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強者我爲王,負劍不枉少年狂。 登高拂袖覽天下,君臨仙山殺破狼。
在那高山之,一個年輕男人,一覽衆山小,輕聲嘆道。
在他身後,有一老者,老者面前擺放着一張棋盤,棋盤黑白字落下五十手。
“別人都說,你許棋王手談天下無敵,是真的如此了?”白袍老人看着年輕人的背影,輕聲笑着說道。
年輕人轉過臉,看了眼還未收宮的棋盤,眼神平靜,沒有半點波瀾。
“贏了也好,輸了也好,非得斬了大龍?”年輕人緩緩坐了下來,說道,“其實啊,下棋是窺探天機,可惜了,我這三百年,都沒有窺探到天機,倒是那叫肖遙的年輕人,越來越近了。”
“哼,一個小人物,能翻起什麼大風浪。”白袍老人冷笑着說道。
“小人物?”被稱作許棋王嗤笑道,“一個小人物,能將你這隱世世界第一人逼退?能讓你拋下洪劍宗捂住屁股跑?”
白齊眉眉頭一皺。
“其實啊,我知道,你是想要讓肖遙幫你收拾一下舊山河而已。”許棋王聲音平靜,“皇甫家的人都走了,整個隱世世界是你的天下了,你不着急,因爲這爛攤子太大,你忙不過來,天行宮也忙不過來,既然有人想要做這個出頭鳥,乾脆讓他去做好了,等到了時機,你將那隻出頭鳥捏死,一切都定子了。”
白齊眉冷笑連連。
“那二長老與虛無先生想反,他們死了。洪劍宗出了兩個靈江境界修煉者,也都死了,你這盤棋,下的我大多了,是以整個修煉世界爲棋盤呢——旁人不知道,我知道,兩年前,你已經能進入靈海境界了,只是你怕了,你害怕自己和皇甫家的人一樣,突破到了靈海境界,得從這個世界消失,對吧?”
白齊眉問道:“許棋王,有的時候,難得糊塗一把,不是更好嗎?”
“肖遙是什麼人,你當真不知道嗎?二十多年前,肖龍象一把黑龍刀,震驚整個隱世世界,屠掉你天行宮老祖宗,又屠掉五個靈海境界的修煉者,最後撕開天門,將所有靈海境界扯了進去,你敢說話?你敢皺眉?你敢不滿?如今肖龍象不在了,隱世世界是你的地盤了?”許棋王哈哈笑道,“白齊眉啊白齊眉,你是真的蠢啊!當初那個靈江境界後期的李單在,你不敢動手,怕引來驚雷,逼着你進入靈海境界,如今肖遙手法詭異,你還是不敢動手,也怕引來驚雷,別人都恨不得能趕緊進入靈海境界,你倒好,死都不願意進去,是爲了這靈氣枯竭的世界?是爲了山無老虎,讓你這猴子稱一稱大王?”
“你不是也沒走嗎?”白齊眉笑着說道。
“我是走不了。”許棋王深吸了口氣,“兩百年前,我該走了,卻走不了。”
“等什麼?”
“等一個姑娘啊!”許棋王笑着說道,“我說過,我去哪,都要帶着她,她不在,我怎麼捨得走呢?”
“怕是那姑娘,早都已經化作白骨了吧?”白齊眉眼神一冷說道。
聽到這話,原本還面目和善的年輕人,忽然怒容滿面,表情猙獰。
“你放屁!”他一巴掌拍下來,黑白棋子,便朝着白齊眉急射而去。
白齊眉表情不變,揮了揮手,那些棋子便落了下來。
“何必動怒?我說的都是假的?”白齊眉冷笑着說道,“我說的這些,你自己不明白?你心裡不清楚?其實做人啊,騙別人相於騙自己,要簡單很多,你許棋王兩百年前扯出來一個彌天大謊,即便是那不可一世的肖龍象都被你騙了進去,現在又開始自己騙自己了嗎?”
“肖龍象?”許棋王哈哈大笑起來,“我騙得了他?他只是想做一回英雄,自己要遁入仙門罷了。”
“仙門?哈哈!誰知道那仙門之後,是什麼樣的世界呢?哦不對,你知道,你原本不是從那個世界來的嗎?”白齊眉說道。
許棋王沒有說話,只是擡起腦袋,看着天空白雲。
“你等不到她了。”
“等不到,我繼續等吧。”許棋王苦澀一笑,“我相信輪迴,一個輪迴等不到,我等兩個輪迴,兩個輪迴等不到,我等三個輪迴……”
白齊眉終於沒有說話,站起身離開。
等白齊眉走了之後,許棋王才站起身。
“我許狂歌這一生,不求成仙,不求大道,不求舉手投足定天下,我只求你回來,給我生個兒子,好不好?”許棋王看着天空,眯着眼睛,笑着笑着,紅了眼睛……
涼城,肖遙摟着封子言的胳膊,和他說這個世界的好。
“子言啊,你還小,千萬別跟着李單他們那些人胡鬧,早點去讀個大學,泡個妹子,這纔是王道,對不對?”肖遙笑眯眯說道。
封子言揉了揉鼻子,笑呵呵說:“少主說啥是啥。”
“你這傻小子,真是那李耀還沒意思。”肖遙甚是無趣。
彭一鳴湊到跟前,笑着說道:“少主,我們爲什麼不跟着殿主他們一起去京都呢?”
