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斧不願意離開,徐前等人其實也都不會離開。!
這些,肖遙在此之前也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連半點驚訝都沒有。
之前那麼說,也完全是隨口一說而已,肖遙甚至都沒有將自己的話當回事,如果真的能因爲自己一句話,這些人可以調轉馬頭回到北麓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因爲自己的官職來到這裡,除了李斧之外,剩下的三個人,其實根本沒有必要親臨戰場。
而且,李斧之前說出口的話,也讓肖遙有一種非常吃驚的感覺,他忽然意識到,其實李斧這小子骨子裡是一個戰鬥狂人,戰場的血腥味和殺戮氣氛不但沒有讓他感到多麼的惶恐和不安,反而讓他有了一種熱血澎湃的感覺。
這倒是和石牛有些相像。
原本肖遙也擔心過,當石牛真的來到這個地方之後,會不會有太多的不適應,然而當他見到石牛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太多了,石牛壓根不會對這裡感到任何的不適應,不要說不適應了,這裡對於石牛而言簡直是他的家,在這裡,石牛彷彿才能找到那種意境消失很久的歸屬感。
所以,憑藉着石牛本身的實力,再加他是肖遙介紹來的,李向南也不得不重視,很快,石牛便在南楚的軍隊擔當重要職位。對此,之前李向南還小小鬱悶了一下,他並不知道石牛的身份,也不知道這小子和肖遙之間到底是什麼交情。
當石牛找到他的時候,李向南腦海的第一個反應是,這是肖遙派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的。
即便是這樣,李向南也不會感到多麼的生氣。
相反的,在他的心裡,還將肖遙好好誇讚了一番。
他忽然覺得,肖遙能做成那麼多的大事,真的是因爲這是一個有能耐的人,有想法的人,並且心思非常細膩,絕對不是那種想到什麼去做什麼的人。
如果讓肖遙知道李向南心裡的想法,也一定會感到哭笑不得。
這完全是他無意爲之的。
之所以將石牛弄到李向南的身邊,肯定不是真的爲了監視李向南,而是單純的覺得,石牛原本沒什麼地方可以去,既然讓他四處遊蕩,還不如將他直接弄到南楚北楚的戰場來,畢竟石牛原本是一個渾身充斥着殺氣的人,在這裡,才能將他的利用發揮到巨大化,讓他有足夠的用武之地。
對於石牛而言,當木通死了之後,他忽然有些茫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該去什麼地方,下一步,該怎麼邁出去了。
所以,當石牛來到這個地方之後,總算是有了一些方向,他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在他看來,或許,自己都不可能貨到明天呢。既然是這樣又何必還擔心着什麼未來呢?
一想到這些,他整個人都輕鬆愉快了很多。
其實不單單是他,每個戰場活下來的戰士,都該覺得慶幸,慶幸自己還可以看到今天的太陽。
這是戰爭。
雖然石牛來到戰場還沒有太長的時間,但是現在,他對殺戮和戰場已經有了非常深刻的感悟。
他也不在想着,非得在軍營找知己,找朋友,那是一件非常沒有意義的事情。
你永遠都不知道,等到了明天,原本還和你推心置腹一見如故的朋友,是否還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亦或者你能做的,只是將他的屍體埋在黃土裡,等着他也變成一抹黃土,所以,只要穿了這身鎧甲,身後的那些一起戰場的人,都是兄弟,都是朋友了。
南楚北楚,終於合併在了一起。
李向南覺得,自己接下來完全可以大展拳腳了。
畢竟他原本是一個有抱負的人。
以前他沒有想着非得去做南楚的皇帝,因爲他覺得,即便自己真的成爲了南楚的皇帝,也是一件非常沒有意義的事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不是南楚的皇帝了,他是楚國的皇帝。
這裡,是大楚!
最讓肖遙感到無語的是,南楚的那些士卒們,只要開始開戰,一個個都要提前一會唱歌。
“像個男人一樣去戰鬥,去戰鬥……”
這一刻,肖遙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最讓他感到無語的是,無聲營裡的那些士卒還有徐前等人,竟然一個個還滿臉羨慕。
“南楚的這首戰歌,可真不錯啊!”
