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讓我怎麼做?你讓我去殺龍彥彥,他是個大男人,難道你想讓我陪他睡,然後趁機殺了他?這樣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而且就算我願意去,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放心,再怎麼說把我弄成程落薰的樣子,太明顯,他不會不防的。我頂多起的作用,就是能把善良的路老師給引起來。但是我覺得路老師沒有錯,我不會幫你去害那樣的人,其實你卻不知道,他活着應該比死了更痛苦。博總,這麼多年了,你也應該放下一切了,你鬥來鬥去,就算你把他們全都殺了,程落薰也回不來了,你何必這樣苦苦逼你自己,逼別人?”我明知道再怎麼勸,他也不會聽的,但是我看他那個樣子,真的挺可憐他的,也希望他能聽得進去,解脫他自己。
還有就是我一點都不想去對付路老師,也說不上什麼原因,但是後來我見到他後,我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你不做也得做,容不得你反悔。我等了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在尋找,都沒有合適的,好不容易你出現了,這將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若不做,那你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他差不多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的,猶如來自地獄的聲音,在宣判着我的死亡。
“我告訴你王思博,你不但自私自利,你還膽小如鼠,你除了會拿耗子和陳紅來威脅我之外,你還會什麼?龍陳沉他沒有錯,我不會幫你去把他引出來的。就算你讓我去死,讓耗子和陳紅去死,我也不會去做。我真是受夠你的控制了。就你這樣的人,還說人家龍陳沉沒出息,最沒出息的人是你。”我再也管不了了,也跟着他罵道。
“你他媽的說什麼?竟然敢說我比龍陳沉還要更沒出息,你找死。”他的速度很快,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掐住了的脖子,將我提起來,卡在了牆壁上。
我只覺得我的脖子越來越緊,緊到我想呼吸都呼吸不了了,我揮舞着手裡的筆,正想要去刺他,他的速度比我的更快,也不怪他以前練習過那麼多的拳法,混成了大哥,他一把捏住我的手,不斷地捏着,另外掐着脖子的手,也絲毫的沒有放鬆。
我覺得我的手的骨頭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不得已將鋼筆放落在地上,他纔將我的手放開,放開後,我揮舞着雙拳,一個勁的朝他打去,我連雞聲都喊出來了,衝着他大叫。
“你就是沒出息,就是沒種。要不是因爲陳紅和耗子在你的手裡,你以爲我會乖乖的聽你的話嗎?你這個懦夫,膽小鬼。你自己想死,又怕太孤獨,你就想着讓路老師也陪着你一起。你沒本事去殺你的仇人,就讓我這樣的一個學生去替你殺,你可真沒種。反正早晚都要死,你就殺了我好了。”
說完後我停下了掙扎,閉上了眼睛等待着他掐死我。
要是我死了,或許就會一了百了了,陳紅,耗子,對不起,拖累你們了,只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讓我去做王思博的幫兇,去害路老師,我真的做不到。
“啊……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一個二個的,都要去幫着那個最該死的龍陳沉,他到底有什麼好?”王思博睜着血紅的眼睛,他那張好看的臉,變得猙獰可怕,由於我的謾罵,讓他憤怒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可我一點也不怕,我覺得我也快要被他逼瘋了,他竟然背底裡給我下藥,讓我每天睡得跟死豬一樣,想想都覺得可怕。
“他就是好,最起碼他不會去害無辜的人。他在我受別人欺負的時候,會出面幫助我而不求任何的回報。要是我是程落薰,我也會選他,不選你。”我拼着最後的一點點的力氣回答他。
“咳咳咳……”就在我以爲我快要被他掐死的時候,他突然之間放開了我,然後彎着腰不斷地咳嗽。
每一聲都拉得很長,像是下一聲他就沒氣了似的。
我靠在地上,摸着我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驚恐地看着他。
要不是因爲他有這個病,被我氣壞發作了,我真的會被他給殺了的。
被他掐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害怕,他放開我,我反而心有餘悸,越想越後怕了。
王思博的情況越來越遭,他顫抖着手去摸他的口袋,應該是在拿藥,可是都沒力氣去摸了,痛苦滾在了地上,不斷地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從他的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就像燒火時吹的火筒。
我覺得要是沒藥及時給他吸,他真的會死的。
我恨他,就像第一次被他用鞭子抽時一樣的心情,但我不是殺人狂魔,他除了逼迫我去做他安排的事之外,平時對我也不錯,我和他其實也算是無冤無仇,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
他要是死了,我倒是可以趁着這個機會逃了,但是耗子和陳紅就絕對逃不掉了,況且我是真心的不想他死。
我衝到了他的身邊,問他:“藥在哪裡?”
他頭上全都是汗,由於他喘不過氣來,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要是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我手忙腳亂地去翻他的口袋,總算是摸到了他的藥,將藥放到他的嘴裡,不斷地給他吸着,好一會,他總算是自己可以動手去弄藥了,我才放開了他,癱坐在了他的身旁。
剛纔的情景太危急了,我也是被他快要掐死過去救的他,現在才感覺到累得不行,渾身無力,要是他現在真的要殺我,我再也反抗不起,也跑不掉了。
他靠在圓柱臺下,問我:“剛纔我差點殺了你,你難道不恨我,不希望我去死嗎?”
