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這山峰,灌入岩石的縫隙之後便會發出那種嗚咽的聲音,像緣故的怨靈在述說它們的悲傷的故事。遠處的森林裡,戰術手電在晃動,狗在犬吠。煞忌利教的戰士和死奴部落的部落戰士的搜索範圍又靠近了一些。狗會追着目標所留下的氣味來追蹤,這雖然很耗時間,但最終它們會帶着人找到這座山上來。不過以它們的速度而言,迦陀莎相信等它們找到這裡的時候,她和凌楓還有薇薇安和佛倫娜已經離開這裡了。
迦陀莎眺望了一下東邊的海灘,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夜裡她就能乘坐木筏逃出這個該死的地方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不用回頭迦陀莎也知道是薇薇安出來了,她的心也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
薇薇安走到了迦陀莎的身邊,與她一起眺望着東邊的海灘,她的臉上帶着幸福和滿足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她就像是一朵受到了液態愛情所滋潤的花朵,面色紅潤,喜氣洋洋。
“我來換你,該你去睡覺了。”薇薇安說道。
迦陀莎越發地緊張了起來,她掩飾着她的緊張,“那個,我……我還不困。”
薇薇安的視線落在了迦陀莎的身上,“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這是無聊的對話,迦陀莎聳了一下肩,轉移了話題,“剛纔你們挺有激情的嘛,你的心願算是達成了,感覺怎麼樣?”
薇薇安咯咯笑了笑,“他像一個超人,嗯,我可不好意思像你描述那些事情,你快進去吧,然後你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迦陀莎的臉莫名其妙地又紅了一下,她連連擺手,“我……我可沒你那麼開放,我還是算了吧,我就在這裡守着,挺好的。”
“你真不進去?”
迦陀莎搖了搖頭,“不了,再說了,佛倫娜還在裡面……”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薇薇安轉身就往裡面走,“那你就在這裡待着我,我和凌睡覺去。”
迦陀莎張大了嘴巴想叫住薇薇安,可話到嘴邊又沒了聲音。她和薇薇安是不一樣的女人,她無法做到薇薇安那種開放的程度。可這並不代表她真就願意站在山洞口吹一夜冷風啊,她也想在這個死亡陰影所籠罩的環境裡被喜歡的男人所疼愛……
“謝了。”薇薇安的聲音。
迦陀莎沉着一張臉看着薇薇安的背影,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賤人!”
這一夜平安無事,佛倫娜睡了一個好覺,迦陀莎吹了一夜的冷風,而薇薇安無疑是最幸福的一個,大半個晚上她都在讚美着什麼。
有些事情大家的心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聚在一起的時候卻還是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凌楓給了三個女人一人一顆小病丸解決早餐的問題。然後他在山洞周圍砍了一些藤蔓,抱進山洞讓三個女人剝皮,搓成繩子。
傍晚臨近的時候,在四人的努力下,用藤蔓的皮搓成的繩子已經有差不多五十米的長度了。這足夠用來扎一隻簡易的木筏了。繩子被分成了四圈,每個人攜帶一圈。這之後,四人離開了山洞,從山峰的背面往東面的沙灘走去。
在離開山峰頂部的時候,凌楓回頭觀察了一下山峰下的區域。他看不見森林的人,但他卻能感覺到煞忌利教的人和死奴部落的人正在向這邊靠近。這座島不大,死奴部落的人又非常熟悉這裡的環境,他們要找到這裡其實也只是時間的早遲而已。
“但願阿喀琉斯不知道我的木筏計劃,再給我幾個小時的時間吧,讓我帶着她們逃出這裡。”凌楓的心裡默默地祈禱着。
兩個小時後四人從獨立的山峰上來到了東面的海灘上。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柔和的月光灑落在沙灘上,寂靜無人的沙灘顯得格外寧靜。
薇薇安將掛在肩頭上的樹皮繩扔在了沙灘上,連鞋也不脫就衝進了海水裡,一邊歡呼道:“馬上就要離開這該死的地方了,真想在這裡洗一個澡!”
佛倫娜在迦陀莎的身邊小聲地說道:“薇薇安那傢伙今天怎麼變得不一樣了呢?她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她瘋了嗎?”
