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東沒有說是什麼牌子的煙,因爲大娘知道他買哪個牌子的,這就是消費習慣吧,一旦養成很難更改。
大娘把那個煙放到了櫃子最上面,要想拿下來就必須得翹着腳站在椅子上才能拿得到。
大娘一邊拿煙,一邊回頭看了白文東一眼,她不經意間看見了白文東那被打的像個豬頭似的臉,大娘感到非常的詫異,這是誰打的?下手也太狠了吧?爲什麼我今天盡看見這些怪事?
她問白文東道:“你的臉?”
“怎麼了?”白文東笑了笑,他似乎沒聽懂大娘說的什麼意思。
大娘盯着白文東的臉,她從椅子上面爬了下來,大娘看着他的臉,對着白文東問道:“你的臉好像受傷了。”
“嗯,是的。”白文東點了點頭,雲淡風輕輕描淡寫的說道。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的臉,而是別人的臉那樣。
大娘顯然對白文東這種毫不在乎的態度有點吃驚,她接着略有詫異的問道:“你的臉是怎麼搞的?”
“遇見了一個瘋子。”白文東如此對大娘說道。
白文東說的這句話倒是心裡話,他在內心深處已經把楊烈當成一個瘋子了,一個衝動易怒的瘋子,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和楊烈其實還挺像的,因爲他也是一個瘋子,一個冷血無情的瘋子。
大娘一聽白文東說有瘋子,便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呀,今天怎麼這麼多瘋子。”
“怎麼了?”白文東聽大娘說這句話,就想到她接下來要說一些令人驚訝的消息,白文東當然想聽了,而且是非常想聽。因爲白文東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比他更加瘋狂的人。
大娘一邊從上面拿下了煙,一邊對白文東徐徐說道:“我遇到一個女孩,她渾身都是血,還說有個瘋子把她關起來,要殺她……”
“呵呵,是嗎?”白文東假裝保持着平靜,因爲他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就是蕙蘭,她已經逃出來了嗎?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白文東想,如果蕙蘭已經逃出來了,那麼他就必須得搬家了,蕙蘭一定會向警方報警的,她會告訴他們我的住所,到時候那羣愚蠢的警察過來一搜查,就能在院子裡面挖出屍體來,到時候我就完了。
這麼想着,白文東心想,這個蕙蘭,還挺厲害呢麼,竟然能從我家逃出來,不過他轉念又一想,最可恨的其實是楊烈,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就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也不會被抓進警察局,那麼這場遊戲早就該結束了。
不過白文東並不確認那個女孩就是蕙蘭,於是他又對着大娘問道:“那個姑娘還說什麼了?”
大娘一邊把手裡的香菸遞給白文東,一邊對白文東說道:“她還說那個瘋子不光想殺她一個人,而且已經殺了九個人了,算上一個老頭子一個老太太,一共是一個人。”
白文東聽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愣住了,他知道了,那個女孩就是蕙蘭,她已經跑出來了。
大娘看白文東反應似乎有點過度,於是對他問道:“怎麼了?”
白文東搖了搖頭,他強擠出一個笑容,對大娘說道:“沒怎麼。”
大娘想了想,又說道:“那個女孩遇到的瘋子和你遇到的那個可能是同一個。”
“可能吧。”白文東點了點頭說道。
說完,白文東擡腿就要走,在一隻腳已經邁出門檻的時候,身後的大娘忽然喊道:“喂!等一會再走好嗎?”
“怎麼了?”白文東回過頭一雙疑惑的眼睛看着大娘,他不知道大娘究竟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讓他待會再走。
大娘笑了笑對白文東說道:“在這陪我一會,萬一那個瘋子來到這裡怎麼辦?”
“呵呵。”白文東笑了兩聲,他笑的不是別的,而是笑眼前這位大娘的杞人憂天,那個瘋子爲什麼要到你這裡來,真是可笑。可是世界上總有這麼多可笑的人,整天活在擔憂之中。
於是白文東回過頭問道大娘:“他爲什麼要來你這裡?”
大娘看了看四下無人,便湊近過去,趴在白文東的耳邊輕聲說道:“因爲那個女孩在我這裡。”
白文東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就愣住了,白文東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他想到了命運,難道這個蕙蘭註定就要死在我的手上嗎,真的是蒼天助我啊!
