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沃華德根本就沒有可能抓住簡妮,原因很簡單,就算喬治·沃華德知道簡妮就在山頂平臺上,他帶着他的人要登上山頂平臺也需要好幾個小時,而且,攀登那麼陡峭的巖壁,在黑夜就會是沒有可能完成的事情。
凌楓很清楚,喬治·沃華德一再試探,是想知道他的人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喬治·沃華德或許有些懷疑他的人遇到了襲擊,可他自己都沒法肯定這一點,因爲根本就沒有槍聲。再說了,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撂倒六個全副武裝的精銳的僱傭兵呢?所以,試探是瞭解情況的最廉價也是最適用的方式。
凌楓移動的速度很快,一段狂奔之後,又有三個武裝人員進入了他的視線之中。這三個武裝人員快速地往回撤,顯然是去與喬治·沃華德會合的。
三槍,三個武裝人員被撂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西側突然傳來槍聲,一梭子子彈從腳下的樹林裡飛射過去,清晰可以聽見撕裂空氣的聲音,還有彈頭擊碎樹幹的聲音。
開槍的是從西側趕來會合的三個武裝人員,他們剛好看到三個同伴被撂倒在地。他們沒有看見凌楓藏在什麼地方,但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傭兵,立刻開槍盲射——如果對方膽子小的話,自己就會暴露目標,而如果他們的運氣好的話,就這樣也能擊中目標。
“有人開槍幹掉我們的人!”一個武裝人員背靠着一棵樹,對着通訊器用英語大聲吼道。
“笨蛋,不要使用通訊器,他會聽見!”喬治·沃華德的聲音,很是憤怒和緊張的感覺。
他一直扮演着獵人的角色,卻沒想到別他最終的獵物居然放過來捕殺他和他的人!他有一種受到了蔑視的感覺,而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直到現在爲止他連對方的身影都沒看見!
“可惡!怎麼會這樣?”山本大乃花也驚訝得很。
“凌楓那小子一定早就計劃好了!”喬治·沃華德怒道:“他一定是襲擊了加藤有仁,用加藤有仁的裝備來對付我們!那個傢伙實在是太狡猾了!”
砰砰砰!叢林裡又傳出響亮的槍聲。
這一次,槍聲更加密集。
“他們肯定是發現那小子的藏身之處了,火力封鎖,我們趕快過去支援!”喬治·沃華德的反應很快,說完第一個往前衝去。
山本大乃花和威爾遜也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最後一隻搜索小組,三個人都背對着樹木,開槍往一個方向盲射。在對面,一支步槍在點射還擊。
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對視了一眼。
“火力掩護!”喬治·沃華德貓着腰,抱着一支步槍,繞開步槍的射擊方向,從側面包抄了過去。
山本大乃花幹了同樣的事情,她從另一側包抄了過去。
這邊四個武裝人員持槍狂射,打空了一隻彈夾立馬又換一隻,地上的彈殼都堆了厚厚一層。
對面的那支步槍卻始終處在點射的狀態下,很勻速地還擊。
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很快就包抄到了步槍的射擊點,那是一片亂石堆,步槍是從一個石縫之中進行射擊的。這個亂石堆就像是一個堡壘,躲在後面開槍確實是比較安全的。
喬治·沃華德的嘴角忍不住浮出了一絲冷笑,菜鳥就是菜鳥,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他向對面包抄過來的山本大乃花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和山本大乃花同時行動,快速地繞到了亂石堆後面。
亂石堆後面確實有一支步槍,但卻沒有開槍的人。有人用繩索和樹枝製作了一個非常精妙的開槍機關,每隔幾秒鐘時間,步槍的扳機就會被扣動一下,發射一顆子彈。
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包抄到亂石堆後面的時候,這支步槍打完了最後一顆子彈,繩索帶動扳機的時候都沒有發射子彈了。
對面的槍聲也停頓了,整個森林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喬治·沃華德一腳將步槍踢落下去,神色猙獰地吼道:“凌楓,我知道是你,你給出來,不然我把那幅畫燒掉!”
