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你沒事吧?”
沙啞急切的聲音傳入耳裡。
一道熟悉的翩然高冷身姿映入眼簾。
“封安墨?”
他怎麼來了?
當雲輕狂看到面前的封安墨時,忍不住震驚得瞪大了眼。
此時的封安墨,風塵僕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清雅的長袍被兇獸利爪抓的襤褸不堪,到處都是血跡,腿上,腰上,手上,臉上,紛紛掛彩,流着鮮血。
他像是沒有洞察到自己受傷般,急切地衝過來,邊衝邊釋放着冰氣,將那羣氣勢洶洶的火蝕蟻凍成冰雕。
不過,火蝕蟻哪是這麼輕易就能打敗的。
剛凍上幾秒,那冰雕裡不安分的小東西冒着炎光,眼看着就要破冰而出了。
“該死!”封安墨一咬牙,加持冰力。
雲輕狂回頭拉了他一把,“白癡,還愣着幹嘛,趕緊跑啊!”
趁着火蝕蟻被冰凍的幾秒,她就能跑出數百米遠了。
“輕狂……”封安墨愣住了,呆呆地任由她拉着狂奔在一片黑暗密林中。
這是輕狂第一次拉他的手。
她的手溫軟有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心臟突然就澎湃起來,像是被愛神的箭射中一樣,砰然心動。
封安墨深呼吸一口氣,凝視着她狂奔的背影,暗暗的收緊了五指。
幸福的感覺蔓延全身。
然而這幸福的感覺沒有持續得太久。
雲輕狂拉着他衝進一個安全的樹洞後,她便抽回了手。
封安墨悵然若失地眼巴巴看着她。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看,她雞皮疙瘩都起一身了。
封安墨置若罔聞,一雙炯炯有神的明眸緊緊凝視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後,他才鬆了口氣。
“還好你沒事。”
“怎麼,你很期待我出事啊?”雲輕狂玩笑似得說道。
封安墨卻用一種認真又正經無比的語氣回道:“不,來時的路上,我只祈禱你千萬不能有事,哪怕一個細小的傷口也不能出現!”
“喲喲喲,三秒君你轉性了?”
以前他不是最巴不得她出事的麼。
不過……
“你不疼麼?”雲輕狂看着他一身大大小小的傷口。
有些傷口很深,連骨頭都看得見了,血肉模糊的,看着就疼。
封安墨低頭掃了眼自身,這才驚覺整個人狼狽不堪,不由地俊臉一紅,“你先背過身去。”
夭壽了!
胸前一片春光乍泄他都沒察覺。
可想早被輕狂看了去。
雲輕狂不以爲然地輕笑一聲,“這有什麼害羞的,喏,先止血吧!”
她掏出兩個瓷瓶扔給他。
封安墨接住一看,一瓶是金創丹,一瓶則是上品天靈丹。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頓時溢滿心頭。
其實,就在雲輕狂拉着他跑時,就察覺到他靈力所剩不多了。
明明靈力剩得不多,這傻子爲毛還要出手凍住那些火蝕蟻,凍一次不成還加持力量的去凍。
在神魔井這種
危險的地方,更何況還是最兇險的羅剎地,他居然靈力損耗的衝進來,這不是找死麼。
“你還有衣裳麼?”雲輕狂問道。
封安墨俊美分明的臉龐上頓時一陣窘迫,搖頭,“沒了。”
這是預備的最後一套衣服了。
“先把帶血的衣裳換下吧,火蝕蟻觸覺很靈敏,別暴露了位置。”雲輕狂從空間拿出一套黑色衣裳遞給他。
封安墨感動得接過,然而下一秒俊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頓時就紅透了。
“這……這衣裳我穿不了……”
雲輕狂白他一眼,“都乞丐了還嫌飯餿啊?”
封安墨一臉通紅,“這是女裝吧。”
雖是黑色,卻是黑色的衣裙啊。
他堂堂東霄太子,穿着女裝招搖過市的不雅觀吧?
封安墨拿着衣裙尷尬不已,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那你就出去,混身都是血,在哪都會招惹來兇獸,別連累了我。”雲輕狂沒好氣道。
“好,我穿!”封安墨咬了咬牙,狠下心。
神魔井裡熟人甚少,再說這裡更是人跡罕至的羅剎地,穿了也沒事吧。
“那個……你能背過身去嗎?”封安墨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雲輕狂席地而坐,一臉風輕雲淡。
她可以裝作沒看見,但是他會羞澀的喂!
尤其還是在喜歡的人面前換衣服,他還沒那個勇氣!