“不希望。”我老實地回答。
“爲什麼?哦,我知道了,如果我死了,你也跑不掉,你怕你被千尋殺,你怕你的朋友出事?你還是太善良了。今天我不死,將來你若想讓我死,就沒那麼容易了。”
“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我反問他。
“爲什麼?”他這樣問就表示他確實不相信。
“就因爲你救過我,讓我多活了兩年多的時間,更何況你是個人,我也是個人,我不可能看着你死的。就這樣簡單。你想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剛纔我都已經想着讓你殺了我,難道我還會怕你活過來殺了我嗎?我明確地告訴你,我是不會去對付路老師的。”我告訴他。
“好,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今天這件事我可以不計較。不過既然老天爺不讓我殺你,就說明你還是會繼續的替我去把這件事給完成,不管你說我是懦夫也好,沒種也好,我想要做的事,就算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我也會去做。這些年我做過的壞事,太多了,也不差你這一件。在這個社會像我這樣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能夠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不做壞事,是絕對爬不起來的,我也不在乎多你這一件。”他的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不過他說得對,連我這種人都知道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麼的不容易,以前在小縣城的時候,我的想法就只是能夠讀書,能夠吃飽飯而已,但是就連那樣小小的要求,我都沒辦法去完成,更別提能夠在這個繁華的省會城市混出一片天地,擁有幾家夜場和沙龍,還能買得起那樣高檔的房子了。
可我對他也挺無語的,他的臉皮之厚,完全達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剛纔我對他的所有的謾罵對他絲毫不起任何的作用,我又開始恨他了。
他見我不說話,又接着說道:“不過我不會逼你的,我等着你來求我,等着你自己願意去做。我要是硬逼着你去做,就算你過得了我這一關,也絕對過不了龍彥彥那一關,也是一樣的讓你去送死,那樣除了白白的丟掉一條命之外,一點意義也沒有。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搬到學校去住,不用住在這裡了。你哪天想回來了,就回來,密碼我已經改回了之前的那個,哦,忘了告訴你,這門除了有密碼之外,還有指紋,只要是我來開,根本不用密碼。但是你若是回來,那你就要想好了,你回來是替我賣命的,而且你沒有別的選擇,除了服從我的安排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路可走。現在把她的東西留下來,立馬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他又恢復到了他的冷寞狀。
原來他能進來是這樣的,我真的以爲只要改了密碼就可以了,但是我還是不會相信他說的話,纔不要上他的當。
“我知道你又要拿陳紅和耗子來威脅我了,我不會走的,除非他們回來,要不然我就算死在這裡,我也不會走的。”
只怕我前腳一走,王諾茜後腳就帶上他們上學校去把我弄回來了。
“我確實是沒出息,被你教訓過了之後,我怎麼着也是個男人,不會用他們來威脅你的。用他們來威脅你,不也是逼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嗎?我說過了,我會等着你主動來找我,你自己自願來做的纔有意思。”
“你真的確定放我走?”我弱弱地問他。
“當然。現在就馬上滾出去。把你需要的東西都帶走,舞你也不用練了,你只管安心的去讀書就行,就當是我給你放一個長假,而且你每個月的生活照樣會給你。十分鐘之後不要再看到你出現在這個房子裡。我可不敢保證下一秒我會不會後悔。還有把她的東西留下,因爲你不配穿她的衣服。”他起身撿起了地上的那隻鋼筆,走了出去。
我暈了好幾秒,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程落薰的衣服換下,換上了我的校服。
將衣服理了理,放進了衣櫃裡,還彈了彈裡面那一排一排的衣服,替它們彈去灰塵。
再次看了一眼房間裡所有的一切,看了看照片中的她,笑顏如花,美極了。
然後朝她鞠了個躬:“我想如果你活着,也不會看着我去做那樣的事,若你地下有知,保佑路老師不要被找到,保佑博總的身體快點好。”
我退出來後,帶上了門,瞄了一眼王思博的房間,門是打開的。
我還是極不放心地說了一句:“你真的不會反悔?我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也請你讓耗子和陳紅快點回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對不起。”
然後依然衝着他鞠了一個躬,可是後來當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時,我爲我走時心裡還充滿愧疚而後悔不已,他這樣的人,真的不配讓我愧疚,因爲他已經挖好了一個坑等着我往裡跳,當然了,這是後話了。
“快滾。”他吼了一句後,我嚇得朝三樓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我的東西。
其實我也沒什麼可收拾的,記得當初和景銳租房子時,也是一個書包和一些衣服,少得可憐,如今的我也是如此。
到了大門後,我輸了之前的密碼,門一下就開了,王諾茜和慕容千尋都在外面,王諾茜也不管我,推開我後就朝樓上而去,我知道她是去看王思博有沒有出事,否則我也不會收拾東西走的。
慕容千尋擋在了我的面前,不讓我走,我只得站在原地,心裡還挺發慌的,不知道王思博會不會反悔,他這樣的人總是讓人捉摸不定。
然後王諾茜出來後,朝慕容千尋揮了揮手,他才退開一步。
我朝他們倆也鞠了一個躬後走了。
當我真正的走出這個小區的正大門,我才真正的醒來,我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深夜三點過鍾,四周都靜悄悄的,但是卻抑制不住我的興奮,我總算是解脫了。
我實在是不知道找誰說,只能打電話給賀子怡。
她依然是急壞了,聲音大得差點震聾了我的耳朵,問我到底是不是出事了,我大聲地告訴她,我明天會去參加她的生日會,讓她安心睡覺,明天我再去找他們。
他們也一通的莫名其妙,不過在我的一再解釋下,總算是放心了。
兩年多了,我總算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時間,我又怎麼能不興奮,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