噗!一個奇妙的聲音。
山本大乃花忽然悶哼了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山本——”喬治·沃華德還沒將山本大乃花的名字叫完,也還沒來得及躲避,一顆明知道就擊中了他的胸膛,他和山本大乃花一樣,彷彿一下子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一樣,軟綿綿地栽倒在了地上。
不僅是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對面的四個武裝人員也是一樣的命運。凌楓只設計了一個簡易的陷阱就把他們都吸引了過來。
凌楓從一棵樹上滑了下來,徑直向亂石堆走去。
以一對十六,且全部是精銳的職業傭兵,這樣的戰績就算是放到黑市的殺手榜上,凌楓今晚所體現出來的實力也覺得稱得上是一個S級的頂尖殺手。
不過,他這個“殺手”卻沒有殺一個人,他用的是麻醉彈。
亂石堆後面,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很安靜地躺着。凌楓用腳踢了踢兩人,兩人都沒有動彈一下的跡象。
凌楓從喬治·沃華德的身上取下了他的揹包,將插在揹包裡面的畫筒抽了出來。
畫筒裡面裝的正是失竊的明朝油畫,檢查了一下畫的真僞之後,凌楓將畫筒背在了背上。
他仔細看了看山本大乃花的面容,他很快就辨認了出來,這個女人正是潛入懸壺居盜取藥物以及潛入博物館盜走明朝油畫的女飛賊。他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奪回明朝油畫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便是用他最擅長的審問方式審問喬治·沃華德和這個女飛賊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先後睜開了眼睛。兩人看到了別捆綁在樹上的十多個手下,還有一個正微笑着看着他倆的人——凌楓。
“兩位終於醒了。”凌楓笑着說道:“本來你們的麻醉效果還需要持續一段時間的,但我等不及了,我給你們服用了一點緩解麻醉效果的藥物,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凌楓的禮貌和風度在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看來無疑是一種諷刺。
“呸!你這隻黃皮膚的豬!放了我!”山本大乃花憤怒地道。
“黃皮膚的豬?媽的,好像你皮膚很白似的!”凌楓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了山本大乃花的面門上。
一張花一般漂亮的臉蛋頓時開了花,鼻樑歪了,嘴皮破了,白皙的臉蛋也沾滿了泥污。鼻血順着山本大乃花的鼻孔往下淌,但她卻已經失去了知覺。
剛剛醒轉過來就又被一腳踹暈,這就是東瀛女人嘴臭所付出的代價。
喬治·沃華德恨恨地看着凌楓,但他比山本大乃花更理智,沒有去激怒凌楓。
凌楓走到了喬治·沃華德的身邊,蹲下,居高臨下地看着被捆成糉子的喬治·沃華德,淡淡地道:“我們在京都機場見過一面,你做了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現在告訴我吧,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你們想幹什麼?”
喬治·沃華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凌楓,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你在犯一個巨大的錯誤。放了我和我的人,我不追究你今晚所做的事情。那幅畫你拿走,這個交易很公平,不是嗎?”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凌楓冷冷地道:“在這個地方殺你,沒人會知道,也沒人會調查。”
喬治·沃華德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你的前途讓人羨慕,你會讓你的雙手沾滿血腥嗎?不,你不會的。而且,如果你殺了我,肯定是有人調查的,你會惹來很大的麻煩,這點你必須相信我。”
不得不承認喬治·沃華德很冷靜,也非常聰明。凌楓確實不會殺了他和他的人,他是有身家地位的人,不會親自動手去殺一羣傭兵的,更不會殺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殺人。
“我說對了嗎?”喬治·沃華德很自信的樣子,“其實,我們可以合作,我能爲你做任何事情……”他說着話,背後的手卻握着一把小巧而鋒利的刀子在割着繩子。那把刀一直藏在他的袖口裡面,但通常他都是用來割斷某個人的喉嚨的,而這次卻破天荒地用來割繩子。
凌楓看着他,忽然咧嘴笑了,“割斷繩子以後,你打算用你那把可笑的小刀殺了我嗎?”
喬治·沃華德,“……”
“哎,看來對付你們這種人,還真是省不得半點功夫啊,好吧,就用我的方式來吧。”凌楓直盯盯地看着喬治·沃華德,他的眼睛悄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正驚訝凌楓爲什麼會知道他偷偷地割繩子的喬治·沃華德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凌楓的注視下,他的雙眼漸漸變得呆滯了起來,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混沌,越來越昏沉……
“你爲誰做事?”凌楓的聲音有着一種讓人無從抗拒的魔力。
“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喬治·沃華德很機械地回答着凌楓的問題。
“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們奉命……”
凌楓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地發問,喬治·沃華德則非常配合地回答那些問題,也就是在這個過程裡,他不僅知道了喬治·沃華德和山本大乃花的身份,還知道了吉娜和他們是一夥的,還有一些關於革蘭素生物科技公司的一些信息。
最重要的是,他總算是知道當初在船峽島丟失的那三顆來生丸是被誰拿走了——吉娜!
一個研究藥物和製造藥物的跨國集團,突然得到來生丸那種超級逆天的藥物,它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凌楓苦笑着,因爲他想到的是麻煩,巨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