“屁事真多。”
雲輕狂起身走到樹洞前,隨手拿起樹枝樹葉將洞口堵住。
過會兒後,封安墨換好了衣裙,俊臉更是紅得不能再紅了。
“輕狂,這……”
雲輕狂回頭一看,只見她那套黑色衣裙被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穿上,顯得很是滑稽搞笑。
裙襬在他膝蓋處,飄飄揚揚,胸口處被勒得緊邦邦,看上去十足像個變態。
不過看在他長得還不錯的份上,勉強算個變態美男吧!
她瞥了眼他脫下的血衣,隨手一擡,一抹焰殺飛出,瞬間將血衣燃燒殆盡。
“輕狂,你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封安墨由衷地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天靈根呢!”
修爲上升得如此快速,也只有天靈根才能辦到了吧。
但是他知道,天靈根者是輕狂的長姐,雲傾城。
雲輕狂淡淡扯了扯嘴角。
她就是天靈根啊,就是你東霄皇室拼了力去找的天靈根。
可她不會告訴他,因爲沒必要。
滋滋滋……
突然間,密密麻麻爬動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雲輕狂目光一暗,“小東西們還真是不死不休,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輕狂,你在這,我出去了結了它們!”封安墨說着就要大步衝出去。
“別。”雲輕狂攔阻道,“火蝕蟻羣居兇獸,只要發現一處獵物,周遭的火蝕蟻也會被招惹過來,到時不止,就連其他兇獸也會吸引過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避開它們!不要讓它們發現氣息!”
封安墨認真地看着她,眼底帶着一縷溫柔的笑意。
果然,昔日是他看走了眼。
輕狂她比一般的女子要驍勇果決。
真是越來越欣賞她了呢。
“血衣已經被燒了,你也服下金創藥止血了,你先把洞口冰封住吧!”雲輕狂佈局道,“冰凍厚點,對了,頭頂也要冰封起來,一絲縫隙都不要有!”
對於火蝕蟻,她殺不死那躲得起總可以吧。
封安墨用冰封術將洞口和頭頂凍得嚴嚴實實。
一時之間,連外邊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雲大大,火蝕蟻還在外邊駐留,估計還在搜找氣息中,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秤砣感應了外邊的情況後說道。
雲輕狂打了個哈欠坐下,“你也別站着了,多費力。那些小東西可不會輕易離開,估摸着也得熬過一天才會走。”
封安墨細想也是如此,便學着她的樣子席地坐下。
灼熱的目光卻是一刻也不離開她。
“喂……”雲輕狂瞪眼,“別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我行麼?”
看得她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
“爲什麼不能看,我是你的未婚夫,當然能正大光明的看我的妻子了。”封安墨居然笑了,俊臉上久違的笑意宛如三月的暖陽,和熙而溫柔。
雲輕狂冷笑一聲:“三秒君,看在你剛剛出手幫了我的份上,我懶得跟你計較,不過我再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一遍,我雲輕狂不是你的妻子,說白了,我倆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封安墨不怒反笑,“輕狂,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不過我會努力改變自己,讓你肯定我!”
“說實話,相比現在低聲下氣的你,我還是比較欣賞當初那個高冷麪癱的太子封安墨。”雲輕狂說道,“他厭惡我,巴不得我滾得遠遠的,別玷污了他的名聲。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螻蟻一樣,雖然我也沒把他放在眼裡,哈哈哈……”
封安墨聽着,目光閃爍了一下,語氣堅定,“如果我一早便知你就是讓我心心念唸的那個女子,你以爲我會輕易放開你嗎?當初在寢殿裡的驚鴻一瞥,讓我至今難忘,對了,我讓你保存的那塊布條,便是你身上留下的,我如寶珍惜着,輕狂,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嗎?”
“三秒君,從一開始,對於那個醜陋的我你就無比嫌棄看不上眼吧?你所喜歡的不過是我蛻變後的臉而已,對於我,你瞭解多少,你又真的喜歡多少?”雲輕狂聲音清冷,帶着一絲嘲弄,“如果那晚留下布條的人是那個貌醜無比的雲輕狂,你還會稀罕的珍藏着麼?”
“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會視如珍寶!”看到她神色裡的漠然時,封安墨急了,脫口而出道。
“你不會。”雲輕狂一針見血的戳穿他,繼而臉色有些古怪,“還有那布條並不是從我身上掉下的。”
封安墨愣了下,“別開玩笑了,明明是從……”
“不好意思,你弄錯了,那布條是我從小墨的身上撕扯下來的。”
一聽這話,封安墨頓時如遭雷擊似得愣在原地。
敢情他心心念唸的布條,是別人身上的!
那他豈不把情意寄託錯了?
雲輕狂不懷好意地揭開血淋淋的真相,“而且哦,那布條是我從小墨屁股上撕下來的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