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靜止的畫面中,有畫有牆有走廊,但卻唯獨沒有人。
凌楓搖了搖頭,心裡暗暗地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他又往後回放了一點,結果畫面還是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反覆幾次之後,他繼續將視頻文件往前回放。這一次回放,再沒有特別的現象出現。一直到回放到馬龍翼出現在畫面之中,都是正常的,根本就沒有看見有誰在畫上動手腳。
馬龍翼出現,那就說明那個時候的油畫是真的,可是,到了今天,油畫卻成了假的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呢?
“奇怪,沒問題啊。”吳友富納悶地道。
凌楓又將視頻拖到了有一次顫動的時間段上,反覆播放了幾次,最後才說道:“一定是這個時間段出了問題。現在有一種干擾器,能干擾監控攝像頭的工作。”
“有這樣的設備?”吳友富並不是很相信。
凌楓說道:“我用過,當然知道它的性能。”
吳友富跟着就閉緊了嘴巴,心裡也暗自慶幸剛纔答應了凌楓。
“監控被動了手腳,連人都看不到,怎麼知道是誰換走了畫呢?”馬龍翼着急地道。
凌楓安慰道:“馬老先生,你不要着急,我們再往前看看,那個人肯定在博物館之中出現過,而且他也必定在畫前停留了很長的時間,或者拍照什麼的,因爲他要製造一幅贗品,他就得有參照的對象。”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推斷,對方要畫一幅假畫,那麼肯定需要參照物,長時間的觀察和拍照也就成了必然的了。
凌楓又將視頻往前倒。
屏幕中,來來往往的參觀者,有些直接走過,對牆上的明朝油畫只是淡淡地看一眼,不敢興趣的樣子。一些人卻停留下來,欣賞一會兒,然後離開。要想確認誰有嫌疑,這很困難。
就在凌楓自己都感到有些焦躁的時候,一個可疑的人終於出現在了屏幕上。
那是一個女人,背對着監控攝像頭,看不到她的臉。她停留在畫前的時間比誰都長,超過了十分鐘。
凌楓將畫面暫停了下來。
靜止的畫面中,女人的背影窈窕,纖腰隆臀,很是惹火。凌楓看着她的背影,一種詭異的似曾見過的感覺頓時冒了出來。回想了一下,他心裡陡然想起了一個人來,“這個女人,不正是那晚被我追過的女飛賊嗎!”
確實,雖然服裝變了,但她的背影的特徵卻是沒有變化的,完全吻合那晚凌楓所看到的特徵。
視線忽然一道屏幕左側,一個男人進入了凌楓的視線。
“怎麼會是他?”凌楓的心裡一聲驚呼。
那個男人是他上次之機場見到的喬治·沃華德。就在那次,喬治?沃華德試圖獲取他的指紋和DNA,結果卻錯拿了一個大媽的礦泉水瓶子。那次之後,喬治?沃華德再沒有出現,這次出現卻是在博物館之中,而他的視線居然也停留在牆壁上的油畫上。
“難道喬治?沃華德和這個女飛賊是一起的?”凌楓的心裡忽然這樣想着,然後他又想到了那晚停在巷子口的轎車。
那天晚上,轎車裡的駕駛員向他開了兩槍,阻止了他追捕女飛賊。因爲光線的原因,他並沒有看見那個駕駛員的長相。現在看來,當時接應女飛賊的駕駛員很有可能就是喬治?沃華德!
凌楓將視頻拖到喬治?沃華德出現的時間,結果與他猜測的一樣。喬治?沃華德與這個女人同一時間出現在了監控畫面之中。兩人雖然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但彼此之間卻有着眼神上的交流。
凌楓也第一次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很精緻的一張臉蛋,白皙的皮膚,湛藍的眼眸,但五官的特徵卻符合東方人種的特徵。她是一個混血兒。混血兒都很漂亮,而她更是混血兒之中的極品,有着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魅力。她的年齡也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非常年輕。
混血兒走到了明朝油畫下,靜靜地看着那幅畫。喬治?沃華德站在走廊的另一面牆下,看着女人和那幅油畫。大約十分鐘之後,女人將她的手腕擡了起來,將腕錶的表面對準了牆壁上的明朝油畫。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舉動。凌楓卻知道,她手腕上的腕錶一定有攝像和攝影的功能,而且像素必定很高。
一分鐘之後,女人轉身向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喬治?沃華德也跟着女人離開了。
視頻繼續往前播放,但內容已經不重要了。
“是這個女人嗎?”馬龍翼着急地道。
凌楓點了點頭,“十有八九就是她了,還有這個男人,他也很可疑。”頓了一下,他又對吳友富說道:“吳館長,你報警吧。”
“那是當然的,我這就去報警!”吳友富恨恨地道:“博物館這種地方也敢進來偷東西,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
如果是老百姓丟了一幅畫,警察會不會賣力調查,那是很難說的事情,但如果是博物館丟了一幅畫,警察卻肯定是要全力調查的,因爲性質不一樣。
“那就拜託吳館長了。馬老先生,我們走吧。”凌楓起身離開。
吳友富將凌楓和馬龍翼送出了辦公區。
就要離開的時候,凌楓又對吳友富說道:“吳館長,警方來調查,就說是你發現的吧,就不要提我了。”
吳友富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這等於是白送給他一個掙表現的機會,他當然不客氣要笑納了。
走出博物館,馬龍翼憂心忡忡地道:“凌醫生,雖然有懷疑的對象,可警察能找到我的油畫嗎?”
