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鳳家祖宅外的這些看似柔弱,實則可怕的植物,鳳天城裡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如果衆多的人類武者這時還保持着清醒,那麼絕對不會有人往鳳家祖宅外這片植物裡踏出一步。
但現在……
偏偏這些人類武者們都迷失了神智。
既然已經沒了神智,又哪裡會心存畏懼?
於是,毫不猶豫的,走在了最前面的那些人類武者,就這樣沒有絲毫停留的,走進了鳳家祖宅之外那一大片被鳳至種下的植物所覆蓋的範圍。
現在的鳳天城裡,除了極少數的人能夠不受那異香的影響,那大概也就只有植物能夠保持正常了。
畢竟,絕大多數的植物都是沒有開靈智的,既然沒有開靈智,又哪裡會被其他東西所影響?
便是鳳至種下的這些植物,其實也都是如此。
也因此,察覺到自己的警戒範圍之內有敵人涉足,那幾樣植物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即就向着走在最前面的那撥人類武者攻擊了過去。
只一瞬間,最前面的那些人類武者,就已經被外圍的花藤給纏住了。
花藤才一將人纏住,就立馬分泌出極爲可怕的唾液來,頓時就將那些被纏住的人類武者身體表面磨蝕了大半,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類武者就已經氣息微弱,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若是在正常情況之下,見着這樣的場景,後面跟着的那些武者們就該大驚失色,然後估計着自己的實力到底夠不夠來闖這片花陣,若是答案是否定的,自然會退卻。
可現在,這像是螞蟻一樣涌向了鳳家祖宅的人類武者們,又哪裡還有任何的理智?
就像完全沒有看到前面的人得到了什麼結果一般,後面的人就跟那行屍走肉一般繼續往前涌,一個又一個的武者被鳳至種下的植物所傷,空氣中除了那仍勾着人不斷前行的異香之外,就只剩下陣陣沖天的血腥之氣了。
真要說起來,鳳家祖宅之外,現在無異於可怕的修羅場。
但這一切,都被忽略了。
涌向鳳家祖宅的人類武者以及異獸實在是太多了,走在前面的那些還沒死透,後面前仆後繼的人與異獸就已經涌了過來,便是鳳至種下的這些植物再如何厲害,也架不住這些人類武者和異獸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於是,在地上鋪了一層鮮血之後,到底還是有人類武者和異獸闖到了鳳家祖宅之中。
鳳家祖宅,已經有一千多年沒有過未經許可的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進入了。
而這時的鳳至和龍衍,又在做什麼呢?
被迷惑了一瞬間,又將那異香的影響擺脫了之後,鳳至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鳳家祖宅,乃至於整個鳳天城內外的異樣。
她也沒想到,鳳來和鳳鳴的這次突破,居然會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來。
鳳來和鳳鳴突破時的異象,與鳳至和龍衍當時的差別簡直是太大了,大概這也是因爲雙方的修煉系統完全不一樣所致的吧。
那異香擴散得尤其快,鳳至只過了一會兒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也虧的這異香在擴散到了迷霧之森之後,就似乎後繼無力,沒能再擴散開了,否則的話……
再是怎樣弱小的力量,只要數量達到了一定的程度,都能爆發出極爲可怕的力量。
這一點,鳳至當然是知道的。
若是要鳳至對這異香給個評價,她一定會給出“可怕”二字。
想想看,若是鳳來和鳳鳴沒有任何準備,而這麼多的人類武者和異獸被這異香所引,紛紛涌向鳳來和鳳鳴,看樣子還是想要將鳳來和鳳鳴拆吃入腹……
這是何等悲劇的事?
好不容易經過一千多年的修煉走到了這最後一步,偏偏在最無法反抗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是絕無可能成功突破,最後只能飲恨於此了吧。
鳳至都慶幸,她之前在鳳家後山範圍內佈置下結界了。
只要有這結界在,無論外面來了多少的人和異獸,都絕對不能越雷池一步。
而同時,鳳至心裡其實也是有疑惑的。
就算修真和習武真的修煉的系統不同,但也該是殊途同歸,最終走向的都是一個地方,那麼按理說,鳳來和鳳鳴在突破時,也不應該遇到這樣的情況纔是。
畢竟,若是撇開鳳至和龍衍,讓鳳來和鳳鳴真正的完全憑自己突破,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是堅持不下來的。
這幾乎就是必死之局。
就算這仙凡之別再怎麼難以度過,但總該也有一線生機纔是,又如何會叫鳳來和鳳鳴面臨這樣的必死之局呢?
鳳至很有些疑惑。
心裡這般想着,鳳至一時便忍不住元神一路往上,有意識的去觸碰玄武大陸上那高高在上的天道。
鳳至如今怎麼也是踏破了仙凡之別、只需要一個念頭就立即能被接引到仙界去的存在,自然能夠觸碰到一界的意志,也正是在與這玄武大陸上的天道相接觸之後,對於鳳來和鳳鳴爲何會面臨這樣的局面,鳳至也才終於有了一些明悟。
原來……
是因爲,鳳來和鳳鳴的突破,對於整個玄武大陸來說,都意味着從無到有。
玄武大陸本來就是一個武者的世界,但這裡武者的力量其實發展得極爲緩慢,往前數上一千多年,玄武大陸上甚至連武聖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更不用說是武神,以及打破界限前往仙界的人了。
至於鳳至和龍衍……
他們並非武者,自然不在此列。
這也就意味着,在鳳來和鳳鳴之前,從來沒有武者能夠打破這片天地設置的屏障,前往更高一個層次的世界。
任何事,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會格外的艱難些。
也正因爲如此,鳳來和鳳鳴作爲衝破天道束縛的前兩人,自然也就受到了玄武大陸上的天道額外的關注,是以,他們突破之時,纔會迎接這樣幾乎是絕境的危險。
這一關,過去了,那自然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