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5 感情深一口悶
“1、2、3，預備！”
“蝴蝶效應，第一百八十八場，街角偶遇第三次拍攝，開始！”
五分鐘後，坐在椅子上觀看監視器的萬小虎，將屏幕上的畫面定格。愣了有一分鐘，就在所有人都安靜的等待期間，萬小虎將目光從屏幕上挪開，端起桌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的兩口喝下肚。
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見所有人都望着自己。
萬小虎這才滿意的拿起喇叭，享受着注目禮，輕咳一聲：“咳咳，我宣佈，這一條過了。”
“嗷嗚！”
“Oh，yes！”
“殺青啦！”
年輕的劇組演職員，興奮的蹦跳起來，老成持重的演職員，則開始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不過是拍電影還是拍電視，劇組分分合合都是常有的事，對這行業混熟了的人來說，再正常不過。
等大家安靜下來，萬小虎拍了拍手，接着說：“大家先把手中的事放一放，我簡單的說兩句吧。”
“導演請說。”呂樂親自扛着一隻DV攝像機，對準了萬小虎。劇組在拍戲的時候，都會請一個額外的攝影師，幫着記錄拍戲中發生的有趣的故事。
搔了搔頭髮，萬小虎以大褲衩t恤衫入鏡：“《蝴蝶效應》從6月4號開始拍攝第一場鏡頭，到今天8月22號，歷時兩個月又十八天的常規攝製。我們從不認識到熟悉，從路人到朋友，也算是一場緣分。”
“我是個在校學生，儘管不是第一次執導電影，也算是今年剛入門的新人。執導的過程中，有很多不足之處，感謝大家的幫助，讓我安心拍完了電影。同時呢，我這個人脾氣也不是很好，拍戲的時候，天氣又熱，有時候說話沒經過大腦，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小虎在這裡也給大家賠罪了，請大家不要介懷。”
說着，萬小虎給劇組的所有人，稍微鞠了一躬。能在預定時間裡拍完一部電影，不只是導演的本事大，更多的是劇組所有人的付出。
“今天過後，大部分人都會奔向四方，開始下一段歷程。想說點什麼離別的感傷的話，又覺得太矯情，就不多說了。希望大家在以後的時間裡，還能有機會合作，額，就這樣吧……該收拾的收拾好，晚上凱樂門大酒店，製片人王總請大家吃飯，務必到來。”
“我的話說完了，你們還有沒有話，對我，對大家說？”
烏爾善舉起手來：“我先來一個吧……說實話，在這裡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拍攝電影，一開始特別不適應，感謝老虎的支持讓我掌機，也要感謝大家對我這個新人的配合。做電影和玩藝術不一樣，玩藝術想怎麼彰顯個性就怎麼張揚，拍電影卻要將複雜的故事，複雜的想法融在一場100分鐘不到的畫面中，非常難。但，非常有意義，它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不知支離破碎的，我想我已經喜歡上拍電影了。”
等烏爾善說完，寧皓接過去：“老烏廢話太多，老虎又水平太高，該說的都讓他們說了。我長話短說，跟你們一起樂呵了兩個多月，沒白過，以後會想你們的，謝謝。”
又幾個演職員說完，陳昆也示意自己想說一下：“我第一次擔當電影的主角，碰見了比我還年輕的導演，碰到了十年不出一部的科幻電影，碰到了一批優秀的工作人員和演員，感覺自己很幸運，感謝……”
萬小虎沒等陳昆的感謝出口，就插話：“陳昆，別感謝了，咱們這都快成感謝大會了，要謝也得等什麼時候我拿獎了，你們再謝啊。都是老烏這傢伙，起了個壞頭。”
烏爾善叫屈：“怎麼是我起的頭，明明是你先帶頭說感謝的，陳昆，你說這不能怨我吧。”
陳昆鬱悶地說：“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感謝的話，給你們打岔，全忘了，唉，我還是到這裡打住吧，下一個誰要說？”
剩下的人都比較羞澀，沒人願意開口。最後還是周訊笑了笑，說：“我也來說一句，和大家一起拍電影，很開心。”
“哈哈，和美女一起拍電影，我們也很開心。”
“那好吧，都說完了，該幹嘛幹嘛去，就算是殺青了，劇組的雜物什麼的，還是要整理好，不能馬虎。”萬小虎揮揮手，讓大家繼續幹活去。
周訊站在一旁，嘴角帶笑，看着衆人忙碌。
