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郊,水泥路面變成了泥巴路。佈滿凹坑的路面讓乘坐的感受糟糕透頂,不過還好是乾燥的季節,如果是雨季,這輛破車幾乎沒有可能在路上正常行駛。
凌楓回頭看了一眼,那輛摩托車拉開了跟蹤的距離,相隔起碼幾百米的距離,遠遠看去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那個跟蹤者的經驗還真是很老道,車少的路上如果跟得太緊的話就會被發現,而現在這種情況,車上的人幾乎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可是他並不知道,早在機場的時候凌楓就發現他了。所以他此刻的掩飾看上去很老道,但其實是很可笑的。
就這樣顛顛簸簸地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車子開到了一個名叫安達西蘭的村莊裡。這是一個非常貧窮的村莊,村莊裡的房屋大都是泥牆草頂,簡陋而又寒磣。簡妮的家是整個村莊裡面最漂亮的了,是一幢木結構的法式別墅。
馬達加斯加曾經是法國的殖民地,這裡還保存着一些法國的文化印記。
車子一進村,幾個光着屁股的小孩就追着皮卡車跑,一邊跑一邊興奮得嚷叫着,說着讓人聽不懂的話語。
凌楓雖然會好幾國的語言,但馬達加斯加語絕對是冷門之中的冷門,當初在船峽島以超凡的能力學習外語的時候,他顯然沒有學過馬達加斯加語。
皮開車開進了簡妮家的院子,簡妮下了車。
凌楓這才發現,她的身材高挑,上圍可觀,後面的曲線也靚麗得很,搭配一雙黑長腿,整個身材都顯得火辣勁爆。
在簡妮的身上,能感受到黑人女孩的奔放與熱情,還有一種源起於非洲草原的野性。
孩子們跑了過來,圍着簡妮,笑着鬧着。簡妮給孩子們一人一個糖果,孩子們又歡歡喜喜地跑開了。
凌楓從簡妮的勁爆的身材上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村子的路口。那個跟蹤的黑人已經倒轉了回去。雖然隔着很遠的距離,但凌楓還是發現他是單手掌握着摩托車的車把的,空出來的另一隻手顯然是在打電話。
“凌醫生,請進。”簡妮熱情地招呼着凌楓,又笑着說道:“不要忘了傳授我醫術呀,我很想成爲一個醫生。這裡的孩子們生病了都沒錢去醫治,還有大人,很多人因爲沒有錢去醫院而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想幫助他們。”
“沒問題,我教你。”剛纔在車裡以爲她只是喜歡當醫生,卻沒想到她還有一顆善良的心,如果是處於幫助窮人的目的,凌楓就覺得應該教她醫術,而且要好好的教。
進了屋,簡妮又忙着給凌楓和馬龍翼泡咖啡。
凌楓打量了一下屋裡的環境。佈置比較簡單,但看上去卻很舒服。傢俱都是木製的,收拾得很乾淨。
凌楓的視線忽然停頓在了壁爐的右側,那面牆上掛着一支雙管獵槍,另一邊則掛着一隻鹿頭,這兩樣飾物給人一種很強的視覺衝擊。
簡妮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了凌楓的面前,一邊說道:“我爸爸喜歡擺弄槍械,那是他打獵時用的槍,另外他還有一支美製的M4步槍和沙漠之鷹手槍,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後院射擊。”
凌楓笑着搖了搖頭,“謝謝,還是不要了吧,我不太喜歡槍械。”
“嗯,我知道,醫生是救人的,而槍是殺人的,所以不喜歡,對嗎?”簡妮猜測着凌楓的心思。
凌楓只是笑了笑。
“我倒是又興趣,簡妮,你能教我打槍嗎?”馬龍翼說道。
“馬叔,你喜歡槍械嗎?”簡妮感到很意外。
馬龍翼點了點頭,“嗯,可以嗎?”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另外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帶你去。”簡妮說。
馬龍翼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準備去練習射擊。
凌楓知道馬龍翼想練習射擊的原因。跟蹤者已經將這個地址告訴了喬治?沃華德和那個女飛賊,對方肯定會來這裡的,手裡有武器,而且會熟練使用,這會讓他更有安全感。
“簡妮小姐,浴室在哪裡?我能使用一下浴室嗎?”凌楓說道。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坐了兩個小時的車,他的身上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我帶你去吧。”簡妮又對馬龍翼說道:“馬叔,你稍等一下。”
“沒問題,你去吧。”馬龍翼說。
簡妮帶着凌楓上了二樓,打開了一道房門,“凌醫生,這就是你的房間,裡面有浴室。”
“謝謝。”凌楓客氣地道,然後走進了房間。
“凌醫生,你什麼時候能教我醫術呢?”簡妮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着凌楓。
凌楓笑了笑,“你也太着急了吧,這樣吧,等我洗了澡,我們談談。”
“嗯,好的。”簡妮也笑了。誘人的小嘴,甜美的笑容,別有一番異國情調。
簡妮離開之後,凌楓關了房門,果果地走進了浴室。
進了浴室他頓時呆住了。浴室很簡單,沒有蓮蓬頭,也沒有浴缸和熱水器,僅有一個安裝在牆壁上,離地兩米高的水龍頭。也沒有洗浴液和洗髮露什麼的,只有一塊肥皂。
“我暈,這也算是浴室?”凌楓哭笑不得。不過,細想一下也沒什麼,畢竟馬達加斯加是一個非常貧窮的地方,很多家庭就連水龍頭都沒有,這樣的條件已經是很不錯了。
凌楓擰開了水龍頭,就着冷水和肥皂洗起澡來。
砰砰砰、砰砰砰……
後院傳來槍聲。
突然傳來的槍聲把凌楓手中的肥皂都驚掉在了地上,他趕緊彎腰撿了起來,一邊苦笑道:“都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沒事學什麼射擊呢?就算他拿着槍,當喬治?沃華德和那個女飛賊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敢開槍嗎?不過,他大概是想趁練習射擊的機會,跟簡妮解釋這次來的目的吧?”
