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寒冬,他們正要去山上的寺廟祈福——
“好冷啊,”洛挽柒伸出手,搓了搓,企圖以此讓身體變暖,“今年的冬天竟來得這樣快,且比以往都要冷。”想到這兒,洛挽柒有點不高興。
一旁的綠雅在馬車外說道:“小姐,可不是麼?您瞧瞧,昨夜還下了雪呢,只可惜小姐早已睡了,沒看到那下雪的時候,可好看了呢!比往年呀,都要好看!”那時候的洛挽柒到底是八歲小孩,還是孩子心性,一聽便高興極了,將頭探出了馬車,急忙道: “哎,綠雅,你說說,是什麼樣的雪花兒?有多好看?”
“嗯……”,綠雅邊說着,邊將洛挽柒的頭輕輕推回去,“那些雪花兒呀,一片一片的。薄薄的一片,晶瑩剔透的,形狀很漂亮,上邊還有許些繁雜的紋路,好看極了,就像——就像花兒一樣,只不過是亮亮的白罷了,捧在手裡呀,一會兒就化了。下了許久,就停了,那雪堆在院裡呀,明晃晃的。只不過,今日早上讓人給掃乾淨了。”
“啊…...那種雪花兒呀,真是少見呢,我都沒見過……”洛挽柒用手托住小腦袋,秀美的臉上是說不盡的懊惱,“那一定很美了,可惜了,我沒看着……”綠雅聽着這帶着點哀怨的話語,不禁笑了,然後後說:“小姐不必擔心的,將來還會有機會見着的!”
洛挽柒只能應着,心中卻有不滿:什麼時候見過冬天去寺廟祈福的呀?
還不是怪那太子,突然間就病了,也不知是什麼怪病,找了多少所謂醫術高明的“神醫”,要麼就是那些所謂神醫的人是個半吊子,又或者是太子真的無藥可救,所以也不見得治好,現在,宮中的人又組織大臣們一起來山上的法嚴寺中爲太子殿下祈福,要命的是,現在是寒冷的冬季。
但心中有怨,卻也不敢發出來,洛挽柒只能暗暗忍着了。
此時,卻聽一聲輕呼:“小姐,你看哪兒!”洛挽柒無精打采地說:“我沒興趣看……不要叫我......唔,早知這麼冷,帶個湯婆子來就好了……”但卻一直聽綠雅叫她,洛挽柒只得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綠芽所指的方向。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裡有一個孩子,與洛挽柒一般大,穿着一件襤褸的單薄衣衫,蜷着身子,將頭緊緊地埋在抱着的臂彎中,努力使身上受冷的面積小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洛挽柒心裡一驚,急忙跳下了馬車,來到孩子的身邊。洛挽柒脫下了身上的披風,將厚厚的披風輕輕地披在孩子身上。孩子感受到了來自背部的溫暖,不禁猛地一擡頭——面前,是一位稚氣未脫,卻隱約可見傾城姿色的女孩兒。
洛挽柒頓感刺骨的寒,所幸此時綠芽跑了過來,又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在洛挽柒的身上,算是抵禦了寒風。洛挽柒看着那張髒兮兮的、已經凍紫了的臉,不禁嘆了一口氣,然後從腰間取出了一個繡工精美的布囊,是一個小錢袋。
洛挽柒將錢袋交給了這個孩子,說:“吶,你拿着,這裡面有十五兩銀子,夠你省吃儉用個四五年了,可小心看着,別被人搶了。”說完,她便轉身要走。那個面容髒兮兮的孩子眼裡溢滿了晶瑩的淚花。
於是,那孩子叫住洛挽柒:“恩…恩人,請留步,可否告訴我,…..您的名字?”洛挽柒腳步一頓,轉頭笑笑,豪邁地說:“哼,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洛府大小姐,洛挽柒!記住了啊!我走了!”
說完,便上了馬車,走了。
馬車上——
“哎,小姐,奴婢知道小姐心善,可你幫別人也得注意着自己的身體啊,要是奴婢沒來得及送披風給您,您還不得得病了?!”綠雅看着洛挽柒一臉愉快,不禁有些無奈。洛挽柒卻渾然不在意:“吶,你看,你不是送來了麼?”
——哎,罷了,誰讓自家小姐心善呢?
孩子愣愣地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洛府的大小姐麼?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呢……肩上的披風還殘留着洛挽柒身體的餘溫,她卻早已眼眶充滿淚水——這是,母親去世後,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呢……
孩子此時不知道洛挽柒去做什麼,只得問了不少的人,總算找到了洛府,洛府裡幾乎沒人,只留下了幾個打掃丫頭和幾個看門的奴僕。她問看門的人,但看門的人卻將她趕開了。她只得找了個地方,等待洛挽柒的回來。
等待了四五天。也不見洛挽柒回來,但她仍然繼續等。
在第八天的時候,終於,把洛挽柒給盼回來了。
洛挽柒看着眼前這個小丫頭,驚喜地說:“呀,你怎麼在這兒?你是來找我的嗎?”“嗯。”孩子悶悶地應了一聲。“吶,你找我有事兒嗎?”洛挽柒看着她,笑眯眯的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嗯…“”洛挽柒輕輕抿了抿脣,然後說,“進來吧,外邊冷。”孩子點點頭,隨洛挽柒進來了。洛挽柒問孩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兒麼?”
孩子也不點頭了,只是小聲道:“奴婢希望 ……能在小姐身邊做丫鬟。”洛挽柒一愣,問:“爲何?”孩子回答說因爲洛挽柒善良,這麼個主子,會對任何人都很好,所以她願意。
洛挽柒想了想,那麼這個孩子必然是有一段悲慘的遭遇的,她問了孩子的情況:
孩子說,她原本名爲張曉,母親在她四歲時便去世了,母親去世後,便沒有人疼愛自己,父親整日對自己又打又罵,後來乾脆將她賣給了而別人,誰想那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家,做了那家的丫鬟,沒多久就又被賣了,就這樣幾次被賣,被賣來京城,這回自己逃出來的……洛挽柒聽了,心中難免同情,於是答應了。
洛挽柒去求了洛丞相洛青雲,於是很快,張曉的賣身契便到手了。畢竟是奴婢,一般都是沒姓氏的,於是只能給張曉改名,改爲了曉春,洛挽柒本以爲曉春心中會不快,誰想她十分高興。
“我早便想改了這個名字了,我的父親給了我太多痛苦,想到這個……”
洛挽柒心中更是澀然……
那樣悲慘的一個女孩兒啊……
洛挽柒蹲在柴房內,想着。
但很快,洛挽柒收起了心思,又像後院望去,那塊玉……這時,洛挽柒突然想到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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