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王成操作的角色在隧道底下移動，可以漸漸聽到腳底下踩着的水聲，清晰地迴盪在黑暗的空間裡。偶爾會有幾隻灰色的大老鼠從他的鏡頭前面跑過，槍口的小燈筒只能照到幾隻灰色的殘影，轉瞬即逝。“我可受不了那種折騰。” 王成想的是那種蒙古草原的壯漢在馬背上馳騁，奔跑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之上，漢子揮動馬鞭，胯下的寶馬發出雷鳴般的嘶吼，鼻孔噴出熱浪，甩開蹄子帶着主人奔向天的一方。 何如炎顯然比王成更瞭解這款遊戲的內容，他走到隧道口的時候整頓了一下裝備，在一個陰暗的小角落裡面找了恢復品，坐在地上補給自己起來。現實裡的他放下手柄，噗哧一聲開了一罐啤酒，上面立馬擠滿了黃白相交的泡沫，涌出一陣醉人的香氣。 他把啤酒遞給王成，“不用你折騰，只有馬折騰，你需要的只是在邊上看就行了。” 王成接過啤酒喝了一口，那清涼的液體順着喉嚨進入肺腑，帶來一陣涼爽，整個人被猛地精神，就好像有人在頭頂提着你的髮梢了一下，感到一股涼意從胃返上來直到頭頂。 “在邊上看就行了？那我們圖什麼？”王成說道。 “圖錢咯，還能圖什麼，不過錢對我們來說也是另外，更多的還是興奮。這種興奮也說不清楚，得要你到現場才能知道。”何如炎也呷了一口啤酒道。 “什麼錢？” “賽馬其實就是賭馬的意思，在香江這賭馬的來頭可就很大了，香江有一個香江馬會，全稱是英皇御準香江賽馬會，是香江最大的，合法的賭場。當年香江馬會有兩百多萬馬迷，佔全市人口三分之一，每年馬季開鑼就有八萬人進場搏殺。你想想看，八萬多人的大場面，什麼概念？” 王成歪着腦袋想了想，八萬多人，應該和北京鳥巢坐滿差不多了。“這麼多啊，肯定很熱鬧吧。” “豈止是熱鬧？等你到了現
場就知道不是熱鬧可以說的清楚了，更好的詞語應該是瘋狂。你見前些年還是買彩票的人，有個人買了二十六年的彩票，每天沒有間斷過，有個人買彩票一夜之間從富豪變成乞丐。” “聽說過，是有些瘋狂，馬會跟這個差不多？跟博彩一樣？”王成又拿出手柄，這時候他的人物已經走到了陽光底下，但是整個世界一片寂靜，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一片破敗，整個城市裡面的高樓盡數倒塌，野生的植物從地上長入高樓裡面，看上去就像是和樓房長在了一起似得。 “那倒不至於，”何如炎把手柄也戴上，他的人物已經走到了一座燈塔裡面，這個燈塔的階梯螺旋向上，但是從半截處盡數折斷，上半截的燈塔倒在懸崖下的海里，露出海面的只有一小部分。而何如炎的頭頂就是藍和白之間的灰色天空。“比那還要瘋狂十倍！” 王成一驚，覺得何如炎講的馬會比他想象的還要特殊一些，他似乎已經有了些興奮。 “那這賭馬怎麼賭才行呢？” “賭馬一般講究的是貼士，英文名是TIPS，原意爲精彩遊戲的提示，在馬會裡面的意思是馬場裡面的內幕消息，一般都是指那隻馬的近期狀態好，哪匹馬不行。” “這都是動物身上的情報，可靠嗎？” “別小看這些情報，這可是馬迷們信奉的刨馬經呢，人都信這個，有些情況聽上去根本虛無縹緲，但也有玄機在。有些真的信息藏在海洋一般的亂七八糟的消息裡面，真正的高手就能從中領悟到這點。” “這麼神奇？”王成張大了嘴，這聽起來有點像是玄幻小說裡面高手從市場裡面淘來一本舊書，結果慧眼識珠看到了裡面隱藏着的無字天書，從此修練神功天下無敵。 有點玄乎。王成聽的有些暈。 何如炎說道：“這些我可能說得有些嚴重了，但也八九不離十，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王成聳聳肩，“
我本來在香江就沒什麼事了，就陪你去看看吧，不過我也不怎麼會，我就不下注了，看你玩好了。” “也行，我和你每人五百萬，然後我一個來出，等於我出一千萬，有你的五百萬也在裡面。” 王成盯着屏幕，他們走進了一件破敗的教堂，天窗已經破裂，碎金般的陽光灑在耶穌像上。看上去格外安詳。“好吧，我也不懂這個，你們香江的娛樂活動還真的多，我們那可沒這麼多事情可以做，我每天沒事做就在農場的辦公室睡覺。” “這裡面門道可多了，你到時候還會遇到一些高層人，有些甚至是政府裡面的人蔘與其中，這馬會也是政府出資支持的，結果那裡面的人也會自己出錢去賭馬。馬會裡面有一個說法叫做鋪草皮，因爲馬的賽道上都有草皮，利於馬的奔馳，贏了的人叫做挖草皮，輸了的人叫做鋪草皮，意思是他們的錢都化作馬蹄下的草皮了。這草皮可是價值300多億，而政府就能從中抽取百分之16的稅，你說他們有多有錢？” 王成不停咋舌，從裹着的錫紙裡面抽出一對雞翅，咬在嘴裡，手下還是不停歇地操作人物射擊怪物，嘴裡說的話也含糊不清，“油（有）錢...人啊.......” 何如炎從他的嘴邊拔下一隻還乾淨的雞翅也塞到自己嘴裡，手裡依然還在忙活不停，嘴裡也含糊不清地說道：“就糊（圖）....一樂嘛......” “哦對了，”何如炎從嘴裡摘下咬了一半的雞翅，對王成說道：“你身邊不是還有兩位大美女嗎？明天帶她們一起來吧，不能你一個人玩不帶上人家啊，到時候你可就說不過去，正好我也見識一下美女長什麼樣，你說王哥你真厲害，就有兩個美女陪着你。” “其實原來有三個的，還有一個留在寧海......”王成小聲說。 只聽到何如炎倒吸一口涼氣，“家裡還有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