“對方不是普通人,警方要想找到油畫,我看有點懸。”凌楓實話實說。
“那怎麼辦呢?”馬龍翼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幅畫在我們家族傳承了幾百年,卻在我的手上弄丟了,倘若不能把畫找回來,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列祖列宗呢?”
“馬老先生,你不要着急,警察走警察的途徑,我們也走我們的途徑,我的心裡其實有一個想法。”凌楓說道。
“什麼想法?”馬龍翼直直地看着凌楓。
凌楓說道:“我是這樣看的。那幅油畫並不出名,估價不高。博物館之中多的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他們都沒有偷,偏偏偷了你的畫。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他們絕對不是衝着錢去的,而是衝着那幅畫去的。”
“你是說,他們知道那幅畫的來歷?甚至,他們知道那幅畫所隱藏的秘密?”馬龍翼很驚訝的樣子。
凌楓點了點頭,“是的,就算他們不完全清楚那幅畫所隱藏的秘密,我猜他們也大概知道那幅畫的來歷。”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情況就更糟糕了啊,他們如果知道這些,那麼他們會更小心,警察幾乎沒有可能抓到他們。”
“警察沒有辦法抓住他們,我們卻有啊。”
“呃?凌醫生,你是什麼意思呢?”馬龍翼着急地道:“凌醫生,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就告訴我吧,我們要怎麼做?”
凌楓湊頭到了馬龍翼的耳邊,低聲了說了幾句……
“好,我這就去辦,回頭我們再聯繫。”聽凌楓說完,馬龍翼跟着就說道:“你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叫一輛出租車就行了。”
“那好,我們分頭行動。”凌楓說。
馬龍翼走了,凌楓也駕車往神女藥業開去。
神女藥業新廠區裡一片繁忙的景象,建築公司的工人在修建新的廠房和新的辦公樓,但在舊車間裡,生產元氣湯的設備卻已經開始安裝,還有生產美容膏的車間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用不了多久,成批的產品將涌入市場,鈔票也會向雪花一般灑落在屬於神女藥業的土地上。
現在這種情況,凌楓再次回到了甩手老闆的角色,公司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操多大的心了。
到了神女藥業,凌楓找到了黎浩。
“師父,你又要離開一段時間?”黎浩嚷嚷地道:“我又要受累了。”
“替師父做事就怎麼委屈嗎?”凌楓笑道:“這樣吧,不用等你和丁玲結婚了,你自己去提一輛車吧,價格嘛,最好不要超過四百萬。”
黎浩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師父,瞧你說的,我爲你做事,那是應該的啊,你買什麼車呢?真是的,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我是那種市儈的人嗎?”
“那就算了,但我沒說。”
黎浩跟着就說道:“我現在就去看車,師父,拜拜!”
凌楓無語地看着黎浩飛奔出門,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在小子,和他姐真的是一個性格啊。”
“說誰呢?”黎倩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
“我沒說什麼。”凌楓大感尷尬,跟着改口。
一身OL制服裙的黎倩靚麗無比,她的臉上也帶着耐人尋味的笑容,“師父,我也是你的半個徒弟呀,你都給黎浩買車了,我現在還沒車開呢,你說怎麼辦呀?”
凌楓,“……”
黎倩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凌楓的腿上,一雙藕臂也圈住了凌楓的脖子,撒嬌地道:“我這個女徒弟,可是巴心巴肝地在伺候着你老人家的呀,你就不給人家一點甜頭?”
軟玉在懷,芬芳撲鼻,凌總已經被他的女秘書弄得緊張兮兮的了,他苦笑道:“你要車也得等一段時間吧,現在可是大量用錢的時候。你這段時間就乘黎浩的車嘛,你們姐弟倆,還分誰誰的車嗎?”
黎倩卻又正經起來了,她親了凌楓的臉頰一下,“跟你開玩笑的,誰要你的車,我幾百萬年的年薪,我不知道自己去買嗎?”
凌楓,“……”
“出去做事,小心一點。”黎倩看着他,眼神裡面滿是關切的意味。
“嗯。”凌楓的心裡暖暖的。
“師父,要不要我伺候你呀?”
凌楓又緊張了起來,“你要幹什麼啊?這裡可是辦公室,還是上班的時間。”
黎倩笑了笑,慢吞吞地彎下腰,鑽進了辦公桌下,然後笑盈盈地望着坐在辦公椅上的凌楓。
凌楓的腦門上已經是大汗淋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