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是半夜纔回來的。
跳窗而入,直接鑽進易辰的被窩,然後挺着圓滾的肚皮,美滋滋的睡了去。
這小子好像已經習慣於也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易辰沒有去管小傢伙,繼續用被子蒙着頭,在被窩裡悄悄翻看《符典》。
越是看,他就越是手癢癢。
光看不練是沒用的,理論知識還需要通過實踐來檢驗與掌握。
他暗暗決定,等自己先完成一次地火煉身,便就着手來制符畫咒。
小傢伙回來不久後,易辰便合上《符典》,去夢中觀量那張神秘道符。
神秘道符依舊,在霧氣濛濛的夢境裡,懸浮在易辰的眼前,其中的符文咒文看似平常,無光輝流轉,卻透着一股古樸而原始的氣息,更讓易辰感覺沉重與滄桑。
對符咒之道有所瞭解後,易辰再看這張神秘道符,竟是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
明明符文咒文的線路十分清晰,可若是用心去記憶,腦子裡的畫面就會模糊扭曲。
這很奇怪,或者說是很神奇。
《符典》裡介紹的那些符文咒文,多是單個,這張神秘道符卻不一樣,其中的符文咒文勾勾畫畫,宛如行雲流水,首尾相連,甚爲怪異。
如往常一樣,夢中時光過得很快,沒多久他便被一陣鐘鳴吵醒,窗外已然天色微亮。
起牀,洗漱,去西膳堂吃早飯。
因爲小傢伙還在睡覺,易辰每天早晨可以省去整理牀鋪的麻煩。
易辰與盧聰起牀時,澤西睿早就不見了人影兒,不知道一大早去了何處。
二人剛到西膳堂門口,便就見到了黃旭。
“這麼早就回來了,回家還順利嗎?”
見到黃旭,盧聰立即出聲打招呼。
“還行吧。”
黃旭一臉得意之色,道:“族中長輩聽說我在新生排名戰中進了前十,又見我拿出了黑羽雷鷹的卵蛋,別提多高興了。”
“看樣子是得了不少賞賜。”
盧聰很是吃味的道:“你這廝跟着易辰師兄是賺了便宜,可憐的我,只是被胖揍了幾頓。”
“哈哈,這是人品好,你能跟我比?”
見盧聰那般模樣,黃旭就更加得意了。
“別光顧着吹噓,我交待的事情辦好了沒?”易辰問道。
“嘿嘿,我當然不會忘了師兄的大事,所有材料已經全部收集齊備,請師兄過目。”
黃旭一邊乾笑着答話,一邊往腰間儲物袋拍了一下,而後就見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個大皮箱。
“已經收集齊備了?”
易辰有些驚訝,當即接過皮箱,並將之打開。
皮箱之中,有着許多小木盒與瓶瓶罐罐,易辰逐一查驗。
“不愧是紫帶世家,辦事效率就是高!”
查驗過後,易辰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他本來以爲自己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拿到這些材料,不曾想黃旭僅僅回家一個晚上,竟就將所有材料保質保量的帶了過來。
“易辰師兄,這些材料雖說有幾件比較稀奇,但總歸都不是什麼高檔貨色,很多東西在我們家就能輕易找到,我父親說,用這些東西換一枚黑羽雷鷹的卵蛋,我是賺了大便宜。”
黃旭撓着後腦勺,似乎有些慚愧的樣子。
“這麼說的話,我這一個月的飯錢就交給你了。”易辰將皮箱合上,收入儲物袋,笑吟吟的道。
“啊?”
黃旭先是一愣,隨即道:“莫說一個月,一年都沒問題,不僅你的,小傢伙的也算我頭上了!”
“那我的呢?”盧聰見有利可圖,自然不甘落後。
“你的?”
黃旭瞥了盧聰一眼,冷哼道:“你要是給我弄一枚黑羽雷鷹的卵蛋來,我管你兩年飯!”
“你大爺的!老子可沒有易辰師兄那麼大方,白白給你小子便宜賺!”
盧聰瞪着不大的眼睛,抖着一身肥肉。
三人有說有笑的進了西膳堂,就在一樓大餐廳裡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黃旭很得意,所以他不介意跑腿兒,一個人跑去買早餐了。
黃旭還未回來,蘇青城卻是找了過來,坐在了黃旭方纔坐的位子上。
“易辰,給我買早餐去。”
蘇青城落座後,丟了一塊金錠到石桌上。
易辰先是皺眉,而後驀然想起,自己是蘇青城的跟班小弟,確實是該聽從吩咐幹些雜活。
“好,小弟這就去!”
於是,他立即起身,抄起那塊金錠就走了。
可就在買飯回來的途中,易辰卻是被一位銀徽老生故意撞了一下,他手中端着的稀粥也潑了人家一身。
易辰回來時可沒奔跑,這次的碰撞不是昨晚鄭忠撞在蘇青城身上那種意外,而是這位銀徽老生故意的。
撞上之後,易辰才發現這位銀徽老生有些眼熟,仔細一想才記起,這廝就是那晚突然闖進宿舍毆打自己的銀徽老生之一。
“你小子沒長眼睛呀,這麼寬的道兒,你偏往老子身上撞!”
