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在說完那一番話之後,臉的表情看着有些古怪了,一雙眼睛牢牢盯着周知光,想要從這小子的臉看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結果卻讓肖遙有些吃驚。
周知光只是輕輕嘆了一聲,臉色平靜到了極點。
其實之前,肖遙壓根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說,想的是,等從馬家離開之後,再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周知光,其實也是擔心周知光乍一聽說,會淚如雨下,難以淡定,反而他們這一次的馬家之行會非常不順利,所以說,周知光的表現,遠遠超乎了他的意料。
“肖哥,我明白的。”看到肖遙滿臉疑惑不解的模樣,周知光只是輕笑了一聲。
肖遙越發的不明白了。
他都不知道,周知光明白了什麼。
看着周知光始終平靜的側臉,肖遙也沒繼續說些什麼,懂了也好,不懂也好,其實都是周知光自己的事情,肖遙懶得去猜測。
在馬家莊園的青石板路走了大概不到兩分鐘,馬老爺子帶着一羣人朝着他們這邊贏了過來。
那李金盤依然跟在馬老爺子的身後,始終差半個身位。
肖遙看在眼裡,心裡笑了一聲。
“肖先生,老朽恭候多時了!”馬老爺子衝着肖遙,一揖到底,很是恭敬。
之前聽聞肖遙眨眼殺千人了,即便自認膽氣能蓋天的馬老爺子也是一陣後怕。
他總算明白,爲什麼李金盤會如此看好肖遙了。
之前他總覺得,一個內地人,哪怕有天大的能耐,到了香江後也爲唯唯諾諾,束手束腳,即便李金盤反覆和他提點,說道肖遙方爲天人,可在馬老爺子的心裡,還是沒太當回事,只是礙於面子,再加他原本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不願意和肖遙鬧得太僵,更不願意以身涉險,索性花了錢,當是消災了。
可實際,馬千里心裡也早早做了打算,若是肖遙沒有辦法將周家如何,他便會想辦法將錢從肖遙的手要回來,至於方法,則多了去了,大不了學一學周家,找來數千人,將肖遙堵在香江,要麼還錢,要麼還命,看他能翻起什麼風浪。
之後便傳來肖遙屠盡千人的事,一開始他還有些不敢相信,可等到看到從某些特殊的渠道拿來的照片後,即便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大風大浪的馬老爺子,腹部也是一陣翻騰。
他這才意識到肖遙的可怕。
最起碼一個馬家,在肖遙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你知道我來這裡,爲何嗎?”肖遙看着馬老爺子,微笑着說道。
馬老爺子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他並不想在肖遙面前顯露自己的愚笨,可是,肖遙的心思,也確實是他琢磨不透的。
肖遙也不着急,只是輕聲說道:“周家的人都死了。”
“……”馬老爺子腦門滿是汗珠。
之前如果肖遙和他說出這樣的話,馬老爺子還真未必相信。
可是現在,他沒辦法不相信了。
以肖遙的實力,屠了整個周家,又算得什麼呢?
倒是站在馬老爺子身邊的李金盤嘆了口氣。
他覺得肖遙在香江造了太多的殺孽,可心裡雖然這麼想,嘴卻什麼都不敢說,是因爲人家的實力擺在那裡,不要說肖遙來到香江殺了一千多人,即便是殺了萬人,他看不過去又能如何?能和肖遙以命相搏嗎?無非只是在那一千多人的數字,在加個人罷了。
李金盤不願意白白犧牲,更不願意招惹到這樣的人。
“展宏圖會留在香江,我會回到華夏,之後周家的產業交給你們,但是我也不願意吃虧。”肖遙說到這,已經半眯起眼睛,問道,“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馬老爺子連忙點了點頭。
“我會幫展先生將周家的產業先拿下來,到時候雙手奉。”馬老爺子認真說道。
肖遙搖了搖頭:“你可以自己拿走一些,不會讓你們馬家吃虧。”
肖遙說的輕描淡寫,輕描淡寫到了極致,是重劍無鋒了。
馬老爺子心裡不以爲然,肖遙嘴這麼說,誰知道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呢?
變肖遙真的願意讓他馬家分一杯羹,他有那個膽子嗎?
“另外,你認識我身後的人是誰嗎?”肖遙轉過臉看了眼周知光。
馬老爺子稍微皺了下眉頭,小聲問道:“是周家的周知光?”
“是。”肖遙說道。
“那,肖先生您的意思是?”
