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然後撕掉了上面的封條,衝着鞠謙使了一個眼色,鞠謙當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前來衝着門踹了一腳,防盜門一下子就被踹開了,一股腥臭味馬上就傳了出來。
安依茜聞到這股味道,馬上就轉身過去,捂着胸口一陣乾嘔。我聞到可這股味道,不禁皺了皺眉頭,卻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黑暗一片,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藉着光亮找到了開關,打開了屋子裡面的燈。老式的白熾燈馬上就散發出了昏黃的燈光,給這屋子投下了一點光亮。
雖然這燈光不明亮,卻還是能勉強看清屋子裡面的情況。屋子不大,僅僅只有不到二十平米,顯得有些侷促。裡面的陳設很是簡單,一張已經發黴的桌子,上面放着電視機,一張掉了漆的寫字檯靠着牆,桌子前面擺着一張椅子。
椅子後面是一條不到一米的空間,隔着椅子,放着一張牀。牀頭靠着一個老式的立櫃,幾件衣服堆在櫃子上。櫃子的那邊就是窗戶,窗戶旁邊是一個門框,沒有裝門。門框通向一個不大的陽臺,陽臺一邊放着一些雜物,一邊是一個狹小的竈臺。
我回轉過頭來,看着這張牀,牀上有白線描摹的死者死的時候的姿勢。按照描摹的痕跡來看,死者死的時候躺的很是規矩,手貼身體,雙腳伸直併攏,仰躺在牀上。
我轉頭過來問那個警察道:“你當時有沒有來過案發現場?”。
警察馬上就回答道:“來過”。
“你把你當時所見的情況說一下”。
那名警察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爲我講起了案發現場的情況:“當時死者是仰躺在牀上,很是規矩,我們懷疑是兇手刻意擺的。他的胸口至腹部有一條二十公分的口子,卻是被縫合了。身體裡面的內臟全部都被掏了出來,按照在身體裡面的位置擺放在了他的身邊”,說着,他指了指白線旁邊的血跡。
“我們當時勘察現場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沒有腳印,沒有指紋,沒有兇器,沒有痕跡什麼都沒有。因爲是郊區,監控還沒有全部覆蓋,根本沒有拍到什麼。走訪工作也沒有任何進展,着實稱奇,我從警也有五六年了,還沒有見過這種殘忍的手法,也沒有見過這麼冷靜,反偵察意識這麼高的兇手了”。
我聞言,再次環視了屋子一圈,然後說道:“走吧,這沒有什麼搞頭了,去市局看看”。
鞠謙馬上就插嘴道:“頭,這裡咱們還勘察呢!這就要走啊!”。
我皺了皺眉頭:“市局的同志已經勘察過了,沒有
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們還是去市局看看屍體吧!說不定會有什麼重大的發現”,說完,我們便出了屋子,坐上警車走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對那警察說道:“你打電話通知一下市局,準備一份屍檢報告,一份現場勘察報告,還有一份走訪調查彙總”。
警察聞言馬上就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出去,打完之後對我說道:“市局那邊已經在找人準備了,在您到市局的時候,就能交到你的手上”。
這個時候晚高峰已經過去了,路上沒有堵車,一路通暢,很快就到了市局。我們去的時候,市局門口已經站了四個警察,我下車沒有寒暄,直接就問道:“停屍房在哪裡?帶我過去!”。
一位警察馬上就帶着我們朝着大樓裡面走去,進了電梯之後,按下了地下一層的按鍵。現在已經是夏天了,南方的越州更是溫熱,但是這地下一層卻刺骨的寒冷,電梯門一開,我當即打了一個冷顫。
帶頭的警察帶着我們繼續朝着樓道的盡頭走去,路過了一扇一扇滅着燈的門。鞠謙看着這一扇一扇的門,不禁問帶頭的警察道:“這房間都是幹什麼的?”。