銀徽老生已經開始找事兒,先是彈了彈身上的稀粥,然後用手指點了點易辰的胸膛。
“這位師兄,咱們就別演戲了,你要找事兒就直說。”
易辰當然不會示弱,莫說是蘇青城就在附近,即便沒有靠山在此,對方故意爲難自己,在這天武院裡,他也沒必要裝孫子。
大不了,就是挨頓揍,反正這種待遇他在進天武院之前就已經習慣了。
只要不死,早晚有報仇雪恥的機會。
“喲,你小子倒是挺囂張的呀!”
這位銀徽老生又用手指在易辰的胸口點了點,笑着道:“別以爲成了新生首席弟子就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在銀徽老生眼中,你狗屁都不是!”
“嗯,我狗屁都不是,你是狗屁,你是最厲害的狗屁,行了吧?”
易辰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你……”
銀徽老生怒了,他擡起了手臂就要攻擊,可他的手臂卻生生的頓在半空,怎麼也揮不下去,因爲他的手臂被一隻手掌抓住了。
這隻手掌,自然就是蘇青城的。
“吳良,你去找別人顯擺你的銀徽老生的威風吧,他是我的跟班小弟,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動他。”
蘇青城很輕易的將這位銀徽老生的手臂放了下去,又以一種明顯帶着威脅的口吻說道。
“蘇師弟,你雖也是銀徽老生,實力也很強,但別忘了,我可是比你年長,是你師兄……”
“打住,我蘇青城不吃這一套,你只需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的跟班小弟,你們不能動,否則就是跟我過不去。”
沒等這位喚作吳良的銀徽老生說完,蘇青城就很不耐煩的接話過來,警告與威脅的意味更加明顯,態度也更加堅定。
“蘇師弟,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小子可是被很多銀徽老生盯上了,你若再維護於他,只怕會得罪很多人。”
吳良也反過來威脅了一句。
“吳良,咱們師兄弟也相處有幾年了,我的脾氣你不是不瞭解,所以就別說這種唬人的廢話了。”
言語到此,蘇青城反而將嗓門提高了幾分,朗聲說道:“不論是誰,不論有多少人,若是沒有我的允許就來欺負我的跟班小弟,那就是跟我過不去,很久沒動過手了,我不介意跟諸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切磋一下。”
這話顯然是說給所有人聽的,聽起來還有幾分宣示權威的意思。
跟蘇輕眉的約定,讓蘇青城不得不重視對易辰的維護,所以他必須先在大家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他覺得這樣可以避免不少麻煩,至少會讓一些實力不夠的人知難而退。
“蘇師弟,咱們走着瞧吧,你肯定會後悔的!”
吳良也沒再糾纏,撂下這句狠話後,便就拂袖而去。
“易辰,再去打飯。”
蘇青城沒有在意吳良的話,吩咐一句後,又回到了座位。
易辰也沒出聲,默默履行自己的跟班義務去了。
對於蘇青城的表現,易辰當然是非常滿意的。
只是讓易辰不滿意的是,蘇青城並不是好相處的人,他剛剛把重新買的早飯送到蘇青城面前,蘇青城只嚐了一口,便就讓找了個藉口,讓他再去買別的。
一連折騰了七八趟,蘇青城才滿意,可易辰卻沒了吃早飯的時間。
不過,易辰的表情一直很平靜,沒有絲毫不滿,甚至連抗議一聲都沒有。
黃旭雖然昨晚不在,但他也看出了些苗頭,再加上盧聰總是對他使眼色,他也就沒有當面詢問。
等蘇青城滿意而去,易辰三人一道走向鐵一道場時,盧聰纔對黃旭做出了詳細解釋,黃旭只是有些鬱悶,並沒有說什麼。
黃旭所在的黃家,確實有不少子弟是天武院的老生,可那些老生的實力都不算強大,更不敢得罪王子殿下,不能給他們當靠山。
所有上午的課,都是首席導師負責的武道課,因爲易辰不習武,所以也只能聽聽而已。
課時結束,首席導師卻是將易辰留了下來。
待所有學子都已離開道場,首席導師章鴻君才道:“聽說你成了銀徽學子蘇青城的跟班小弟,有這事兒吧?”
“回導師,確有其事。”
易辰有些忐忑,他怕對自己寄予厚望的首席導師不高興。
正如澤西睿所言,許多年來,首席弟子給別人當跟班小弟還真是十分罕見的。
“呵呵,你倒是聰明,眼下對你而言,找蘇青城當靠山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讓易辰倍感意外的是,首席導師居然是一臉欣慰的笑容,似乎一點不介意自己的首席弟子給別人當了跟班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