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鳳至這樣說，鳳渺也沉默了一會兒。
許久之後，鳳至才又重新聽到他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鳳至，你說的對，是老夫太過悲觀了，人定勝天，好一個人定勝天。我龍鳳兩族因爲自身的力量太過強大，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天道所壓制，去他的天意，這次我龍鳳兩族就是要逆天而行，看看這天意到底有多強大，是不是讓我們無法打破其桎梏……”
聲音裡又恢復了鳳至最初認識他時的那種睥睨一切的傲然。
這樣的鳳渺，倒是讓鳳至更覺得熟悉一些。
“小丫頭，這次倒是得謝謝你一語點醒夢中人了，讓老夫在徹底消失之前還能有這樣的領悟，若是你是我們鳳族的族人，也不知道鳳族會不會早就有了這樣的機緣了……”鳳渺很是感慨地道。
鳳至又翻了個白眼。
“行了吧，我對做鳳族可沒有什麼興趣。”鳳至一直沒能忘了，自己當初可是將鳳族當作是扁毛畜生來看待的。
鳳渺被鳳至的這句話給噎着了。
知道拼嘴皮子自己是拼不過鳳至的，鳳渺便也沒有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而是開始叮囑起鳳至和龍衍，一會兒要如何開始祭祀。
“這次的祭祀……”鳳渺想了想，才找到合適的措詞，“說是祭祀，實際上應該說是以你們二人爲引，讓龍鳳兩族的血脈力量進行一次融合，若是融合能夠成功，龍鳳兩族以後若是再結合，自然也就沒有了不能誕下後代的隱憂，也就能徹底解決龍鳳兩族這數萬年以來最大的危機。”
鳳至聞言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也不光是在鳳巢裡遊山玩水的，鳳炬早就將祭祀需要做些什麼傳給了她和龍衍，也將其中的注意事項都吩咐了一遍。
因而，對於祭祀的流程，無論是鳳至還是龍衍都是很清楚的。
“不過……”鳳渺頓了頓，繼續道，“你們應該清楚，龍鳳兩族之所以在繁衍上如此艱難，便是受了天道的桎梏，所以這次的祭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在逆天而行，以你和龍衍之間的默契，這次的祭祀至少有五成的可能會成功，而到了那時……”
“那時會怎樣？”鳳來問道。
只從鳳渺的語氣裡，鳳來便察覺到了，這次的祭祀，鳳至和龍衍說不定會遇到危險。
鳳來之前並沒有任何要阻止鳳至和龍衍的意思，但那是他不知道他們會有危險，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又哪裡能完全放下心來？
鳳渺原本是不打算將這祭祀的風險說與鳳至和龍衍聽的。
畢竟，萬一鳳至和龍衍知道有這樣的風險之後，選擇撂挑子不幹了，那他們龍鳳兩族又要到哪裡再去尋兩個傳承者出來？
可是，聽過鳳至之前那番“人定勝天”的言論之後，他又隱隱有種感覺，若是不將所有的風險和盤托出，到時候龍鳳兩族一定會後悔。
再則……
知道有哪些風險，鳳至和龍衍才能提前防範不是？
鳳渺不再猶豫，又道：“既然是逆天而行，天道自然會有所反應，若是祭祀真的成功了，鳳至和龍衍，大概會受到來自天道的打擊，大概就相當於渡一次劫……”
渡劫？
鳳至在心裡暗罵一聲。
她就說嘛，對龍鳳兩族來說如此重要的祭祀，卻始終沒人跟他們說過有什麼危險，原來真正的危險在這裡呀。
對於修仙之人來說，渡劫並不是一件陌生的事。
在下界的時候，打從元嬰期起，鳳至就沒少渡劫了，及至飛昇之前，亦是經歷過一番來自天道的考驗的。
但那些，都是在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進行的。
若是這次鳳渺不說，她和龍衍在毫無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渡劫，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好哇……”鳳至冷笑一聲，“明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麼久了倒是都沒人跟我們說一聲，難不成是怕我們知道有危險所以跑了？既然是這樣，現在又告訴我們做什麼？倒不如打從一開始就瞞着！”
哪怕只剩一絲殘念了，鳳渺這時也難免的覺得有些慚愧。
“這件事，是龍鳳兩族做得不對。”鳳渺乾脆的承認了，“不管怎麼樣，鳳至，龍衍，老夫還是希望你們能完成這次祭祀，畢竟，對於龍鳳兩族來說，這大概便是最後的機會了吧……”
說到後來，鳳渺的聲音裡也帶着些彷徨。
當初的鳳渺在實力達到最頂峰的時候，爲了龍鳳兩族將來得到這麼一個希望，不惜與另一名龍族的大能一起放棄自己的生命，暫時將龍鳳兩族那被激發到極致的血脈力量給壓制下來，便足見他是何等的希望能徹底解決龍鳳兩族的生存大計。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哪怕並不知道這次祭祀能不能成功，鳳渺心裡也是期待不已的。
之前一直沒有將這其中的危險性告知給鳳至和龍衍知道，也正是因爲他實在是太看重這次祭祀了。
鳳至聞言冷哼了一聲。
好一會兒，在鳳渺都不知道鳳至到底是怎麼想的時候，鳳至纔再度開口了，“你們龍鳳兩族未免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我和龍衍在決定接受傳承的時候就已經承諾過了，那麼無論遇到怎樣的危險，我們總是會遵守自己說出來的承諾的，你們大可不必如此！”
鳳渺無言。
“行了，看在你沒多久便要徹底死翹翹的份上，我也就大度的不與你計較了，這次的祭祀，我與龍衍也絕對會全力以赴，至於結果怎麼樣，那就不是我們能掌控得了的了……”鳳至道。
“自然應該如此！”鳳渺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喜出望外了。
這番談話結束沒多久，總算是將龍鳳兩族的族人都安排好了的鳳炬，這纔來到了鳳至和龍衍的身邊。
大概是接收到了鳳渺的傳音，鳳炬這時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到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向着鳳至和龍衍作了一個“請”的動作，“鳳至，龍衍，一切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