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過後,卓白跟斯揚彷彿回到了戀愛的時候,兩人的默契完全就是讓人羨慕。可是,每當卓白感覺到幸福其實離自己真的很近的時候,卓白心裡又會出現另外一個聲音:這都是假的?,過不了幾天,等到你們離開的時候就是你們回到分手的狀態,現在只是白日夢而已,還沒等夢醒來的就已經碎了。因此,每次感覺幸福離的很近的時候也是卓白感覺自己最不幸的時候。
“我們今天去海邊,我去把那裡最美的景色拍下來做成影集,將來有一天你能看到這個世界了,你就會看到我們曾經一起來的美麗景色。”斯揚攬着卓白的腰,很溫柔的說道。
卓白只能點頭,雖然她什麼都看不到,可是身邊有斯揚,他能看到這個世界,他就是她的眼睛,他看到的就是她看到的。
剛剛早上10點多,海邊的溫度還比較低,斯揚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卓白的肩頭,卓白心裡雖然感覺暖暖的,臉上也是幸福的笑,可,實際上呢?
雖然是早上,海邊已經聚集了很多的情侶,斯揚心想,很多是新婚來旅遊的。想着想着斯揚就笑了,因爲他想起了跟卓白的第二次婚禮。
當時婚禮現場比較混亂,卓白完全就不像是結過婚的人,顯得很緊張,兩人交換戒指的時候,卓白的手一抖,原本要戴在斯揚手指上的戒指滾落到了人羣中。
卓白當時的臉就紅到了脖頸,丟臉丟到家了。可在斯揚的眼裡,那個時候的卓白是最美麗最有吸引力的。那纔是最真實的卓白。會害羞,有時候還會撒嬌。
“你笑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復婚的時候那個場景嗎?”
說道這裡,卓白的臉再次紅了。
“都過去那麼久了還說那個做什麼,而且,我們都已經再次離婚了,那已經成爲歷史了,所以你也沒有再提的必要了。”
剛說完,卓白就立馬閉上嘴巴,她知道,這個話題是兩個人之間的禁忌。這幾天,斯揚不說,卓白也不提,這個話題相當於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每個人的心裡都很清楚這是清清楚楚的存在着併發生着的,只是誰都沒有主動提出來罷了。今天,被卓白忽然一下說了出來,誰都有點暫時的接收不了。
斯揚的笑容凝結在臉頰,原本是很值得開心的事情,這會兒,兩人都沉默了,都陷入了沉思。
卓白走到離斯揚幾步之遠的地方坐下來,把斯揚披在她肩頭的外套脫掉,一個人坐在那裡靜靜的吹着海風,心裡,彷彿很平靜,其實早已經波濤洶涌。
看着卓白的背影,斯揚悄悄走到卓白的斜後方,拿出相機,拍下卓白的瞬間。那個瞬間,卓白望着遠方,耳邊幾縷秀髮被風輕輕吹起,卓白的側臉上寫着悲傷。
斯揚把這照片看了又看,淚水流過一遍又是一遍。
這樣的‘景色’,他還能看到幾次?或許明天,他就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看到卓白這道美麗的風景。
他也很想永遠把卓白擁在自己的懷裡,讓卓白體會到人世間最美妙的感覺,讓她體會到最最幸福的事情。但這隻能是斯揚在心裡想想罷了,他,已經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再這樣做了。
“斯揚,你過來,我們說說話。”
過了許久,卓白主動開口了。
斯揚慢慢走過去,故意用很輕鬆的語氣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斯揚,我想問你,你是真的想要跟我分開了是嗎?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爲你這次跟我分開也只不過是爲了跟我暫時保持一段距離,然後等你內心平靜了,你還會回來。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真的就離開不會再回來了。”
卓白始終看着遠方,雖然她根本看不到遠方是什麼,有什麼風景。
斯揚那輕鬆的語氣再也不能表現出來,等斯揚開口的時候,聲音竟有些顫抖。
“其實,你想的有時候並不是真實的情況,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會把你的思想放在我的身上。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而且還是個有自己的主張的男人,是個成熟男人,所以有的時候你真的不能猜測出我的想法。”
“你這到底是想要說明什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斯揚苦笑了幾聲,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說些什麼。他只知道,他不想把話說到那麼的決絕。
“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也大體都明白了。你的心思確實是我不能猜測的,我的很多想法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你有自己的思想,所以你很神秘,我,只是個傻瓜而已,還妄想把你的想法猜透。”
卓白也苦笑了幾聲,她現在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以來是多麼的傻,就是被別人出賣了說不定她還可以幫着別人數錢呢。
“你不要多想,你只要往前走,不要回頭。前方有很美麗的風景,你現在看到的也只是你人生的十分之一而已,所以你的人生還等待着你自己去開發。”
“斯揚,你應該明白我的,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是不可以接受別人,只是我習慣了去等你,習慣了去接受你。
我等了你7年,在這期間我完全可以找個很好的人嫁了,可是我沒有。因爲我知道我只要付出,我只要等你,有一天我會收到我想要的結果。現在,你突然對我講讓我放開,你覺得可能嗎?”