白文東心想,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於是白文東笑了,他退了回來,對大娘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就在這陪你一會。”
大娘立刻就笑了,她對白文東說道:“有你在這裡我就放心多了,真是感謝你。”
大娘此刻還沒有意識到她自己的愚蠢。
白文東點了點頭,對大娘說道:“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儘管白文東知道他真正應該做的不是保護大娘和蕙蘭,而是殺了她們,但是他還是這麼說了。
真正的殘忍不是讓獵物陷入絕望,而是先給她們一點希望,然後再殺了她們。
白文東就是像這樣的殘忍的人,大娘此刻仍舊沒意識到事情的反常之處,沒辦法,她對白文東的印象太好了,在她的心目中,白文東就是一個老實本分,勤勞能幹的小夥子,現在這些優點上面又加上了一條,樂於助人。
不過大娘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將見到白文東的真面目了,那藏在面具裡面的邪惡面孔。
大娘笑着對白文東說道:“想喝什麼隨便拿。”
白文東點了點頭,還別說,他還真有點渴了,畢竟走了這麼一路,外面又那麼熱。於是白文東走到了冷藏櫃前面,他從裡面拿出了一罐啤酒。
白文東啓開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問大娘道:“大娘,你報警了嗎?”
“嗯,我報警了。”大娘堅定的點了點頭,她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報警呢。
白文東接着又喝了一口啤酒,他接着問大娘道:“報警多長時間了?”
大娘撓了撓頭,想了想,然後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說道:“大約十多分鐘了吧,真是奇怪,警察怎麼還不來啊。”
面對着大娘的抱怨,白文東安慰她說道:“彆着急,現在的警察辦事效率很低的。”
白文東說的這句話倒是實話,他剛剛的二十四個小時已經充分的體會了警察的低效率,這羣愚蠢的警察忙活了一天一夜,但是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只能把他放出來,現在在白文東的心中,警察幾乎可以和蠢蛋劃上等號了。
大娘聽着白文東的安慰,她也在那裡抱怨道:“真是的,現在的警察辦事效率真是低的要命,上次我便利店被搶,報警報了半個多小時,警察還是沒來,最後搶劫犯把我這裡搶劫一空,警察纔過來善後,幸虧有保險,要不然可賠大發了……”
白文東無意聽便利店大娘在那裡訴苦,他心不在焉的聽着,然後一邊喝着啤酒一邊閒着對策,現在應該怎麼辦,這纔是白文東最關心的問題。
最後,白文東喝了一口啤酒,問大娘道:“那個姑娘現在在哪呢?”
“在裡屋呢。”大娘指着便利店的裡屋對白文東說道。
白文東皺着眉頭一臉的疑惑,他心想,既然她在裡屋,那麼聽見我的聲音應該逃跑纔對啊,爲什麼還安安靜靜的坐在裡面,沒有一點的動靜,這不符合邏輯啊。
於是白文東皺着眉頭問大娘道:“她怎麼不出來坐會?”
“哦。”大娘一副苦瓜臉,對白文東說道:“她已經暈過去了,很有可能是失血過多,她的頭流了很多的血,衣服上也全是血,真是可怕啊。”
白文東皺着眉頭點了點頭,然後四下掃視了兩圈,他在幹什麼呢?他在尋找兇器,本來白文東的身體就不算健壯,如果要殺人的話,一件稱手的兇器相當的重要。白文東不喜歡刀,那樣無法一擊致命,被捅傷的人還是會掙扎,甚至反擊,白文東吃過這種虧。
所以他一般會用棍子或者錘子,那種鈍器對人的打擊更大,更致命,一般可以做到一擊致命,而且死者不會痛苦,因此白文東選擇鈍器主要有兩方面原因,一方面以爲人道主義精神,另一方面也爲了方便,當然,主要還是後者。
可是他掃視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那種鈍器,唯一有的就是幾把尖刀,和幾把尚且沒有開刃的菜刀,這可不行,白文東心想,必須找一件鈍器。
於是白文東轉過頭來問大娘道:“你這裡有棒子或者錘子之類的東西嗎?”
“什麼?”大娘似乎沒聽清白文東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這麼問道。
白文東對大娘再次重複道:“我問有沒有錘子或者棒子?”
大娘以爲白文東是要拿着棒子保護她,於是點了點頭,她對白文東說道:“棒子沒有,錘子我這裡倒是有一個。”
“給我。”白文東面無表情的伸出了手,此刻他已經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本性了,因爲眼前這位大娘實在是太信任他了,所以即使白文東此刻已經目露兇光,但是大娘還是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