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龍大吃一驚,出手要救尹隊,可是尹龍向他丟了一個眼色,叫他不要輕舉妄動。董薩尼氣憤難當,吼聲如雷:“你還要不要做兄弟?”
澤孔姨父罵他:“放開!我們景頗人,沒有自家兄弟動刀子的先例!”
“阿龍,我只問你一句,你還認不信蠟桑?”
“認啊。”尹龍很無辜地說。
“認她,你爲什麼不娶她?你一進城,就把她忘到了腦後,我給你擔保,你一定會回家娶她的。可是,她眼睛望穿了,淚水流乾了,人瘦了一大圈。還是沒見到你這個負心郎!我這個擔保人,等來的休息你娶了城裡女人。我做兄弟的,都爲你臉紅!”董薩尼刀在顫抖,氣不打一處,真想一刀捅一個大窟窿。
尹龍平靜地說:“三哥,你可能不知道,尹龍已經死了,被判處了死刑,你現在見到的是許小豹。”
“你胡說!什麼許小豹,你燒成灰,化成雨,我都認得你。還想隱姓埋名。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離開城裡那個婆娘,娶蠟桑。”
“你知道什麼?法律上,親青姐弟是不能結婚的。我跟你說,我這回帶了一個我的戰友,你可不要把這事搞砸了。好在,我們現在說什麼都聽不懂。他就是我介紹給蠟桑的對象,對我帥吧。”尹龍用嘴努向周泰龍,周泰龍長得一米八五的大個,體魄魁梧,看起來比尹龍塊頭還要粗壯,但他聽不懂尹龍跟這個行兇的男子說些什麼。
“蠟桑就喜歡你,傻子!”董薩尼就認死理,他就想不明白,爲什麼一起玩大的尹龍就不能娶蠟桑,兩人在全村人眼裡就是神仙眷侶。
“小時候叫你多讀書,你不讀。蠟桑是大學生,她知道《婚姻法》,怎麼會嫁給自己的表弟?”尹龍還嘿嘿地笑得出來,輕輕地撥開董薩尼的景頗寶刀,他知道董薩尼做得兇,傷他一根毫毛都不會的。他只會用自己的身體幫尹龍擋子彈。
“你說話當真?我要你答應我,你見她一面。我要你親口對她說。你這樣一搞,搞得一個家族都生分了。我不願意看到我們越來越疏遠了。有些日子姥爺沒回村了,我也怪想姥爺的,你還要把姥爺接回寨子住上些日子。”董薩尼開出的條件不高,尹龍知道他欠親人們的情,他滿口應承了下來。
周泰龍看他倆有說有笑,總算放下心來。尹龍對周泰龍說:“他是我三表哥,小時候跟我玩得最瘋。因爲我有一件事做得有點過分,他有點生氣。現在說清楚了,沒事了。”
周泰龍還矇在鼓裡:“尹隊,他出刀,能快過你嗎?”
意思你怎麼不給他點厲害瞧瞧,尹龍笑道:“自家兄弟開玩笑。怎麼能當真呢?走吧。”
於是,他們趕着馬隊通過了邊檢,過了姐告大橋,果然武警、警察戒備森嚴,好在他們是送貨的,手續齊全,沒有遇到什麼阻攔。
馬鍋頭澤孔姨父率領馱隊直奔華緬一條街。可是被武警給叫停了:“馱隊進不去!裡面危險。有一夥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挾持了一百多名世
界各地的遊客,明碼標價贖人。你們進去有生命危險!”
組織封鎖的正是烏拉海,他會同邊警支隊長賀儔、市局局長馮亮對武裝分子進行了包圍,對不明真相的當地村民進行喊話,進行疏導。起因是一個倭國團,一行數百人,他們帶來一罈二戰時期的老兵骨灰曬在江邊,有人看到了,他們朝村裡一喊話,不得了,來了數千人將他們團團圍住,他們灑的位置在緬甸一方。開來了一夥蒙面武裝分子將這夥人就此給劫持了,開出高價十萬美金放一個人。這天還有一個臺灣團六十來人,也被捉住,還有一個歐洲團一百五十來人,澳洲一個團一百來人,米國團一百八十來人,華夏五個旅遊團給放了,總共還捉了六個團,估計六百來人。想大大賺一筆。
烏拉海悄悄塞了一張紙條給尹龍,尹龍就在手裡展開一看:“可能是一夥ISI恐怖組織,我已經跟撣邦政府軍主席白仲春通了電話,他確認不是他們的武裝力量,他們不會吃窩邊草,可能是當年昆明血案製造者,曼谷火車站爆炸的一夥恐怖分子。你要小心,是亡命之徒,不是撣邦政府軍所爲。切記。”
尹龍嚇了一跳,他們這夥人可是他的親友團啊!要是有一點閃失,他如何回家面對他的姥爺,他的姨媽,他的表姐!