“是的,實在是太提升士氣了。”
不管他們說出這番話時候本意如何,但是這樣的話,不管怎麼聽着,似乎都像是在嘲笑自己啊。
這感覺,要多鬱悶有多鬱悶了。
等徐前李雄杉等人知道南楚的戰歌是出自肖遙之手的時候,還一個個成羣結隊的過來希望肖遙也幫他們寫一首,肖遙被他們弄得臊得慌,只能來一句託詞,說等到以後有時間的,至於他什麼時候纔有時間,暫時說不好了。
這也算是一種婉拒嘛!
等到了晚,李向南便興致勃勃的找到了肖遙。
“肖先生,你說我接下來,將南北楚的朝野全部匯聚在一起如何?”李向南說道,“畢竟北楚也是有很多人才的,如果都棄之不用的話,實在是太過於浪費了,更何況現在大楚剛剛整合完畢,正是缺人的時候。”
“可以。”肖遙點了點頭,反正這件事情原本和他沒什麼關係。
李向南又繼續說道:“除此之外的話,我還有一個想法,是想要將北楚以前的戰士也都留下,畢竟這一場戰鬥打下來,也給我們南楚的兵力造成了很大的消耗,雖然在外界看來這是一場碾壓性的勝利,但是隻要是發動戰爭,不可能做到不死人,我們南楚這一次大概也損失了一萬多人。”
肖遙還是繼續點頭:“可以。”
“嗯……另外,我是想要讓佛教定爲楚國的國教,而金蟬寺,則直接定義成我們楚國的國寺,如何?”李向南繼續說道。
肖遙笑着說道:“你現在是大楚的皇帝了,做什麼,自然都是你說了算的,再說了,在大楚,你完全可以想到什麼做什麼,難不成,還有人阻攔你不成?若真是這樣,殺了便是。”
李向南笑着說道:“那可不行,我還是得集思廣益的,再說了,想要成爲一個明君,不單單要做到這些,還得繼續廣納賢士,只有這樣,才能讓大楚真正興盛起來。”
肖遙眯着眼睛看着李向南,似笑非笑,眼神玩味。
李向南被肖遙用這樣的眼神盯得有些彆扭,強笑着說道:“肖先生,你對我之前的想法,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嗎?”
肖遙冷笑。
看到肖遙臉的表情越發的不好看,李向南臉的表情看着也沒有之前那麼淡定了。
“要不了多久,我要發兵,進入大秦王朝了。”肖遙說道。
李向南故意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借道讓北麓進入戰場。”
肖遙哈哈笑了起來。
李向南也陪着笑。
忽然,肖遙伸出手,掐住了李向南的脖子。
然後,胳膊微微用力,李向南的身體,便懸空了起來。
他的兩隻手,先是在空亂抓,似乎是想要抓住什麼可以讓自己借力的東西。
接着,又開始慢慢抓住肖遙的手腕,似乎是想要將肖遙卡住他脖子的那隻手給扳開。
肖遙冷笑着,看着李向南的臉色正在慢慢變紅,接着,又開始翻白眼。
等到差不多了,肖遙才一把將李向南的身體給扔在了地。
“你這個人啊,其實還算是聰明,只是有的時候,不喜歡將聰明放在正道。”肖遙說道。
李向南的身體摔在地,重重咳嗽了起來。
然後咳的眼淚都冒出來了。
簡直像是要垂死了一般。
肖遙坐在椅子,繼續說道:“看來,我是真的有些太好說話了,李向南,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李向南終於停止了咳嗽。
他看着肖遙,笑着說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南楚北楚,又會大亂。”
肖遙搖了搖頭,說道:“我真不這麼覺得。”
李向南不語。
肖遙摳着手指頭,說道:“其實,經歷了這一場戰鬥之後,不管是對南楚還是北楚,都是巨大的消耗,哦,不對,準確的說,是現在的大楚,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喘息過來,其實,這些也不重要,即便你的大楚,真的已經恢復了元氣,調整了過來,那又如何呢?”
肖遙看着擺放在桌子的版圖,說道:“以北麓的實力,想要將之前的北楚給打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姜國將南楚給打下來,也不難,如果你覺得,真的很困難,那我無聲營現在直接將你的皇城給摧毀了,然後再裡應外合,將你這所謂的大楚給吞併了,那又如何?你大楚不是不想要攪合進來嗎?可以啊,那變成北麓和姜國的領土,在攙和進來,也行。”
說到這,肖遙擡起腦袋,盯着臉色發白的李向南,眯縫着眼睛,問道:“你以爲,我不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