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句話是很對的,江源同志被調查的消息,雖然明面上天醫院並沒有做什麼公佈或者宣揚;但江源同志最近實在是風頭太勁,身爲史上最年輕的天醫院院委會委員,受人關注, 那是必然的…
但如此的位高權重,這突然出了這樣的事件,就算是小道消息,也絕對的傳得比一般人快…
就算是在天醫院院外也傳得飛快,天醫院向來在外人眼中,本就神秘之極;天醫院一點點動靜,都讓人好奇的緊;而前陣子,江源破紀錄一般的一躍成爲院委會委員的消息,花了好些天,才讓一些比較接近天醫院的世家獲知;
但江源這次被調查的消息,卻是在短短的一兩天內,便被近乎大多數人所知悉。
宣家自然是第一個得知…
宣父一臉凝重地坐在議事大廳之內的主位之上,對着周圍的十幾位家族耆老以及兄弟,沉聲地道:“此次之事,大家應該都應該已經聽說了…”
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都紛紛臉色陰沉地點頭;關於自家依爲支柱的姑爺被調查的消息,衆人自然是知道的;
“姑爺在這幾年來一路攀升,直到前陣子晉升院委會委員,我宣家依仗姑爺可謂是良多…姑爺這幾年也對我宣家可謂是不薄,各類以前我宣家可望而不可求的丹藥,簡直是源源不斷地由紫月手裡供應過來…就算是在姑爺當初身處最爲關鍵的時刻,也特意讓紫月送了不少上品丹藥過來,以保證我宣家後事無憂…”
宣父怒目含威地掃過在座的諸人,沉聲道:“此次,有人對姑爺晉升高位,頗有不滿,動了不軌之心亦是正常…”
“此次,倒是我宣家拖累了姑爺,因爲那些丹藥的緣故,被人污稱爲姑爺貪墨丹藥,蓄養外戚…”
“不管如何,在座各位叔伯兄弟,都應該知曉;因爲那些丹藥的緣故,這數月來,幾位叔伯都因此而突破多年關卡,順利進階…而且不少的優秀後輩子弟,也因爲而奠定了極好的基礎,爲將來的我宣家的發展和壯大,做了極好的鋪墊…”
“所以,我召集大家來議事,也並無其他目的;只是想提醒一下各位叔伯兄弟…此次,天醫院監察部的調查並非簡單;而且前數日,便已經隱約地有其他親近世家之人前來打探過,這些人可能並非是天醫院監察部所屬,而是姑爺的某些敵對存在…”
“且不管這到底是天醫院監察部的人,還是什麼人,大家一定要嚴守姑爺送過來的丹藥數目數量之事…莫使姑爺受了牽連…”
“我宣家最近一年來,因爲姑爺的存在,已經隱隱是世家之中第一位的存在…更是不知遭受其他世家的眼紅的目光,所以若是姑爺一旦出了問題;那麼就算是天醫院那邊不對我宣家有任何處置,其他世家也絕對會落井下石…”
說到這裡,宣父再次地掃了衆人一眼,沉聲道:“所以,各位兄弟叔伯,定然要明白一件事,我們宣家和姑爺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以後宣家是能繼續朝上攀升、還是因此而一落到底,便都在姑爺身上了…”
“我在這裡,最後言語一句,不管是誰,若是在這上邊拖了後腿…就莫怪我宣能不顧血脈親情…”說完這句,宣能已經是滿眼厲色。
這在座諸人,再次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沉聲拱手應道:“請家主放心,我等明白!”
