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 路漫漫其修遠兮
“蘇雅，下樓。”
啪嗒，將手機關上，萬小虎彈了彈衣服袖子上的一點疑似灰塵，然後就把手放在車門上，轉着手機，欣賞路上偶爾路過的美女。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坐進了大奔裡，感覺就是不一樣，立馬有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氣氛了。萬小虎此刻覺得，自己招招手，絕對一大堆美女主動投懷送抱。
將音響打開，搜了一張beyond的唱片，跟着一首《真的愛你》唱了起來。
“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
作爲80年出生的大陸人，殿堂級的樂隊beyond，絕對是一個時代的印記，全部歌曲萬小虎不敢說，但是大部分經典歌曲，他都能唱個完整。當然，調子準不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你多麼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着前路。”
“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
“沒法解釋怎可報盡親恩，愛意寬大是無限。”
“請準我說聲真的愛你。”
“喲，興致不錯呀，都唱起來了。”蘇雅剛剛從四通CBD走出來，就聽到了大樓前一輛奔馳車，傳來一陣鬼哭狼嚎。離着多遠，就知道是萬小虎了。
萬小虎轉頭一看，蘇雅拎着一個女式包，站在車窗邊，笑顏動人。立刻展現自己的紳士風度，下車走到副駕駛那邊，將車門拉開：“美女請上車。”
蘇雅給了一個滿意的眼神，坐進車裡。
“現在去北大？”
“恩。”
車子點火，一路飛馳。
“從哪弄來的車，奔馳S600，還是嶄新的，一兩百萬呢。”蘇雅好奇的問。
萬小虎吹了吹劉海：“小意思啦，也就一代步工具。”
“不吹能死啊，快說，借的還是租的？”蘇雅咋呼一句。
“借的，王忠軍的。”萬小虎老老實實的回答。
蘇雅順了順頭髮：“哎，你說我們等會配車的時候，按什麼標準配？奧迪、大衆、奔馳，還是寶馬？”
蒲公英電影公司配車是必然的事，畢竟公司越來越大，沒幾輛車裝點門面，實在太不像話。不過，最近公司的賬款，要用作《我的野蠻女友》投資，配車就暫時押後了。
“你覺得呢？”
“我無所謂，要是隨我意，我就配一輛大衆甲殼蟲。”
“甲殼蟲也太掉檔次了，要我說，標配奧迪，高配奔馳，企業用車，我就覺得這兩個品牌比較合適。都很穩重，看上去又低調內斂，不像寶馬太張揚了。現在政府用車，不都是奧迪加奔馳嗎。”
“那也太沉穩了，一點沒活力。”
“公司要的就是沉穩，想要活力可以私人購買，就是你買一輛哈雷機車，誰也管不着。反正，我的座駕，不是奧迪就是奔馳，除此之外我沒一個喜歡。”萬小虎定了調子。
討論了一會座駕的事，眨眼間北大就到了。
蘇雅跟門衛說了一聲，還把學生證掏出來，門衛多瞅了兩眼駕駛員萬小虎，這才揮揮手放行。
一路拉風的開到了女生宿舍。
蘇雅打電話到宿舍，沒幾分鐘，三位打扮豔麗的女生，有說有笑的走過來。上了車，四個女生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了，正所謂一個女人等於500只鴨子，四個女人，相當於2000只鴨子聚在一起，吵鬧程度可想而知。
“哎，萬大導演，最近《蝴蝶效應》特別火，我們都去電影院看了。你是怎麼想到要拍科幻片，還拍的這麼好？”趙葉這小妮子，趴在副駕駛的椅背上，笑的甜蜜蜜。
萬小虎已經把車速降到了50碼，不敢開快：“謝謝你們的捧場，我拍《蝴蝶效應》，因爲想到了這個創意，於是就拍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至於說拍的好，可能是跟才華有關係吧。”
“大才子啊。”
“低調，低調。”
到了全聚德烤鴨店，點好菜，萬小虎感覺好極了。蘇雅宿舍的四個女生，蘇雅自不必說，美的冒泡，趙葉也漂亮的很，另外兩位女生也不醜。一個男人陪四個女人吃飯，感覺這纔是TM的人生，這纔是TM的成功。
“對了，趙葉，過幾天你有沒有空？”啃完一隻鴨腿，萬小虎問。
趙葉眨巴大眼睛，大大咧咧的說：“怎麼，想要約我啊？”
“是呀，肯不肯賞臉？”
“大導演約我，當然賞臉啦。”
面對趙葉的豪爽，萬小虎反倒有點招架不住，趕緊打住，說：“約會的事改天再說，其實是找你有點事，我的新劇本已經寫好了，現在就等着籌拍，就是那本《我的野蠻女友》。我打算去一趟韓國，跟原作者聊聊，再去找一位韓國演員當女主角，缺一個翻譯，你過來幫襯一下？”
蘇雅好奇的說：“你真要找韓國人演電影啊？”
“試試水吧，如果能進入韓國市場，比內地好賺錢。”