萬小虎靠過去，挑了挑眉頭：“晚上去飯店吃飯。”
“我知道呀。”
“那行，我去整理拷貝了，你先回去吧，晚上再見。”
“恩。”周訊點點頭，像個小姑娘，帶着依依不捨的眼神，看着攝影棚正在拆卸的一切。一場相聚，到了終點，或許多多少少有些傷感吧。
劇組還未收拾好，萬小虎就帶着今天的拷貝，去了華誼兄弟的剪輯室。將所有的拷貝鎖起來，鑰匙交給了專人保管，他現在要去吃殺青宴，然後處理一下個人的瑣事，再打算剪輯送審。
《蝴蝶效應》如果不出現意外，會先參加幾個電影節，將電影的口碑和名氣吵起來，再登陸今年的賀歲檔。
“王總，晚上吃飯，你去不去？”出門的時候，遇到了王忠軍，萬小虎就隨口問了一句。
王忠軍搖頭：“你跟忠磊他們去吃，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對了，過幾天我們華誼兄弟和花姐新開的一家藝人經紀公司開業，你把時間給我留着，到時候過來捧個場。”
“沒問題，我先走了啊。”
“恩，晚上喝的盡興點。”
上了李俠停在外面的車，萬小虎問：“蘇雅怎麼說，來不來？”
“她說她晚上有事，不來了。要不你再打個電話給她？”李俠一邊開車一邊說，今天是《蝴蝶效應》的殺青宴，作爲製片公司的老總，蘇雅自然被邀請。
萬小虎點點頭，掏出手機撥打過去，響了兩聲，電話接通：“喂，蘇雅，你今晚有什麼事啊？要是不重要的事，就耽誤一晚上吧，今晚和劇組一起吃個飯，留個紀念。”
“不行啊，我今天要回家，我爺爺大壽。”
“你爺爺大壽啊，哦，這倒是比較重要。對了，要不要我和李俠，也過去送個禮什麼的？”
“別，我做生意已經夠不受待見的了，再把你們帶過去，你想我被打死啊。”
有那紅色家族，比較注重家族傳統，萬小虎想想也是：“那你現在到家了？”
“還沒。”
“早點回去吧，你爺爺大壽，回去陪陪他應該的。”
“不，我得等吃飯了的時候再回去。否則，一屋子不想見到的人。別看我爺爺沒當過大官，來的領導肯定不少，年年如此，根本就不是給我爺爺祝壽，都是來拉關係的，特別煩。”蘇雅抱怨。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掛了啊，等着養足精神，跟他們戰鬥呢！”
“你們啊，少喝點能死嗎？”
“這是男人的戰場！”萬小虎哈哈大笑。
“少找藉口了，我不說了，這邊還一大堆帳等着審覈呢。”
到了飯店，又是一陣熱鬧，等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都到齊，正式開始酒席。
王忠磊身爲製片人，當仁不讓的端起酒杯：“這第一杯，是慶祝《蝴蝶效應》圓滿殺青，同時也預祝電影日後大賣。”
“祝電影大賣。”
“乾杯。”
哐當，啤酒喝飲料下肚，酒席漸漸走向活躍。
萬小虎今晚也敞開了喝，來者不拒。
在他左手邊是周訊，則端着飲料杯子，小口小口的喝，更襯托出萬小虎的豪爽。
“剛纔王總敬了大家一圈，兩瓶啤酒沒有就菜，喝完了。作爲《蝴蝶效應》的導演，我也不能太氣弱，我也準備了兩瓶啤酒，哈哈。”萬小虎端着杯子，站起來，“殺青的時候，感謝的話都說完了，我現在也就不再感謝大家了。這杯酒我們敬王總，沒有王總的投資，就沒有這部電影的拍攝，對不對。”
“敬王總。”
王忠磊笑着說：“小虎你就找我的茬，我剛纔兩瓶啤酒下肚，現在還在喉嚨沒下去呢。”
一杯喝完，萬小虎又滿上：“這一杯，所有北電的學弟學妹學長學姐站起來，我是北電的學生，走上拍攝電影的路，學校給我很大的幫助。作爲中國影視人才的培養基地，我也感謝北電，教會我們如何去拍電影拍電視。這杯酒，我們一起祝母校，生意興隆，財源廣……錯了，是桃李滿天下，乾杯。”
烏爾善笑着接了一句：“今日我們以北電爲榮，他日北電以我們爲榮。”
“就是這個道理。”
須臾，萬小虎的兩瓶啤酒也進了肚。喝的急，又沒吃菜，啤酒就跟堵在喉嚨裡，隨時會溢出來一般。
“你們喝這麼猛幹什麼，啤酒又不是白開水。”周訊看着幾乎是拼命一般的喝酒架勢，端着自己的飲料說。
“不是喝的兇不兇，而是感情深不深。感情淺，舔一舔，感情深，一口悶。這充分說明了，我們萬導，不僅重感情，更是豪爽之人。”程耳在邊上吹噓。
萬小虎見程耳跟前的一瓶啤酒還沒結束，頓時不滿意了：“你別說風涼話，一瓶酒還剩半瓶，有點魄力嗎。老烏，把他放倒。”
烏爾善從善如流：“來，小耳朵，憑我們的感情，也別用什麼杯子了，一人再開一瓶，對瓶吹！”
“我……”程耳當場就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