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鳳華很擔心纔剛滿了週歲的孩子能不能吃下煉體的痛苦,但另一方面,鳳華也很清楚的知道,在玄武大陸,若是本身沒有武力,將來這一輩子都只能任人宰割。
比起後者,鳳華當然寧願自己的兒子多吃些苦。
所以,他看了他媳婦一眼,然後極爲堅定地道:“鳳至小姐,我考慮好了,咱們武者習武也從來都不是輕鬆的,想要在鳳家站得住腳,就算是吃些苦頭,那也是應該的!”
鳳至似笑非笑地看了鳳華一眼。
“那可不是吃些苦頭的事。”鳳至道,“不過,醜話我可是說在前面,只要開始修煉了這種功法,自己選的路那是跪着也要走完的,就算你們或者他自己將來不想走了,我也會逼着他往前走的,你們只要記住這句話就行了。”
聽了鳳至這話,鳳華夫妻倆頓時就有了些不妙。
他們原以爲,就算鳳至強調過修習這種功法很艱難要吃很多苦,但這苦頭總也是有限的。
可現在聽鳳至的意思,竟是比他們所想的還要艱難了不知道多少?
就是被鳳華抱在了懷裡的鳳林,這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預料到了自己悽慘的未來,明明是熟悉的,也頓時跟着“哇哇”大哭起來。
鳳至略帶了些憐憫地看了還這麼小的鳳林一眼。
她可一點也沒誇張。
鳳至師門的弟子都是有靈根的修真者,當然不用修習這種煉體的功法,但這本煉體術在鳳至師門裡的名氣卻是一點也不低的,曾經有靈根駁雜,在修真一道上註定不會有什麼大成就的門內弟子想着從這煉體術上來找尋另外一種出路。
結果嘛……
呵呵,後來因爲受不了煉體的痛苦,寧願廢了自己的一身功夫也再不願意繼續下去。
雖然這樣,但這套煉體的功法可一點也不普通,就算是在當時的修真界,在那些體修之中,這套功法也絕對是一頂一的。
唯一不好的也就是修煉起來痛苦了些而已。
鳳至願意拿出這套功法,也是因爲看在都是同族的份上,再加上鳳華的兒子確實沒有任何習武或者修真的可能,就連鳳至也只能想出這麼一條體修的路給他走。
當然了,就如鳳至所說的那樣,鳳華要是真的決定讓他的兒子走這條路,那將來再反悔可是不行的。
鳳華兩人雖然被鳳至嚇到了,但最後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定狠狠點了點頭。
本就沒有天賦,若是還連苦都不願意吃,那豈不是真的只能活在最底層任人跟蹤踐踏?
鳳至也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反正只要入了自己門下,將來可就沒有半途而廢這麼一說,事實上鳳至對鳳林還是有些期待的,無論是習武還是修真都沒有半點天賦,那麼,有沒有可能,他的所有天賦都集中到了其他方面,比如說是煉體?
若自己門下多出這樣走不同道路的人,倒也能算得上是好事。
朝着因爲作出了決定而暗暗鬆了口氣的鳳華兩人揮了揮手,“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你們現在反悔我是不會認的,煉體可不容易,這小傢伙的身體還差了些,這段時間先拿些好東西給他好好補補……”
鳳華二人面上頓時有些難色。
他們也只是鳳家的中下層,日子也就是能過得去而已,但想要拿到鳳至口中能在短時間將身體被到最好狀態的好東西,卻是不太可能的。
鳳至隨即就想起了這一岔兒,然後就從空間裡取了些靈藥出來扔給鳳華,“這些拿去,每五日一次,煮成藥湯給他藥浴,一個月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再把孩子抱到我這裡來。”
鳳華兩人手忙腳亂的接住那些靈藥,激動得一張臉都快漲紅了。
“行了,你們趕緊領着孩子回去吧,我要休息了。”鳳至又打了個哈欠。
鳳華兩人這才千恩萬謝着抱着孩子離開了。
等到這兩人走遠,龍衍低頭便在鳳至的脣上輕輕印了一記,低聲笑道:“鳳至,你還是太心軟了……”
龍衍可是從鳳至六歲就一直伴在了她身邊,對於鳳至幼時的那些事他可是再清楚不過。
換了另外一個人,對着這些小時候欺負了自己的人,不翻倍的報復回來都算好的了,更別提是給鳳華的兒子一條出路了。
鳳至聞言先是“呵呵”一聲,“用不了多久,估計鳳華兩口子還會在背後罵我心太狠呢……”
然後卻又連連點頭,“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就是心太軟了……”
說着話,竟然還唱了起來。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龍衍見狀又輕笑着搖了搖頭,等到鳳至唱完歌,這才直接一個公主抱,就將有些犯困的鳳至往了房間裡送去。
等到龍衍將鳳至放在牀上,正準備抽身離開的時候,鳳至卻先是打了個哈欠,然後卻伸手揪住了龍衍的衣袖,用帶着睡意的聲音道:“龍衍,你看人家鳳華都有孩子了,你說,將來我們的孩子生出來,是個蛋還是像鳳林一樣的小糰子?”
是個蛋還是個小糰子?
龍衍一愣。
然後心裡立即就是一熱。
他一直只想着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將鳳至娶回家,倒是沒想過這麼遠。
甚至,因爲鳳至的這麼一句話,龍衍都跟着在仔細思索,他和鳳至一個是人一個是龍族,他們將來的孩子,到底是人還是龍族呢?
這可真是個問題。
被吹皺了一池春水的龍衍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低下頭,正打算好好與鳳至商量一下,卻發現鳳至早就已經睡着了。
龍衍於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的鳳至啊,隨意一句話就將他撩撥得不要不要的,偏偏自己就這樣安心的睡着了。
不過……
看着鳳至在自己跟前睡得這般恬淡安然的模樣,龍衍到底忍不住脣畔多出寵溺的微笑來。
與鳳至相伴了十幾年,龍衍其實再清楚不過鳳至對旁人的警惕心,除了有限的那幾人,她又如何可能在其他人面前如此放心的熟睡?
這是他的鳳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