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合作。”張均表情嚴肅,“本人和龍虎山與藍家沒什麼深仇大恨,之前發生的那點小事,大可一筆勾銷。我這個人沒別的本事,賺錢的法子有不少,只要大家誠心合作,自然有錢大家賺。”
這話也沒個來由,藍道一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驚奇地問:“張道友,爲什麼是藍家?”
張均明白他的意思,現在他不缺靠山,更不差錢,似乎沒必要與藍家合作。他卻嘆息一聲,說:“你們想必知道,我與聖教有點矛盾。”
藍道一翻翻白眼,心說那叫有點矛盾嗎?那是生死大仇。據他所知,聖教的不少高層就有幾個是被眼前這位弄死的,裡面有聖子、聖女,還有聖母。
不過他沒吱聲,仔細聽張均怎麼說。
“聖教在國際上的勢力非常之大,說實話,我在國內可以做到呼風喚雨,可到了國際上就很難與聖教抗衡,因此我需要同盟。”張均嚴肅地道,“如果能夠聯合一批國內的世家,大家擰成一股繩,一定可以在國際上打開一片天地。”
藍道一表情有些古怪,好半天不說話。聖教對藍家來說,其實比龍虎山更可怕,因爲聖教也有一位鎮教級的人物聖主,據說聖主已經突破到了神通境,前段時間纔出關。
藍家固然不想得罪龍虎山,但更不會得罪聖教,於是他對上張均這輛戰車毫無興趣。
過了一會,他才淡淡道:“張道友,這等大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需要回族中與家主商議才行。”
張均其實是故意提到聖教,他也早知藍家不會輕易參與進來。他這樣做,一方面是想看一看藍家的態度,另一方面依然是在扯虎皮。他是在告訴藍家,我能跟聖主硬槓,而你們藍家不能。這其實也是一種展示肌肉的方法,可以對藍家產生一定的威懾力。
看到藍道一的表態,他並不喪氣,因爲合作的方式分很多種,除了那種打生打死的聯盟之外,還有純粹經濟上的聯盟,藍家想必會很有興趣。
於是他“哈哈”一笑:“也罷,先把聖教放到一邊,咱們談談其他方面的合作。”
正說話,一羣人走進大廳,當先一位黑鬚黑髮,像個五十多歲的人。他目光清亮,一進門就盯住了張均,拱手道:“這位就是張道友吧?”
張均站起身:“正是晚輩,前輩怎麼稱呼?”
“本人藍泰,藍家長老,聽說張道友登門,刻意前來迎接,怠慢處請海涵。”藍泰非常客氣,他修爲比藍道一高,是一位七重真力的高手。
藍道一站起來,恭敬地叫了聲“長老”,然後就站到一旁去。
有的世家建立了比較嚴格的等級制度,內門設有長老、護法等職位,多由實力強大,地位高超的人擔任。
藍泰坐到了藍道一的位置,繼續與張均攀談。不過,張均卻不再提合作的事,只說些風花雪月的事。
他今天,其實沒把吳伯和孫媽帶進來,兩人正帶着東東和楚楚在不遠處的遊樂場玩耍。不過這瞞不過藍家人的耳目,他們遠遠地密切監視。
兩尊大仙雖然沒來,但白玉京和南宮紫跟在身旁,這二位都是真力七重的狠人,拿出來好撐場面。
說了半天,藍泰也摸不到重點,看不透張均到底想幹什麼。當然,之前張均的談話藍道一已經用密語的方式告訴了他。
可現在張均現在只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似乎把之前合作的事忘了。
談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藍家約來的幫手都到了,在外院等着,藍泰終於忍不住了,他咳了一聲,道:“張道友來我藍家做客,藍家一定要盡地主之誼,我看快到飯點了,不如就留下來叫頓便飯。”
請人吃飯,其實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誰知張均彷彿不愛世故一般,居然點頭同意:“好,我正好也餓了。”
沒法子,藍家總不能趕人走,連忙差人佈置酒菜。菜肯定不能太差,急忙就把京都是有名的大廚請了來,並起出藍家珍藏了百年的老酒。
事情一直是藍泰在談,下面的藍家人看着長老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都不由騰起一道邪火。他們藍家人向來在京都橫着走,就算是遇到世家人物,那也是別人先打招呼,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這些人暗中琢磨,一會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收拾張均三人,給他們難看。
