲說道。
打開門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和萊因哈特一同“遊行”完柏林市中心的德國東方集團軍羣司令——龍德施泰德大將。
目視着龍德施泰德有些機械的走進來,一絲不苟的比直站在自己辦公桌正前方,卻一言不發。萊因哈特少見的善解人意起來:“老將軍,有什麼想和我交流的事嗎?”
萊因哈特的語氣非常親切,一反上午那副獨斷的嘴臉。同時,他還不引人注意的對機要秘書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離開。
等到機要秘書退出房間後,龍德施泰德終於緩緩開口道:“我的元首.......雖然我非常感謝你爲我做的一切。可是,我實在沒辦法釋懷......”
感謝?感謝我給你機會裸奔一圈?
萊因哈特很想吐槽說,其實不用我要求,你自己樂意的話也可以隨時去裸奔。可在眼下這個嚴肅的氛圍裡,他畢竟還是分的輕重緩急,也就忍住了嘴賤的想法。
“其實,您沒有必要和我一起承擔後果的。畢竟,元首你的預測完全正確,這一切都是我想錯了.......”在萊因哈特想入非非的同事,龍德施泰德還在有些感激的繼續說道。
聽到這裡,萊因哈特很快明白了老將軍還在介意之前的事。不過,介意的原因不是因爲裸奔。而是因爲自己替他分擔了這份賭注的沉重。
雖然他拉着一幫人加入了這場遊行,消除了龍德施泰德與其他人的差異,從而抵消掉侮辱的成分。可是像龍德施泰德這樣的貴族,是絕對無法接受這種施捨性質幫助的,哪怕那是出自善意!
不過,萊因哈特其實也早料到了這最後一幕。
他爽朗的一笑,從椅子上起身走到龍德施泰德跟前,拉着老將軍的手:“其實,我這樣做也不是純粹的爲你解圍。畢竟,你的考慮也不無道理。在波蘭戰役期間,法軍也發動了一次名爲‘薩爾攻勢’的入侵戰。只因爲很快被嚇退,所以沒什麼影響罷了。這一點,我已經指示羅斯找人私下說出去了。”
“可那畢竟.......”知道那場攻勢本質的龍德施泰德還想說點什麼。
“沒有可是,你做的沒錯!”萊因哈特善意的打斷道:“要不是因爲有太多國防軍老將領對我的命令怨言頗多,大有不服從的跡象,我又何必搞今天這一出.......”
明眼人都知道,萊因哈特提起法軍那次宣傳性質的“薩爾攻勢”,是在給龍德施泰德一個臺階下。已經活了大半輩子的龍德施泰德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而接下來萊因哈特的推心置腹,更是把他的這場立威行爲說成是不得已而爲之,同時將龍德施泰德當做知己一樣闡述了他的理念與想法。
一番交流過後,這收買人心的工作可謂是做的相當到位。
“謝謝你,我的元首。”最後,龍德施泰德用很低,但是也很堅定的聲音道:“我不是謝你爲我解圍,而是謝你替這次解圍找到了一份合理的原因,讓我今天接受的,不是一種施捨。”
接受了龍德施泰德誠懇的一番肺腑之言,萊因哈特很久沒有紅過的老臉,居然也有了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