斯揚輕輕攏上卓白的肩頭“什麼事情你都可以辦到,只是看你願不願意,你是個很勇敢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卓白你要繼續勇敢的做回你自己。你要相信自己。”
斯揚的氣息明明就在她的耳邊,爲什麼她卻感受不到他真實的存在?
卓白伸出手想要把斯揚圈住她脖頸的手掰開,可卓白越用力,斯揚就越用力。最後,卓白放棄了掙扎。
“斯揚,既然你都決定了,那麼你又來找我做什麼呢?如果你不來找我,我的心說不定早就死了,可是你爲什麼偏偏還要出現?或許,你是想要跟我做最後的告別?”
卓白感覺到了斯揚身體的顫抖在她把“最後的告別”說出口的時候。
忽然的,斯揚的心裡一股怒火一直衝到腦門。他再也沒有控制住那憤怒的火焰。
他一下鬆開緊緊圈住卓白脖頸的手,一下站起身。
“卓白,你是不是很希望我立馬從你的眼前消失?爲什麼在我的面前你總是會提起最後兩個字?你是在詛咒我早點離開人世嗎?”
卓白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讓斯揚有這麼大的火氣。她心裡還冤着,心裡還氣着還沒找人發泄呢,他倒是先發泄氣來了。
“斯揚,你又犯什麼神經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一頭瘋牛,我說錯什麼了嗎?你來找我 做什麼,難道不是爲了最後的告別嗎?難道你不是想立馬從我的眼前消失嗎?難道你不想永遠離開我的世界嗎?這不是你一直在強調的嗎?難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斯揚紅着臉,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卓白,放心,很快就會再也看不到我了,因爲我真的會離開。”
說完,斯揚轉身就走掉了。
卓白也很生氣,這些都是斯揚一直在反覆強調的,這會兒怎麼了,反而怪到她的頭上了。
斯揚走了,沒過多久,卓白就後悔了。這裡很少有人會過來,斯揚是爲了培養氣氛所以把卓白帶到了比較偏僻的海域,這會兒周圍完全就沒什麼人。卓白的心裡開始害怕。
斯揚進了包間,他直接躺在牀上,聞到牀上那熟悉的味道,斯揚起身,把牀單全部扔到了地板上。
“統統都扔掉,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切都沒發生,我爲什麼會神經到還去招惹她,我真是該死!”
恨恨的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斯揚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覺,沒過多久,斯揚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究竟有多久,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
房間裡沒有卓白的身影,他這纔想起來,卓白還沒回來,難道卓白還一個人在海邊嗎?
這時,房間裡的電視開始播報最新新聞。
“今晚會有颱風登陸,請還在海邊的遊客立刻回房間,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斯揚一聽就呆住了。卓白怎麼辦?
他立馬給李白他們打了電話,也給酒店打了電話,觸動所有的人立馬出去尋找卓白。
這個時候的卓白渾身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她感覺到海水上漲,所以不停的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遠,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她大聲呼喊,只有大海的波濤聲,周圍依舊沒什麼人。
卓白雖然很想哭,可她知道,現在的她不能哭,她要堅強。
李白在聽說了事情的始末後,毫不客氣的一拳頭打在了斯揚的臉上。
“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裡,還是那麼偏僻的地方,她看不到,萬一走錯了方向迷路了怎麼辦。說不定她會有危險,這些你都沒想到嗎?如果她沒有迷路,現在應該已經回到這裡了,可是現在沒有人。斯揚,這次你真的做的很過分。”
斯揚不吭聲,他知道自己做的很過分。
可是現在,說這些完全就不能讓卓白安安全全回來。
“我們立刻出去找。”
斯揚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他們中午去的海灘,那裡已經漲潮了,原本他留在沙灘上的沙灘城堡都已經被海水吞噬了,卓白的腳印也找不到了。
“她離開這裡了,可是,她有去了哪裡。”
這時,天空開始漸漸黑了上來,遠處黑壓壓的雲開始往這邊聚集。
“我們分頭尋找,隨時保持聯繫。”李白分配了區域,大家開始分頭尋找。
斯揚幾乎是瘋了一般的在海邊跑着,遇到遊客就詢問關於卓白的情況,大家都很一致不說不知道,沒看到。斯揚的心情,也漸漸落到了低谷。卓白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他真的很擔心。
卓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裡,她只感覺到腳下的海水越來越涼,天空開始颳風,那風很涼,吹在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她想找個地方避一避,可是她不知道哪裡才能讓她躲避。
她不停的後退,希
望能找到沙灘。可是退了好久,身後還是海水,她也感覺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海水上來了。
“斯揚,你在哪裡啊,我好害怕。”卓白在心裡默默唸到。
斯揚的心忽然狂跳動了一下,他停下腳步,眼睛看着四周,難道卓白就在這附近嗎?