帶頭的警察馬上就回答道:“這是用來儲存一些卷宗,還有一些雜物,還有一些沒有人認領的屍體”。
安依茜不禁抱着胳膊說道:“你們這空調開的太低了,好冷啊!難道你們沒感覺到?”。
帶頭的警察聞言,突然轉頭過來,很嚴肅的說道:“這裡根本就沒有空調管道”。
此話一出,安依茜當即就被嚇得愣住了,顫抖了半天的嘴脣才蹦出來一句話:“什麼,什麼?你的意思是···”。
那警察倒有點意外了:“什麼?你還怕這個?你們不就是幹這個的麼?”。
安依茜聞言臉一紅:“沒有,我是冷的,纔不是怕,切!”。
那警察還要說些什麼,我卻打斷了他:“好了,玩笑到此結束,快帶路,時間緊迫”。
那警察點了點頭,又帶着我們朝着前面繼續走。在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即傳來:“黃警官?”。
那個帶頭的警察馬上就停下來回頭回應道:“嗯?老陳?怎麼了?”。
這時,一個佝僂的老人從門裡面出來了。這個老人蒼老的臉上竟然還留着一道疤,邁起步子來也很是吃力:“這麼晚了,還來停屍房啊!”。
黃警官指了指我:“這是上面派下來的,要查郊區那個老頭死亡的案子,這不要來看屍體嘛!”。
那個老人用渾濁的雙眼打量了我一下,進門去了,然後帶着一把鑰匙和一個文件夾出來了。他將文件夾遞給我:“請這位警官在上面籤一個字”。
我接過這文件夾,看了一眼,然後寫下了進入的時間和自己的名字。老人接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走到了隔壁的一間房子,將厚重的大門打開:“那老頭的屍體就在二號櫃子的第四個格子裡面,看完記得放回去,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說着,佝僂着背又回去了。
黃警官按照老人的吩咐,走到了二號櫃子,打開了第四個格子。拉開裹屍袋確認之後,黃警官將袋子整個拖了出來,放在了屋子中間的高臺上,然後將整個袋子拉開。
我對元凌使了一個眼色,元凌馬上會意,上前檢查了起來。與此同時,有一個警察將三個文件夾交給了我:“譚處長,這是你要的屍檢報告,現場勘查報告,還有走訪的彙總”。
我將文件夾接過來遞給安依茜,安依茜當即就打開文件夾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元凌便將屍體檢查完畢了:“死者死亡超過七十二小時,肚子被劃開,內臟全部被取出來了,死者的手掌蜷曲,呈現出了屍僵現象,也就是說他在死前曾經掙扎過,死者很有可能在被取出內臟的時候,還是活着的,親眼看着自己的內臟被取出”。
我抱起雙手問道:“屍體有沒有什麼異樣?”。
元凌搖了搖頭:“屍體沒有什麼異樣,除了胸口的傷痕,再沒有其他的傷痕,也就是沒有反抗過。這也能理解,畢竟已經這麼大年紀了”。
元凌說完,安依茜接着他的話說道:“屍檢報告和元凌說的差不多,這現場勘察什麼有用的也沒有,走訪調查顯示,這個老頭平時挺和善的,但是卻不怎麼跟外人交往,尤其是陌生人”。
我當即就問道:“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老伴?或者孩子?親戚?朋友?”。
安依茜攤了攤手:“報告顯示,這個老頭沒有結婚,沒有兒女,沒有親戚,平常除了和樓下的一個老頭說幾句話,跟其他人基本不來往。也就是樓下的那個老頭,見死者幾天都沒有出來了,便去他家查看,聞到臭味之後,便覺得不對勁,然後就報警了”。
我們正說話的時候,送我們來的那個警察突然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個是之後,那警察掛了電話,然後走過來對我說道:“譚處長,局長讓您會酒店參加宴會”。
我看了那老頭的屍體一眼,轉身便走了。路過那個小屋子的時候,那個老人又叫住了我,讓我在文件夾上籤了字,才讓我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