“因爲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解決呢。”肖遙聽彭一鳴主動提起這些,眼神驟然變冷。
彭一鳴有些好。
原本,肖遙都已經打算帶着李單等人一起去京都了。
只是在機場,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又留了下來,帶了彭一鳴和封子言,來到了涼城。
他很好,電話裡到底說了什麼。
肖遙又將彭一鳴拽到了自己的跟前,笑眯眯說道:“老彭,我問你一個問題唄。”
“少主請問。”彭一鳴點了點頭。
“這要是有人想要和你搶媳婦,你怎麼辦啊?”肖遙問道。
彭一鳴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仔細想這個問題。
但是想了很長一會,也沒聽見他做出什麼回答。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他才眨了眨眼睛,看着肖遙,滿臉嚴肅地說:“少主,我沒媳婦啊!”
肖遙真想一腳踢過去。
“不過,少主,難不成,是有人想要和你搶媳婦?”彭一鳴眼神帶着殺氣笑着問道。
肖遙點了點頭,環顧着偌大的涼城,說道:“是啊,有人想要和我搶媳婦,我這個人脾氣還是挺好的,人家都要將我欺負到土裡面去了,我總不能還不吭聲吧?”
被肖遙摟着脖子的封子言打了個寒噤。
少主,也能算是脾氣好的人嗎?
他笑了笑,當是聽個笑話吧。
“嘿,那我們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成蹴鞠踢,不好了?”彭一鳴說道。
江湖人做事,得有一股草莽味,難不成都得像那李耀似得,天天捧着一本聖人書讀?太無趣了,哪有刀割喉嚨快的快哉。
“少主,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去割腦袋啊!”肖遙哈哈笑道。
龍悅大酒店,據說背.景很深,存在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
很多年前,這裡叫龍悅客棧。
這裡,也算是涼城的標誌性地點了。
以前龍悅客棧的主人姓愛新覺羅,現在,姓樑。
龍悅大酒店的頂層,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對外開放了。
在一間屋子裡,一個穿着坎肩的肥胖男人,躺在沙發,懷裡摟着一個穿着紅色短裙的年輕女子,一雙手在女人胸前的雙峰遊走着。
油膩膩的臉肉割下來,怕也能做一鍋菜的油。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他坐在胖子的對面,臉色陰沉。
然而他的出現,卻被肥胖男人置若枉然,依然和身邊的紅裙女子調笑着。
這肥胖男人噁心歸噁心,三百斤的身體壓來估計都能將任何一個柔骨女子壓成肉餡。
可是她不敢皺眉。
這一個月,被這肥胖男人點了天燈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有些是她認識的,有些是她不認識的。
什麼叫點天燈?在那些女人的腦袋敲開一個洞,然後倒油,換換點燃。
看着那些女人死去。
這也是肥胖男人的一大愛好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玩?”那白西裝年輕男人終於忍不住說道。
“怎麼了?”肥胖男人瞥了他一眼,掐了掐紅裙女人的小臉,軟乎乎的,可真舒服,起山的那些女人們,細嫩多了。
“我父親京都被拒,夏家人完全不給面子。”樑啓迪深吸了口氣,目光一沉,“看來,我想要將那叫夏意星的女人娶回家,着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那殺進去,劫出來,哈哈!”肥胖男人說道。
“那是京都,你以爲,是涼城嗎?”樑啓迪冷笑了一聲說道。
“京都又如何?”肥胖男人滿臉不屑。
“你以爲現在還是長槍砍刀的封建朝代?”樑啓迪罵道,“說不定你還沒進入京都,已經被截殺了。”
“哈哈!能截殺我劉老二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劉老二哈哈大笑。
他這張狂的性格,可不是在世俗界才養成的。
在隱世世界,有一個在天行宮當長老的爺爺,他照樣跋扈。
有幾個人,敢站出來和天行宮叫板呢?
哦,除了最近出現的那個怪胎……
人家可不是和天行宮叫板,是和整個隱世世界叫板,那樣的人,又能有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