可是,身邊除了海水還是海水,哪裡來的卓白的影子。
“卓白,你在哪裡,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卓白,你在哪裡啊。”
斯揚對着大海的方向大聲嘶喊着,迴應他的,只有波濤洶涌的海水。
李白他們也很着急,眼看着暴雨就要來了,他們依舊沒有卓白的消息,萬一卓白真的出什麼意外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暴雨就要來臨了,我們最好是馬上回酒店躲避暴風雨,不然,就連我們都會有危險。”一起出來的酒店的工作人員說着。
李白氣的臉紫青,“你們要回去你們就回去,不過,你們酒店的名聲往後就費了,別再有一個客人住進來。”
那人一聽,他這樣回去了一定會被老闆,工作丟了不說,老闆還會罰他一大筆錢。想了想,“我只是說說,畢竟保護客人的安全是我們酒店的職責,所以我們會跟你們一起,直到找到客人了爲止。”
沒一會兒,大大的雨點開始往下扔,打在人的臉上都生疼,大家眼睛都睜不開。
“我們必須找個地方避雨,這海水上漲的很厲害,很危險。”那人再次說道。
李白也明白,他感覺到了海水上漲的迅速。
而此時的卓白,已經失去了所以的力氣,她一個不小心跌進了海水,想要再次站起來的,可身上一點點的力氣都沒有,只是被海浪衝打着。冰冷的海水灌進了嘴巴,卓白不住的咳嗽,渾身都在顫抖,她一掙扎,腳竟然還抽筋了。身體也在漸漸下沉,怎麼辦,怎麼辦?
“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走過去?”斯揚依舊在雨中搜尋着卓白的身影,看到一對情侶跑過來,斯揚立馬上前問道。
“好像在那邊看到了一個人,她好像沒力氣了,她……”
那男子還說完,斯揚就朝着那人指的方向去了。
“卓白,你千萬不可以有事,我來了,我來了。”
終於,斯揚遠遠的就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果真是卓白。
“老婆,我來了。”
斯揚大聲喊道。
與此同時,斯揚給李白他們去了電話,讓他們一起來幫忙。
李白一聽,雙眼都亮了,“卓白找到了。”李白把姍姍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他跟酒店的工作人員立刻往斯揚說的地方趕。
斯揚把卓白從海水中拖出來的時候,卓白感覺到了身邊有人,雙手死死的拽着斯揚的衣袖。
“斯揚,你終於來了,你來找我了。你還是放心不下我是不是?”
斯揚用哽咽的聲音回答她“老婆,你不可以有事,如果你出事了,你要我怎麼辦?”
斯揚抱着卓白的身子往岸邊走,
“我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婆了。”
“是,我說是你就是,永遠都是。”
斯揚倔強的強調着。
卓白笑了,“好,我信你。”
說完,卓白就沉沉睡去。
“不可以睡,不可以睡,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斯揚沙啞着嗓子喊着卓白,可,她已經聽不到了。
雨越下越大,斯揚只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陣的痛,頭也越來越痛,這感覺他經歷過一次,擔心自己會再次昏倒,斯揚加快了腳步。
可是,還沒走幾步,斯揚只感覺眼前一黑,接着,他抱着卓白兩人一起跌進了海水中。
斯揚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把卓白託在他的身上,這樣,卓白就可以呼吸到空氣了。
“對不起,或許我真的不能把你安全送回家了。老婆,我愛你。”漸漸的,斯揚也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李白他們找到斯揚他們時,斯揚已經是嚴重昏迷了。猶豫太長時間沒有呼吸氧氣,斯揚的情況比較危險。
好不容易把兩人弄到了酒店,幸虧酒店的醫療設施比較齊全,卓白交給酒店的工作人員,李白專門負責斯揚。
看到斯揚的情況,李白眼睛裡噙滿了淚花。
“傻小子,你真的是在拿你自己的命在賭你知不知道?”
終於斯揚的情況算是穩定住了,李白剛鬆口氣,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竟然是卓琳。她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知道斯揚在這裡,我要把他帶走。”
李白皺眉,卓琳哪裡有這個權利!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有這個權利。”
李白閉口不言,作勢要關門,被卓琳攬住。“把裡面的人擡到我的房間,馬上。”李白這時纔看到,卓琳身後帶着十多個人,即使李白想要阻攔,也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等到卓白終於清醒了要見斯揚的時候,斯揚已經被卓琳帶着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