因爲江源被調查一事,宣家上下如臨大敵,宣能在這裡小心謹慎地進行安排,以防出現任何的差漏;而某些世家,這時卻是截然相反,只差是沒有彈掌相慶…
齊家這便是其中的代表級存在…
作爲在數年之前,江源還尚未進入天醫院,便與江源結下仇怨;在後來江源還只是醫士之時,便被江源強行搶親,結下不解之仇的齊家;這段日子來,也實在是過得波瀾起伏…
前陣子本以爲江源因爲絕醫堂和江文波之事,必然將會受到天醫院的處置,而洋洋得意的齊朗和齊樂明父子,當時都在滿心期待地等待着江源被處置的消息;但後來卻是並沒有等到這個消息的到來,而是等到了江源晉升天醫院院委會委員的消息…
想起前陣子的那事,齊朗父子到了這個時候這都是覺得是滿心的羞怒,只是這回似乎、好像、終於、可以、可能能扳回一局了…
那日,在得知了絕醫堂和江文波的事情之後,齊朗父子滿心歡喜的期待着,等待着好消息的到來;不過由於有前車之鑑,兩父子並沒有如同往次那般的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便大肆慶祝和宣揚,而是準備有了確切消息之後,再行慶祝。
說起來也是運氣不算太好,這兩父子還沒的來好消息,便有其他兩個世家的家主過來拜訪…
說是來拜訪也不算,其實就是跟他們兩父子一樣,聽說了這麼個消息,這兩位家主便順道過來打探一下…
畢竟這齊家父子與江源之間的仇怨,那是人所皆知的,這江源出了問題,按理說來,這除了宣家之外,齊家應該能夠較早得到確定消息的;
這兩家家主向來與齊家走得較近,在各大世家之中,那也算是排行前列的存在;但這一兩年來,與幾家算是平齊、甚至還稍稍排名偏後的宣家,異軍突起,迅速地超過了這幾家,一舉佔到了最前列,實在是讓人羨妒的緊。
而且宣家隨着江源在天醫院之中地位的攀升,也在快速的水漲船高,眼見得這樣下去,只怕是要遠超其他所有家族;這原本還排在宣家之前的這幾家自然是高興不了;所以這幾家便越發地與齊傢俬底下走得近了…
而見得有客臨門,可以共襄這慶祝之舉,齊家父子自然是大開中門迎接了這兩位志同道合的家主和隨從進來飲宴預祝…
話說衆人帶着這即將有喜臨門的良好心情之下,自然是氣氛熱烈得緊,那陳年好酒不斷送上;
酒過三巡,齊朗同志這興致那是越發的高昂了,舉杯大聲笑道:“各位家主,今日我等共聚於此,心情歡暢,來…還請滿飲此杯…”
“好…幹…”衆人酒酣耳熱齊齊地舉杯大笑應之。
幹下這杯之後,其中一位家主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道:“齊家主…聽說你還窖藏着十壇的百年老酒,怎麼不見拿出來大家共飲一番?”
聽得這位家主這話,旁邊那位家主這時也大聲笑道:“呀呀…是了,是了…我也曾聽說此事,齊家主且莫小氣,難得今日高興,這就不若掘出兩壇,咱們盡興可好?”
一旁的齊朗,稍稍地猶豫了一下,然後便朗聲笑道:“好…既然兩位都如此言語了,我姓齊的若是再小氣,那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既然今日大家興致如此之高,而且又有好事將現…那我也就不再藏私了…來啊,去後院大桂樹下,將那百年春給我掘兩罈子出來…”
“是…”旁邊下人應了一聲,很快地便掘出了兩壇過來;
齊朗氣勢昂揚地揮手拍開一罈,湊到壇口深深地聞了口酒香之後,得意大笑道:“這酒藏了近百年,就算是我,也是頭次得聞,果然是好酒…”
衆人聽聞,這一個個也是饞蟲大動,紛紛湊近前去,只見得那罈子之中,僅存老酒小半壇,酒液橙黃粘稠,一股濃郁醬香撲鼻而來;
“果然好酒…”衆人紛紛大聲讚道。
齊朗自得一笑,當下伸手接過下人送過來的一罈新酒,往那老酒罈子裡倒入了半壇,一番勾兌之後,這才伸手捧起酒罈,給諸人一一滿上…
“來…諸位,今日我們也算是提前慶賀了…那江源前陣子也不知是交了什麼狗屎運,才能那般肆意張狂;但此次,他身爲叛逆之子,定然是落不了好處,再也逃脫不了處置…”
“今日,我們且以這百年好酒相慶,笑看那廝從此滾落凡塵去…哈哈…”
