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束四個前線記者都一同被獨眼蛇關在霍費旅館的一間小房間裡。
連窗戶都沒有的一間房間。只是從隔牆偶爾能聽到幾聲槍聲。這如同被囚禁一般的感覺讓田一束有些忍受不了。他們明明應該是跑在第一線跟蹤事件發生結束的記者,但此刻,在b城,在名爲‘保護人身安全’的名義下,活的反更像囚犯。
在被關了整整一天之後,房間裡另外三個男人,也失去了原有的情感,他們像發黴一樣的坐在房間的角落,不再談論任何話題,不再附有作爲記者的激情。他們像完全換了一個人,坐在那裡,像三具行屍走肉。他們沒有反抗,沒有找獨眼蛇反抗這非法的拘禁,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連一把槍都沒有的他們,面對獨眼蛇,反抗是沒有用的,爲此,恐怕還只會無謂的付出生命。
包括田一束之內,這裡所有的人都清楚一件事,她自己,遲早會被獨眼蛇霸佔。這像是充滿荊棘路上最後的終點,充滿了絕望與痛苦的氣息,和田一束原本期望的生活差距太遠,太遠……
田一束看着房間那扇始終緊閉的大門,心底裡卻莫名涌現出一種激烈的鼓動情緒。她站起身來,想朝着房外走去,想打開那扇囚禁他們的門。那只是一扇簡單的木板門,甚至沒有上鎖。
其他三個男人只是擡起頭來,用帶着疲倦的黑眼圈淡淡的看了田一束一眼。
權道賴還帶着些許的關心問道:“束束,你……”
“我去趟洗手間。”田一束冷漠的說道。說罷,三個男人則完全不關心的樣子,默默的低頭坐在那裡,像三個在牢獄裡等待死刑的囚犯。
‘我們什麼時候,真的變成囚犯了?’田一束心裡想着,看着權道賴那副呆板的模樣,心裡一陣抽痛。‘再過些時日,我也會變成他們那樣了吧?’
田一束朝着門口走去,打開木板門,房外依然站了一個青木會的成員。僅僅只站了一個青木會的成員,就將他們四個人活活的困在了這裡。
“幹什麼幹什麼,回去。好好在房間裡待着!”青木會成員不屑的吼着田一束。
“我要上廁所。”田一束黑着臉,沉悶的說。
“真是麻煩。”那人冷冷的說:“快去快回。”
田一束沒有點頭,頂着異常疲倦的雙眼,默默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心中鼓動的情緒莫名的越發膨脹,‘逃跑!’這個念頭在田一束的心裡第一次萌生。逃出旅館,逃出獨眼蛇的掌控,逃到哪裡都好,自己不要在待在這裡。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b城,甚至逃了出去,還真的會像那個男人說的一樣,那些b城非法之徒的槍,甚至還沒有分辨出自己膚種的顏色,就會有子彈打穿自己的頭顱。但一切都不要緊,田一束心想,至少逃走,她還有一絲希望。留在這裡,她只會慢慢的變成獨眼蛇的傀儡,變成一具行屍走肉,這纔是最壞的結果。
而且或許……田一束的心跳劇烈的跳動着,‘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在自己耳邊清楚的想起。‘或許,我逃出去之後,還能遇到他。’飛機上的那個男人。此時想來,那個男人嘲諷一般的冷笑,居然如初升的太陽一般華麗耀眼。
“放了她!”
