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
趙長生四人，在下界之後，不知因爲什麼原因，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可是，在虛靈境，以及與虛靈境同等級的世界之中，又哪裡會有什麼人能對趙長生他們這樣的仙人造成威脅，甚至是讓他們折損？
東來宗知道這件事的仙人都想不明白。
不僅是他們，就是東來仙翁，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宗內四名仙人折損，這樣的損失對於東來宗來說也是不可忽視的，東來仙翁好不容易纔將心頭翻涌的怒氣壓了下來，但即使是如此，他的一頭白髮也幾乎都要豎起來了，由此可見東來仙翁有多憤怒。
好半晌，東來仙翁才深吸一口氣，“那他們有沒有給宗門傳回什麼訊息？”
先前說話那人聞言，忙又道：“回宗主，錢傲然、孫不滅、李青雲三人都沒有留下什麼可用的信息，倒是趙長生，在仙魂牌碎裂之前傳回來兩個字……”
說到這裡，這人還有些遲疑。
東來仙翁一聽，連連追問，“兩個字？哪兩個字？”
那人凝眉細思了一會兒，這才道：“這兩個字應該是一個名字，鳳至，就是這兩個字！”
“鳳至？”東來仙翁擰起眉頭。
鳳至，鳳至。
意思是與鳳族有關，還是這真的就只是一個名字？
東來仙翁也是傾向於後者的。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微微往下一壓，密室裡的其他人見狀便都跟着屏氣凝神，就連呼吸也不敢大聲了，唯恐會驚擾到了東來仙翁。
而東來仙翁，在密室裡安靜了下來之後，再次伸出右手，屈起五指，一點點的推算起來。
身爲仙人，煉丹煉器陣法天機推演等等本領，就算不能做到樣樣精通，但總也要有所涉獵的，而東來仙翁對於天機推演便極有心得，就算不能與專精此道的天機宗中人相比，但不過是推算一些下界的人與事而已，料想應該不會受到什麼阻礙纔是。
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包括東來仙翁自己。
不過……
許久之後，衆人卻沒有從東來仙翁嘴裡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正相反，隨着時間的一點點過去，東來仙翁掐指節的速度一點點放慢，就連兩條純白的長眉，也忍不住一點點皺緊了。
很顯然，東來仙翁在推算的時候受挫了。
這讓密室裡的幾名東來宗的仙人心驚不已。
難不成，那虛靈境，還真的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還在下界尚未飛昇，就已經能夠遮蔽天機，不叫東來仙翁推算到與他相關的事？
衆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看着自家宗主那越擰越緊的眉頭，他們又不得不信。
“宗主……”
許久，先前說話那人才這般試探着說了兩個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打斷了，東來仙翁的臉色極爲難看，好半晌，他才道：“……下界，這是出了了不得的人物了！”
了不得。
衆人心頭都是一驚。
既然是下界的人，那當然是尚未飛昇仙界的，而還未飛昇就能得到東來仙翁一個“了不得”的評價，這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要知道，雖然東來仙翁在仙界算不得是金字塔頂端的那撥人，但他飛昇仙界這麼多萬年，又一手創建了東來宗，在仙界也是有着一定地位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名下界之人，竟然得到了這個“了不得”的評價……
由此可見，等到將來那人真的飛昇仙界之後，又會如何了不得。
而這樣一個人，明顯是站在了東來宗的對立面。
這一刻，密室裡的衆人所想的都一樣，那就是要如何才能確認那個人是誰，然後儘可能的將危機扼殺在搖籃之中。
畢竟，這樣一個敵人，與其等到他成長起來成爲大敵，當然更好的是早早的就將之扼殺。
趁着他現在還未飛昇！
於是，一時之間，密室裡的衆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東來仙翁，“宗主，能否確認那人的身份，就算不能確認，咱們只要再派人下界到虛靈境，也總能將那人找出來，到時候……”
說着話，這人還一掌橫在頸間作了一個切的手勢。
很明顯，這是想先下手爲強了。
對於修真者來說，這樣的事其實再尋常不過，任誰也不會在明知道有一個人會成長爲自己的大敵時，仍無動於衷地看着敵人成長。
這就是在與自己過不去了。
是以，聽到這人如此說，所有人都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模樣。
只不過，東來仙翁聞言卻微微搖了搖頭，倒不是東來仙翁不想先一步將這個未來的強敵給了結了，而是從他先前推算出來的那些來看，就算他真的讓人下界，結果也只會與趙長生四人一樣。
東來仙翁微微一嘆，“罷了，這件事就暫時到此爲止，就算再讓人下界，也不過是徒增損失而已，那個鳳至既然能當得起本宗主一句‘了不得’，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咱們任何人下界，能發揮出來的實力頂多也就是大乘中後期，哪怕有爲仙人的經驗，也不見得就一定能將下界的所有人都壓下……”
否則，趙長生四人又如何會這般容易的就折損了？
衆人都聽明白了趙長生的意思。
所以……
就算他們再有人下界，最後的結果也只會是給那個叫鳳至的人送菜？
衆人都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東來仙翁那略有些沉重的表情，卻讓他們不是不接受。
下界，何時出了這樣的厲害人物了？
這一刻，衆人心裡都不約而同的有了這樣的疑問。
事實上，便是東來仙翁，心裡也同樣不解。
但是，再怎麼不解，有這樣一個人，而且趙長生四人的隕落與他有關係，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東來仙翁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這件事咱們暫且放下，那人既然如此了不得，想來用不了多久總也會飛昇到仙界來的，到時候……”
到時候，老賬新賬，就該一起算了。
不過是一個剛剛飛昇的人，又如何與在仙界已經站穩腳跟的東來宗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