迦陀莎說道:“你應該去問你的主人,薇薇安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最瞭解情況。”說話的時候,她瞟了一眼旁邊的凌楓,語氣裡帶着明顯的醋意。
凌楓假裝沒有聽見這句話,他說道:“現在可不是休息和胡鬧的時候,我們動手吧,儘快紮好木筏離開這裡。”
“凌,人家的腰好疼。”薇薇安撒嬌地道。
凌楓皺起了眉頭,“人家的腰疼你的又不疼,幹活吧,別想偷懶。”
“不懂心疼女人的傢伙……昨晚的你可不是這樣……”薇薇安嘟囔了着,很吧甘願地往沙灘旁的樹林走去。
迦陀莎哈哈地笑了一聲,提着刀也進了樹林。
四人的身上都有刀,砍樹的速度也快,尤其是凌楓,一棵碗口粗的樹木,他幾分鐘就能砍倒。把那個小時下來,四個人砍倒了十棵樹,其中凌楓一個人就砍了五棵,迦陀莎三棵,薇薇安一棵,佛倫娜一棵。
四人將砍倒的樹木拖到了沙灘上,然後用繩子捆綁、編紮在一起。四個人一起動手,半個小時之後一隻寬三米,長五米的木筏便算大功告成了。
一個多小時的忙碌讓四人都累出了一身大汗,不過凌楓卻不敢在這裡多停留一分鐘的時間,木筏一完工他便推着木筏往海里走去,一邊說道:“跟上,我們離開這裡。”
“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我來幫你!”薇薇安也跑來幫凌楓推木筏。
迦陀莎和佛倫娜也加入了進來,最搞笑的便是佛倫娜,她的白布裙子後面少了一大塊不了。翹着屁股推木筏的動作讓她成了最吸引眼球的所在。好在大家已經喜歡了她的這種狀態,所以沒人取笑她什麼。
木筏終於邁過沙灘,浮在了海水之中。薇薇安和迦陀莎爬上了木筏,佛倫娜似乎耗盡了力氣,爬了兩下都沒能爬上去。
“我來幫你。”凌楓伸手,準備推她一下。
砰!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啊——”佛倫娜一聲慘叫,鮮血從大腿上涌了出來。
凌楓下意識地將她拽到身邊,同時低頭,用木筏充當掩體。
薇薇安和迦陀莎的反應也非常迅速,她們趴在了木筏上,身體與木筏後面的一根木棒保持平行的位置,避免被子彈擊中。
第一聲槍響之後,更密集的槍聲突然從沙灘後面的樹林之中傳了出來,子彈猶如雨點一般向木筏傾瀉過來。一些子彈擊中木筏,整個木筏都在顫動,隨時都可能散掉。一些子彈擊中海面,濺起一朵朵水花。
“快離開木筏!”凌楓將佛倫娜扯到了身後,薇薇安和迦陀莎剛剛跳下木筏的時候,他猛地運力將重達八九百斤的木筏掀了起來,讓它像一面盾牌一樣擋在身前。
一身深厚的內力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發揮出了救命的作用,木筏擋住了射向他和薇薇安她們的子彈。他用雙手撐着木筏,一邊擋着子彈,一邊往後退。只要逃出子彈的射程之外,他就可以將木筏放下來,然後帶着三個女人逃走。
沙灘後面的樹林裡衝出了一大羣全副武裝的煞忌利教的精銳戰士,一個身材很魁偉的印度男子也走出了樹林,出現在了凌楓的視野之中。他正是煞忌利教的教頭,迪迦大師。
迪迦大師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笑容,他舉起了手中的一支喀秋莎火箭筒,大聲笑道:“凌先生,你真的是很聰明,居然能想到將木筏當成盾牌來使用。不過,你能擋住子彈,你能擋住火箭彈嗎?”
看見迪迦大師手中的喀秋莎火箭筒,凌楓的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他非常清楚,木筏能擋住子彈,這也是因爲他與海灘有着差不多五十米的距離,一般的槍械的有效射程也就只有五十米。步槍的射程要遠一些,可準星和威力也會大大減弱。可是,這段距離根本就防不住一枚火箭彈。如果火箭彈擊中木筏,不僅是他身後的三個女人,甚至是他自己也會被炸死。
迪迦大師笑道:“凌先生,我給你兩分鐘的時間從海里回到這裡來。教皇大人的旨意很明確,你今晚不用死,所以我只殺你身後的三個女人。不過看在你的情分上,我會讓我的人給她們一個非常舒服的死法。”
一大羣煞忌利教的精銳戰士頓時爆出一片淫笑的聲音,他們顯然對“非常舒服的死法”有着獨特的理解。
凌楓也知道這些禽獸想幹什麼,他的心裡早就燃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
“凌,我不想死在他們的手裡,我跟你說過的,你殺了我吧!死在你的手裡,我沒有遺憾。”薇薇安緊張地道。
凌楓怒道:“你胡說些什麼?還不到最後的時刻,難道你就準備放棄了嗎?”
迦陀莎說道:“我先過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們趁機潛水逃走。”她說走就要走。
凌楓一把拉住了她,“你瘋了嗎?你能拖延他們多久?一秒鐘還是兩秒鐘?你一出去,我們一逃,他們就會開槍殺你,你連一分鐘都爭取不到!別傻了,我說過,我要帶你們一起離開這座小島。”
“可是……”迦陀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對死亡沒有恐懼,但她的心卻已經亂透了。
凌楓說道:“我數到三,我放下木筏,你們都躲到木筏下面,我們潛水逃走。”
薇薇安和迦陀莎還有佛倫娜同時點了點頭,也都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
凌楓也深吸了一口氣,“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