突然,一句熟悉的聲音如閃電一般打在田一束的腦海裡。在她心裡昏暗的世界裡,打開了一片燦爛的篇章。
‘他’的聲音。田一束忽然意識到,自己突如其來的高昂情緒,到底是因爲什麼。她開始偷偷的朝着聲音來源的地方慢慢靠近。奇怪的是,除了在他們門口守着的那個青木會成員外,好像整個二樓一個人都沒有了,青木會的其他人都不知去哪兒了。當然也沒有人注意到田一束的異常。
“放了她,可以啊。”獨眼蛇的聲音。
田一束終於偷偷的摸到了二樓的圍欄處,看着一樓下面的大廳,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男人果然就站在那裡。此時的他不再像飛機上那般從容且冷漠,此時的他眉頭深深皺起,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他的四肢上甚至還有明顯的槍傷,鮮血不停的從傷口裡冒出來。他的身邊還被幾十個青木會的成員包圍,每一個人都拿着槍指着他。
但他的眼神始終沒有變,那股充滿生機的狂妄眼神。似乎就算他深陷充滿荊棘的沼澤,依然擋不住他會拼命奮鬥的慾望。
‘果然是他!’田一束心裡翻涌的情緒更加激烈起來,她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拔在牆沿上的手指都扣進了牆皮裡。
‘但是現在情況好像有些不妙。’田一束沒有忘記身爲記者的本能,她仔細觀察現場的情況。
獨眼蛇冷笑着坐在樓梯口,他的身後有個被綁架的漂亮小姑娘,小姑娘的頭被人拿槍指着。小姑娘的一雙充滿淚水的眼睛,始終掛在那個男人的身上。之前那句‘放了她。’就是指的她了吧。
樓下,那個男人的四肢不正常的流着鮮血,顯然剛剛被子彈打中過。但男人沒有絲毫疼痛的表現,只是冷眼帶着威脅的看着獨眼蛇。他的身邊,幾十個青木會成員將他包圍。
田一束忽然想起昨天在四區瘋狂流傳的一段流言或者……傳說,傳說一個名叫葉無缺的中國男人,爲了刺殺獨眼蛇,獨身一人衝到索菲酒店,導致b城賭會第一次被迫中止,以一人之力打敗獨眼蛇的兩大秘密保鏢。引的獨眼蛇和黑狼王兩方勢力不得不派出大力人員進入四區支援。而四區的聯合會議中,那個叫葉無缺的中國男人,竟然還成了四區的龍頭。
他……就是葉無缺。
“你用這把槍,打穿自己的腦袋,我就放了她。”沒有人發現田一束,獨眼蛇的所有注意仍然還在葉無缺的身上,他冷笑着朝着葉無缺說道。
“我知道你們異能者的身體都非常強大,很多都不畏懼子彈的破壞力。但是我的這些子彈啊。可是沾染了人血的。你放心,打在你的腦袋裡,絕對能把你打死。”獨眼蛇像是嘲諷一般,冷勾起的嘴角,露出一副殘忍的模樣。
“怎麼樣啊?很難做抉擇吧?”
‘很難做抉擇。’葉無缺冷冷的看着獨眼蛇,他知道,就算他現在用槍打自己的腦袋,獨眼蛇依然不會放了檸檬。
“不如……我來幫你做決定!”獨眼蛇冷冷一笑,突然站了起來,從後邊的人手上接過了槍,在葉無缺驚懼的眼神裡,瞄準了檸檬的大腿。
“砰!”一聲槍響。
十幾個青木會的成員過來壓住葉無缺的身體,葉無缺難以掙扎的看着檸檬的大腿被獨眼蛇打了一槍。
檸檬立即倒在地上,腿上的疼痛讓檸檬的臉上都呈現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但檸檬的眼神卻依然在告訴葉無缺:“別管我,快逃!”
“把他給我看好了!”獨眼蛇殘忍的臉上呈現出一種邪惡的癲狂。大聲吼道:“我要讓你知道,讓我不高興,要付出的代價!”
說罷,獨眼蛇從別人手裡接過一把小刀。他冷笑的盯着檸檬大腿上的傷口,低聲而殘忍的說道:“子彈留在身體裡,可是非常危險的事!我幫你……取出來吧。”
“哈哈哈哈……”獨眼蛇癲狂的笑着,手中的小刀在檸檬的大腿傷口上胡亂的攪動着。血肉和鮮血胡亂的從檸檬的傷口上分離。
檸檬強忍着痛苦,始終沒有發出太過劇烈的反應,最後昏迷了過去。
獨眼蛇從檸檬的大腿裡取出了那顆血淋淋的子彈,像拿着一顆寶石一樣,放在自己眼前仔細的端詳。他邪惡的臉上,冷冷的說道:“門外不是有你的一個走狗嗎?你只要吞下這顆子彈,我就立馬把她丟出去,怎麼樣?這個交易,划算吧?”
“好!”葉無缺被十幾個人按在櫃檯上,咬着牙齒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