如今可是騎虎難下。也只得硬着頭皮往裡闖。他們的貨可是送給這條街的八家酒樓的,他們以前馬隊一來,店老闆搶着出來要山裡的珍禽異獸、松茸雞樅,還有藥膳的補藥、泡好的藥酒。可是這回馬鍋頭澤孔姨父喊了一嗓子,下來一夥端着M249班用衝鋒槍跑下樓來,頭蒙着黑紗,全身迷彩服,身上背滿了彈夾,掛着六個手雷。再看窗戶上面露出狙擊槍的槍口,還有架在窗口粗大的M320榴彈發射器,M202式火箭筒,看來裝備相當先進,真的不是撣邦軍的裝備,大部分是華夏軍淘汰的武器。
澤孔故作鎮靜:“這位軍爺,兩軍交戰,與老百姓無關吧。我們是馬幫,生意人,趕百數裡山路送來貨;交完貨,我們就走人。”
這夥人一看這一百人的隊伍,確實全部是山裡人打扮,趕着騾馬,馱着貨物,給酒店送貨的。恐怖分子也擔心,圍困久了,他們什麼也不得吃。經過反覆交涉,讓各馬隊的人站在街中心卸下貨,終於肯讓各酒樓的老闆過來拿貨。雙方就在蒙面武裝分子的槍口下,完成了交易。
本來恐怖分子首領要讓交易完了的馱隊走,抓這夥人實在榨不出什麼油水,都是山裡打獵、挖藥材的。可覺得他們的馱隊有用,就威脅他們:“人可以走,馱隊留下。”
可是,這些馬匹是他們的命根子啊,山裡人沒有馬匹如何往山外運貨啊?他們相當氣憤,一個都不走。要馬匹,就要跟他們拼命。首領哈哈大笑:“跟老子拼命,你們配嗎?你看外圍的邊防武警、警察也只能給老子乖乖地當看門狗,你他媽的一夥泥腿子想跟老子狠。老子一陣突突了你們。”
尹龍聽他們說話的口音,是華夏口音!說明他們確實是流竄在
這裡的ISI恐怖組織。要對付這夥人亡命之徒,決非易事。
尹龍想,必須趁這夥暴徒沒有改變主意,快點勸姨父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怎麼就不懂了呢?
尹龍忙說:“馬鍋頭,你們走吧。我願意留下來。等軍爺用完了,我再趕回村裡。不就是百數匹嗎?少一匹,我陪。”
“好啊。小子你有種。你留下。其他的人趕緊走。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留你們,老子可沒飯你們吃。一個窮光蛋,能值幾個錢?滾!”首領驅趕他們走。
“我留下,跟他做個伴。”周泰龍肯定要請求留下。
“行。看你也是一條漢子,敢擔當啊。”
“還有我!”董薩尼也站了出來,嚇了尹龍一跳,恨不得朝他屁股踹一腳,將他踹走,他雖然會打獵,可是軍事素質相當差啊,只不過上一次參加了軍訓,匆忙之間,會一些摸爬滾打而已,那能跟他倆打個軍事奧運會的!
首領招手讓董薩尼留下了,他們三人拿油性筆將每匹馬號上各家的名字,然後讓鄉親們惴惴不安地走了。首領讓他們三個人將馬匹集中在一個樹林裡。尹龍請求割幾捆馬草餵馬,首領看這小夥挺能幹,就同意了三個獵人割馬草。尹龍趕緊找一個筐,拿了鐮刀,四處割馬草;一筐一筐揹回來餵馬。這些建築,面山而建,背後有大塊的山坡,有大量的馬草,其實給了尹龍偵察的方便,他把對方的火力分佈給偵察了一個清清楚楚。從樓上冒出來的人頭,對方是一個二百人非法武裝組織。控制了這條街全部樓臺,估計旅遊團被分散扣押在二十來棟樓房裡,也就是一組武裝分子十人左右。
尹龍將所有畫面發給了坐鎮指揮中心的吳泓和李曉,要強攻難度相當的大,瞬間消滅二百名恐怖分子,要是弄不好,可能引爆遙控炸彈,那一條街可能炸成廢墟,六百人的團,還有數百生意人都要遭殃。再說,對方的火力配置決不是裝門面的,一旦交火,雙方一定會都有傷亡。
尹龍囑咐董薩尼:“三哥,你不要逞能。你就負責看馬匹。”
“我還要負責把你帶回給蠟桑,你不要再耍滑頭。”
“三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都看到了,連特警都不敢強攻,真的不好打。我估計這夥亡命之徒,他們一定安裝了毀滅性炸彈。你真不該留在這裡,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了。”尹龍可不是嚇唬他,董薩尼也不是嚇大的,他梗着脖子說:“我不會像你那麼無情無義,丟下兄弟,自己逃命,我做不出這種事。”
“三哥,你絕對要服從指揮,我是負全部責任的。你問這位周哥,我倆來幹什麼的?我倆纔是真正解救他們的。這是我倆的任務。你完全沒必要趟這趟渾水。”尹龍苦口婆心地勸他,可他沒受過害,哪裡知道子彈不長眼睛,死是怎麼寫的。
“我知道。不用你教!”董薩尼惡狠狠地說。
周泰龍看他兩兄弟又嘰嘰歪歪吵得面紅脖子粗,連連搖頭,怎麼碰上這麼一頭犟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