對藍家人來說,沒有不敢做的事。等酒菜上桌,一位真力二重的年輕人站起來。藍泰一搭眼,就知道這個晚輩要幹什麼,不過他沒有阻止。
張均今天登門拜訪,他之前確實吃了一驚,擔心雙方會起衝突。可談話開始,張均就沒有怪罪藍家的意思,他的擔心也就漸漸消失了。轉而有些惱火,這個人也太囂張了點,因爲背後有個龍虎山,就不把藍家看在眼裡,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這個站起來的年輕人名叫藍玉,是藍家年輕一代中的第一天才,今年才三十幾歲,卻已是真力二重了,未來是有機會衝擊半步神通的苗子。
藍玉不僅資質好,腦子也好使,手段高明,從來沒吃過虧。就在前幾個月,他甚至用計斬殺過了一名真力六重的高手,讓族人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張均微微一笑,他自然看出藍家下面的人心中不爽,這人大約是要找他的麻煩。不過他心中無懼,安靜地看着對方。
藍玉“呵呵”一笑,道:“張道友,咱們年輕相當,容我託大,叫你一聲張兄。”
“自然。”張均也在笑。
“聽說張兄是神農門傳人,在下也略通點醫道,藉此機會,想向張兄請教一二。”藍玉微微笑道。
聽到這話,藍泰便長長地鬆了口氣。這個藍玉三歲的時候,被一位異人收爲弟子,學了一手驚天動地的醫術。憑藉這手醫術,藍玉不知幫助過多少修真人士,在仙林闖下了很大的名頭,人稱妙手仙醫。
而那位異人的來頭極大,師尊是大名鼎鼎的天吃道人,藍玉學的正是天吃道人的一陽指。
比醫術?張均有些意外,這個人明明知道自己是神農門傳人,居然還敢比較醫術,說明絕對有兩把刷子,恐怕不好對付。
稍稍的愕然之後,他笑道:“指教不敢,我們倒是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藍玉見張均答應,眉毛一揚,道:“醫術的範圍很廣,但最終的目的還是治病救人。我看這樣,咱們就切磋一下治病救人的本領。”
張均自然答允,這是他的強項,道:“好。”
“慢!”
又一位藍家人站出來,是位仙罡九重的少年。少年人血氣方剛,他瞪着眼道:“既然是切磋,得出點彩頭。我看這樣好了,誰要是輸了,從此就放棄醫道,怎樣?”
張均目光一寒,他沒理那少年,只是問藍玉:“藍兄以爲如何?”
“呵呵,如果張兄敢答應,我倒是無妨。”他顯然對自己的醫術極具信心。
張均嘆息一聲,道:“藍兄好像信心十足,我能不能知道,是什麼讓你如此自信?莫非就是因爲你學的是一陽指?”
藍玉吃了一驚,他修煉一陽指的事情,只有族人和要好的朋友才知道,此人是如何知曉的?他眼珠一轉,自以爲是的想到:“是了,他是神農門傳人,自然也清楚一陽指的特點,大約能夠感應得到。”
想到這,他心中釋然,道:“沒錯,小弟修的是一陽指,而這一陽指得自天吃道人,張兄想必聽說過。”
張均點頭:“自然聽說過。”然後問,“教你一陽指的師父是誰?他在哪裡?”
他已經確定,藍玉的師父一定就是天吃道人讓華布衣代爲尋找的那名弟子。今天遇上了,他當然不會放棄這條線索,要問個清楚。
藍玉臉一沉:“事關家師的隱私,小弟不好透露。不過如果張兄贏得了小弟,我自當奉告。”
張均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他寒聲道:“我輩學醫是爲救人,藍兄真要以醫術作爲賭資嗎?”
藍玉的劍眉往上一挑,傲然道:“小弟對於醫術,還是有信心的。”
“好。”張均不再說什麼,一碼歸一碼,他與天吃道人有舊,可也不能在這時候放火,該怎麼着還得怎麼着。
藍玉不再多說,拍了拍手,就有人擡了五位病人上來。
這五個人的病各不相同,有的身上爛得體無完膚,奄奄一息;有的腦袋被人打碎了,卻還在喘氣;還有人五臟六腑都破碎了,完全是一口氣吊着,隨時會死。
張均一看到這五人,臉色就變了,冷冷問:“他們的傷似乎是新的?”
藍玉一愣,點頭:“自然,情急之下,不好找病人,他們中有三個是剛剛被打傷的,另外兩個得了積年老病。
張均冷冷問:“是誰下的手?”
那之前說話的仙罡九重少年站了出來,陰陽怪氣地道:“是我,怎麼地?”
張均冷冷道:“你故意傷人,我有權拘捕你。”
他這話一說,所有人都驚呆了?拘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