趙葉躍躍欲試：“我們兩個人？”
“得多帶幾個人，請韓國演戲，合約什麼要慎重對待。而且，《蝴蝶效應》也要去聯繫韓國發行商，正好與華誼兄弟的銷售人員一起過去，組一個團，看上去正規一點。”
攻略韓國市場，是萬小虎早就規劃好的一個目標，作爲亞洲四小龍之一，韓國人看電影很捨得，是亞洲的一個大票倉，在2000之後幾年，一直是僅次於日本的亞洲第二大票倉。即便是2014年，也僅僅是排在中國、日本、印度之後，亞洲第四大票倉。
萬小虎曾經看過一篇新聞，說是2012年全球各大票倉的表現，中國27億美元世界第二，韓國13億美元世界第八。中國有14億人口，韓國只有5000萬人口，就是這樣一個彈丸小國，僅僅只比中國少一半的票房而已，電影市場着實恐怖。
中國電影，特別是香港電影，主要票倉就是韓日和東南亞，現在市場基本上都被好萊塢搶去，想要重新搶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麼說，路要一步一步走，萬小虎不想把自己標榜的太偉大，談什麼帶領中國電影席捲亞歐美非拉，但是卻希望個人影響力，能席捲全球。
只要影響力建立了，以後拍電影，根本不需要費心思去敲開各地市場大門，而是各地發行商主動找上門。
現在，《我的野蠻女友》這部上一個軌跡火爆韓國的電影，恰恰可以充當打開韓國市場的敲門磚，萬小虎可不希望浪費了。
不聊正事的時候，萬小虎喜歡口花花，開玩笑耍幽默。但是一聊起正事，他還是很嚴肅的一個人。
“韓國市場，一向很不錯，而且他們的票價便宜，觀衆願意進電影看電影。拿下韓國市場，就顯得分量很重了。而且，韓國是個禮教十分嚴格的國家，《我的野蠻女友》小說之所以能火，就是因爲在這種禮教束縛下，爆發的逆反心理。可以預見，一旦拍成電影，追捧的人絕對少不了，而且有一位韓國人做女主角，他們也更容易接受中國電影。”
“看來你對韓國企圖很大啊。”蘇雅拿筷子戳着吃不掉的鴨腿，說。
萬小虎微微一笑：“當導演的，誰沒有一點走出國門，走上國際的野心。”
“好吧，能爲大導演服務，是椰子的榮幸。”趙葉擦了擦嘴，點頭答應。
如此，一頓香豔的晚飯結束。
萬小虎開車把她們送回了北大宿舍。
然後自己開着奔馳S600，沿着馬路兜風，不知不覺就路過了一家電影院。想了想，萬小虎靠路邊停下車，走進電影院裡。
電影院有點破舊，不少電影海報就掛在牆上，一個正對門的很顯眼的位置，掛着《蝴蝶效應》的海報。華誼兄弟在宣傳方面的工作，做的的確很不錯，中國的觀衆，看電影的目的性並不強，往往是進了電影院纔去想看什麼電影，這時候，海報的重要性就得以體現。
走到售票窗，萬小虎問：“今晚有什麼電影？”
“只剩下十點的一場了，《蝴蝶效應》和《花樣年華》，你要看哪一部。”售票員問。
“哪一個好看？”
“《蝴蝶效應》看的多一些，有兩個廳，《花樣年華》也還好，看你自己怎麼選了。”
“這幾天看《蝴蝶效應》的人多嗎，評價好不好？”
售票員一邊數票，一邊頭也不擡的說：“好看了，老好看了，看的人很多，看完都說不錯。不過《花樣年華》在戛納拿到最佳男主角，樑超偉，也好看啊，還有張曼雨。”
正說着，一陣喧譁，幾十號人從電影院走出來，顯然是剛剛看完電影。
“白哥，你看懂了《蝴蝶效應》沒有，人家還沒有懂呢。”一個水蛇腰的女生，路過萬小虎時，正對一個大肚腩、禿頭的男人撒嬌。
這叫白哥的禿頭大肚腩，左臉上還一個黃豆粒大的黑痣，黑痣上還生者一小撮毛，捋了捋自己黑痣上的毛，白哥一把摟過水蛇腰的細腰：“不懂不要緊，白哥都懂了，等下去洗個澡，白哥跟你詳細深入的交流一下看電影的心得，啊哈哈哈哈。”
“討厭。”水蛇腰甜膩的靠在禿頭大肚腩身上。
兩人說說笑笑，消失在電影院門口。
“我跟你說，蘇葉改變過去，根本不可能出現最後結婚照的結果。你看到沒有，周圍還有四個小畫面，其中一個，是蘇葉母親流產，這就預示着，蘇葉回去他母親的肚子裡，自殺了！”一個小青年數着。
另一個小青年不同意了：“怎麼不可能出現圓滿大結局，最後的平行理論你沒聽啊，始終有一個最幸福的方式。”
“那是唬你玩的，害怕你們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故意更改的結局。蘇葉去見他父親的時候，陳道名不是說了嗎，改變過去只會讓現在越來越糟，蘇葉根本不可能扮演上帝。第一次改變，他成了殺人犯，第二次改變，他又把李傑、餘浩給害了，第三次改變自己殘廢母親也得了病，一次比一次悽慘……”
兩個人就這樣爭論者遠去。
萬小虎靠在牆邊，聽着來往的人，基本上都在討論《蝴蝶效應》，嘴角忍不住咧開，電影顯然是收穫巨大成功了。
唯一不爽的是，他站在這裡，竟然沒一個人認出他就是萬小虎。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何時才能混到張一謀、馮小崗這樣路人皆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