喬治?沃華德和那個女飛賊有可能給簡妮帶來威脅,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告訴人家的。
洗了澡,凌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下了樓。他來到了後院,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塊空地上練習射擊的馬龍翼和簡妮。這也他見到過的最大的後院,一溜木柵欄圈起了起碼好幾畝地的面積,裡面栽種着很多花卉,一朵朵鮮花爭奇鬥豔。
凌楓的視線忽然停頓在了遠處,幾棵很奇特的巨樹進入了他的視線。那幾棵樹木樹幹非常粗大,樹冠卻稀稀落落的樣子,顯得很不對稱。他想了一下,忽然說道:“那是猴麪包樹嗎?”
“是的,那就是猴麪包樹。”簡妮笑着說,“你是第一次看見嗎?”
“第一次看見。”凌楓的視線還在那幾棵巨大的猴麪包樹上。
馬龍翼將手中的步槍放了下去,卻拿起了一支手槍,插進了他的腰帶之中。
這個舉動引起了凌楓的注意,他笑了笑,“怎麼,馬老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呢?”
馬龍翼神色平靜地道:“我都把情況給簡妮說了,她讓我帶着這支手槍防身,我覺得也有必要。如果那些人來襲擊我們,我會開槍的。”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是一把年紀的老人了,犯法不犯法的無所謂了。”
他顯然是又過一番深思熟慮的,凌楓也就不多說了,只是點了點頭。
“你們聊吧,我也去洗個澡。”馬龍翼說道。
凌楓向簡妮走了過去,一邊說道:“簡妮小姐,能帶我去看看猴麪包樹嗎?我們邊走邊聊。”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簡妮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離開後院,從荒草地上往那幾棵巨大的猴麪包樹走去。目測的距離起碼三公里,這需要步行十多二十分鐘的時間。
凌楓和簡妮慢慢地向前走去,一邊聊談着學醫的一些話題。
“我可以教你認識一些藥材,不同的藥材搭配和處理,能治療一些常見的小病,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幫助到這裡的病人了。”凌楓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如果是傳授鍼灸和更高明的醫術,那顯然不現實,因爲凌楓不會待很長的時間,而且簡妮也沒有他身上那種強大的內力。不過,就算是教她一些《黃帝外經》上的處方,對於簡妮來說那也是受用無窮的好事情了。
“好啊,我先學一些簡單的醫術,等我熟練了,我再來找你學習更高明的醫術。”簡妮笑着說。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凌楓現在並不願意卻想它。對他來說,多個黑珍珠般的女徒弟,其實也沒什麼。
“看見那種植物了嗎?”走着聊着,凌楓看見了草地上的一叢軟藤植物,指着它說道:“在你們這裡,它叫什麼呢?”
簡妮順着凌楓指的方向,想了一下才說道:“在我們這裡叫小紅果,它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它不甜,而且很小,我們這裡沒人吃它。”
凌楓笑道:“它叫枸杞,是一種很常見的中藥材。它有很好的保健作用,比如緩解疲勞,降低血壓這樣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它是補腎的好東西,腎虛的患者每天吃一點的話,症狀就會減輕,甚至康復。”
“呀,怎麼神奇,我居然不知道!”簡妮很驚訝,卻也很開心。
就這樣,一路走去,凌楓給簡妮灌輸着中醫的一些知識,簡妮也很認真地聽着,不懂的地方也會纏着凌楓問。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學醫的,並不是一時興起。
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幾棵猴麪包樹下。
看着高度不下二十米,直徑超過十米的龐然大物,凌楓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