聽得齊朗這得意大笑之語,兩位家主對視了一眼,也都紛紛舉杯相慶,道:“哈哈,齊家主所言有理,若真是能如此,那麼自然是大慶之事,哈哈…且借齊家主吉言…我等滿飲此杯…”
這一杯酒下肚,齊朗再次大笑示意下人將酒滿上,再次端酒得意笑道:“嘿嘿…這次我倒是想看看那宣能…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擺出那副自得模樣…還真以爲攀上了一個天醫院的女婿,就真了不得了...哼哼,最多明日,這便有好消息來,到時候,咱們就等着看那宣能倒黴的嘴臉了…”
這兩位家主自然是深知齊朗與宣能那乃是仇怨深重來由,舉杯看了看齊朗又看了看旁邊的齊家小家主齊樂明,這時自是大笑附和道:“樂明這些日子也是受了委屈,來來來…與叔叔伯伯們一起共飲此杯…此後定將一洗此辱…”
齊樂明這早已經按耐不住,這臉色也是一片潮紅,起身舉杯道:“好,有借兩位叔叔吉言…小侄敬兩位叔叔一杯…”
“哈哈…”一旁的齊朗聞言也是大笑,端杯道:“好…來,乾杯…”
這衆人正要碰杯,這時突然齊朗口袋中的手機卻是響了…
聽得這手機聲,齊朗皺了皺眉,笑着言語道:“來來…先幹了這麼杯!”
這衆人齊齊笑着點頭,正要繼續碰杯,誰知對面兩位家主口袋中的手機卻是緊隨其中,一起響起…
聽得這湊雜在一起的手機鈴聲,衆人都是一愣,齊朗這一愣之後,便得意地笑了起來,伸手指着衆人,道:“看來…是喜事來了,不然也不會這般巧…”
衆人齊齊大笑了起來,然後紛紛掏手機道:“好…咱們就先聽這個好消息…”
一旁的齊樂明這時自是也聽出了衆人話語中的意思,當下臉上也是一喜,端着酒杯站在那地笑等着衆人接完電話,再喝這杯喜慶之酒。
“哈哈…李兄…你這個電話是給我送好消息的吧?”齊朗是第一個接電話的,對着那邊哈哈大笑道。
不過,他的笑聲這還卡在喉嚨裡,這臉色便是一僵,失聲道:“哈…額…你說什麼?”
旁邊兩位家主,這時也正與那邊笑着通話,這還剛客套了兩句,便聽得對面齊朗手中的上好細瓷酒杯一下掉落在桌子上,摔得粉粹;在驚愕之中,聽着對面傳來的言語聲,兩人的面容也是猛地一僵,然後臉色一片古怪,看了看桌上那摔碎的酒杯,又看了看對面臉色已經是鐵青一片的齊朗,總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旁邊滿臉欣喜、樂呵呵地等待着的齊樂明終於也從驚愕中發現了不妙,看着自己老子那瞬間鐵青的臉色,以及對面兩位叔伯那古怪的神情,這熾熱的心頭,彷彿被迎頭倒下了一盆的冷水一般,瞬間滿心驚疑…
“爸…怎麼回事?難道江源沒被處罰嗎?”看着自家老子很是有些失魂落魄地掛斷手機,齊樂明驚疑地問道。
齊朗臉色發青地愣愣看着桌面,彷彿沒有聽到自家兒子的言語聲一般;倒是對面的那位家主,看着這齊家父子的表情,這很是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然後澀聲乾笑道:“那個…樂明…出了點小意外…”
旁邊另外那位家主,這時也臉色怪異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站在那地一臉不解的齊樂明,乾笑着道:“那個…樂明,事不在急啊…慢慢來,慢慢來…”
聽得兩人這話,齊樂明是越發的心頭不安了,這正待繼續發問,便聽得旁邊自己老子沙啞着嗓子,咬牙切齒地道:“想不到…想不到竟然…竟然會這樣…”
旁邊兩位家主,這時也都乾笑地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這便齊齊起身拱手道:“齊家主…這事出突然,我們也必須儘快回去進行一些安排…想來齊家主也是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在齊樂明不解的眼神中,看着自己老子臉色僵硬地與對方拱了拱手,連句客套話都沒有了,便任由對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