“在香江,應該讓周知光有一席之地。”肖遙正色說道。
馬老爺子恍然大悟。
他有些羨慕周知光了。
這小子在香江或者在金陵,都沒大放光彩,一直都是籍籍無名,甚至還是香江流圈子的一個笑話。
可因爲報了一條大腿,以後能一飛沖天了。
這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運氣啊?
肖遙簡單的一句話,已經註定以後周知光的人生軌跡。
再不濟,總的一個香江的小家族了吧?
周知光始終面無表情,即便之前肖遙並沒有向他透露什麼,可現在肖遙說的這些,他也不會感到多麼驚。
等肖遙帶着周知光立刻後,路,肖遙輕聲說道:“等我離開香江後,得你幫着展宏圖了。”
周知光點了點頭:“定不負肖哥。”
“不是不辜負我,也不是不辜負你。”肖遙搖了搖頭,停下腳步轉過臉看着周知光,正色說道,“你不能負的人,已經死了。”
周知光眼眶終於紅了。
“忍了很久了?”肖遙問道。
周知光自嘲一笑,說道:“以前總覺得,他是一條土狗,我是他兒子,也得做一條狗,等某一天忽然發現,原本他是豺狼,那我是不是也要做一條豺狼呢?”
說到這,周知光頓了頓,深吸了口氣緩解了一下內心的情緒後,繼續說道:“總覺得有些不適應,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他死得其所。現在周家分崩離析,我之前在周家雖然沒有什麼地位,可好歹也算是較瞭解周家的人了,肯定能幫一些忙,馬家暫且或許會對您言聽計從,展先生大展身手也會非常順利,可時間久了,難免會動一些小心思,有句話說的挺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說到這,周知光忽然頓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肖遙,心裡尋思着,自己說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肖遙微微頷首,說道:“繼續說下去。”
聽了肖遙的話,周知光纔算是鬆了口氣,真的繼續說了下去:“馬老爺子不是個善茬,即便馬老爺子現在能安安穩穩,等以後時間久了,馬家人也不會一直害怕下去,只要他們抓住了機會,會開始蠶食,所以馬家同樣是個敵人,哪怕只是個假想敵。”
“只是暫時,想要收拾殘局,非馬家不能,等到大局穩了,可以轉過頭對付馬家了,哪怕不將他們吞掉,可最起碼也得劃江而治,不至於給他們太多滲透進來的機會。”
肖遙哈哈笑道:“你不藏拙了?”
“不敢了。”周知光摸了摸鼻子說道,“怕你瞧不起我,也怕他瞧不起我。”
肖遙沒有去問周知光口的那個“他”是誰,否則會顯得自己太白癡了。
“肖哥,給我三年的時間,我會讓香江商界姓肖。”周知光說道。
“在香江,這麼多家族根深蒂固,是你能輕易撼動的?”肖遙皺着眉頭問道。
“沒有什麼根深蒂固,即便是一個幾百年的王朝,也能說推翻推翻了,他們不夠根深蒂固嗎?”
肖遙沉默不語。
“肖哥,我是不是也挺危險的?”周知光笑着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有一些小聰明,但是終究不是展宏圖的對手,我還是可以放心的,你能想到的事情,展宏圖能早你三天想到。”
周知光沉默不語。
“在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的聰明人啊……”肖遙嘆了口氣,說道,“做一個蠢人,未嘗不好。”
回到酒店裡,肖遙躺在牀,終於睡去……
在華夏西北方,有一座叫騰龍山的地方。
天矇矇亮的時候,兩個男人已經走在了狹窄陡峭的山道。
在騰龍山之,有一個小門派,也是隱世世界的門派了,不過連三流都算不,聽人說,騰龍山也不過只有個靈河境界的掌門人,除此之外,剩下兩個方爲靈溪境界的弟子。
一個門派,只有三人,聽着有些古怪。
“一鳴哥,你說,那靈玉真的在騰龍山嗎?”陳學恩跟在前面魁梧男人的身後,擦着腦門的汗珠問道。
“不知道。”彭一鳴轉過臉看了眼陳學恩,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我們還來?”陳學恩顯然有些沒辦法理解。
“即便如此,還是得來。”彭一鳴笑了笑,說道,“不管真有還是假有,總得問問吧?”
陳學恩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了。
“咱們爲什麼不直接飛去啊?”陳學恩有些累了,擦了把腦門的汗珠開口問道。
“傻子,你恨不得人家知道我們來了?”彭一鳴沒好氣道。
想來也是,來到隱世世界,彭一鳴都已經屠了三個門派。
雖然也是出於無奈。
不殺人家,人家得留下他們,他們能怎麼辦呢?
可好歹,這兩人還是在隱世世界闖下了一番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