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香聽見了這個小太監的話,她立刻走到了北宸折的面前,然後道:“王爺,既然這個小公公都說得這麼認真了,那麼我想……八成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吧。他肯定不敢說謊的。”
北宸折沒有說話,只是那雙毒蛇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看着那個小太監的位置。
那個小太監被這個目光看的瑟縮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很認真的對着北宸折道:“王爺,那個柳大人的醫術真的很高超,在民間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稱號,所以這才弄進宮裡來的。”?“若是真的這般厲害的話,怎麼本王沒有聽說過,而且京城裡也沒有說這號人物。”北宸折對着小太監問道。
那個小太監聽到了這個話後,搖了搖頭,雖然還跪在地上,但是他很認真的對着北宸折道:“王爺,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柳大人是蜀地那邊的名醫,醫術特別高超,然後皇上有一年生了一場大病,所有的太醫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有個御醫提起了柳大人的名字,然後就將柳大人給請了過來。”
“不應該啊。”北宸折有些懷疑的看向了小太監的位置,然後道:“你這話怎麼說的這麼奇怪,若你口中的那個柳大人真的這麼厲害的話,怎麼會沒有人提起過……本王雖然在京城的時間很少,但是這個柳大人的名字一次都沒有聽見。”
小太監額頭上的血還在往下流,蓮香終究是看不過去了,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條雪白的手絹來,遞給了那個小太監道:“你先彆着急,慢慢說吧。”
“謝謝主子。”那個小太監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但是感覺非富即貴,畢竟是王爺身旁的女子,他將蓮香手裡的手絹接了過去,然後道:“多謝夫人了。”
這手絹接過去後,他壓根就不敢將這麼好的手絹放在了自己的額頭,畢竟這麼好的手絹,用來敷傷的話,手絹就弄髒了。
那個小太監還是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傷口,一隻手攥着蓮香遞過去的那張潔白的手絹,他道:“王爺,您這就是有所不知啊,這個柳大人怎麼說,也是宮外的人,而且他本來出生就貧寒,當年雖然是立了功,但是也不算是特別大的功勞啊,因爲當時在柳大人入宮之前,就有太醫提前將皇上給治好了,所以說,柳大人進宮之後,就等同於擺設,但是人醫術得確高超,太醫所裡的太醫,怎麼會允許這麼一個醫術高超的太醫存在呢?所以柳大人在這宮裡很受排擠的,又不能離開皇宮去,所以自然而然的,這個神醫的名號就被埋沒了。”
“是這麼樣麼?”北宸折聽了這個話後,一下子就出來了希望,他點了一下頭,然後迫不及待的道:“你趕緊,趕緊將那個柳大人給本王叫出來。”
“是。”那個小太監利索的從地上給爬了起來,他額頭上的血已經慢慢在乾涸了起來。
北宸折見這個小太監的速度太慢了,於是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那個小太監的肩膀。
“王……王爺……”突然看見王爺陰鷙的臉湊到了自己的跟前,那個小太監也有些害怕。
這會兒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北宸折陰沉着一張臉,然後沉聲道:“你告訴本王,那個柳大人在哪兒?本王現在就直接去見柳大人。”
那個小太監點了一下頭,然後道:“就在太醫所後面的院子裡,柳大人這會兒一般都在院子裡面看書。”
“行,本王知道了。”北宸折鬆開了那個小太監,然後直接朝着那後面走去。
那個小太監看着北宸折的背影,有些詫異道:“王爺,奴才,奴才領着您去吧。”
“不用了。”蓮香上前一步,她對着那個小太監道:“你別跟着去了,王爺這會兒心急,去餓了也是搗亂。”
說完了這個話後,蓮香轉身就朝着前面走了去,跟上了北宸折的步伐。
那個小太監看着蓮香和北宸折的背影,他愣住了很久,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白手絹,這才反應了過來,剛纔他的頭被砸破了,這會兒疼痛纔來襲。
“好痛!”小太監齜牙咧嘴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然後趄趔着朝着邊上走去,去找一些簡單的藥材來敷傷。
畢竟這裡是太醫所,想要找到一些藥材,還是很簡單的。
那小太監去找藥材的時候,北宸折已經走到了太醫所後面的院子,太醫所裡面黑漆漆的,尤其是到了後院的位置更是黑乎乎的,當然,這會兒北宸折他們還走在一條長廊上,這長廊上只隱約掛着幾盞燈籠。
蓮香跟在了北宸折的身後,有些害怕的道:“王爺,怎麼這個地方,這麼黑乎乎的啊,剛纔那個小太監說的是這兒麼?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不會的。”這會兒對於北宸折來說,他壓根就沒有閒情樂趣去想別的事情,他現在就想趕緊去找個大夫,然後仔細檢查一下,看看他究竟有沒有中毒。
北宸折看向了身後的蓮香,然後道:“這個太醫所就這環境,那些老幫菜所在的地方,能有什麼好的。”
說完了這個話後,北宸折繼續要往前面走。
蓮香這會兒心裡有些害怕,但是她也不敢說別的,只能跟着北宸折繼續往前面走。
這個長廊的鏡頭有些黑漆漆的,每隔很遠才掛着一個燈籠,那紅燈籠在冷風中飄來蕩去,悽慘得嚇人。
蓮香在一旁看着,心裡也覺得恐怕,她立刻跟上了北宸折的步伐,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北宸折的手道:“王爺。”
北宸折沒有時間和心情去理會蓮香,甚至都未曾看蓮香一眼,就繼續往前走了。
蓮香沒有說別的話,只能跟着北宸折往前面走。
那個長廊是挺嚇人的,但是走過了那個長廊後,一個清幽的小院子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那個院子裡掛的燈籠也挺少的,但是在院子中心的桌子旁坐着一個穿着青布衣衫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身形頎長,他背對着北宸折和蓮香而坐,那脊樑骨筆直,手上拿着一卷書看得正是入神。
書桌上一盞青燈,在寒風中微微搖晃。
北宸折四處看了看,都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太醫身影,於是上前一步道:“你看見柳大人了麼?”
那個身影依舊不動。
北宸折怎麼說也是一個王爺,聽見了這個話後,一時之間火上心頭來了,直接上前一步,伸手狠狠的抓住了那個男人的肩膀道:“狗奴才,本王問你話呢?那個柳大人在哪兒?”
北宸折手上的力氣壓根就沒有小一分,但是那個大夫的身體壓根就沒有轉動一下。
過了片刻後,那大夫已經將這頁書給看完了,他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書,那清澈疏離的目光看向了北宸折和蓮香的位置,然後道:“我就是柳大人,這位王爺有什麼事情麼?”
北宸折和蓮香都很吃驚,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大夫,竟然這麼的年輕。
而且按照那個小太監的話說,這可是一個神醫啊。
“你就是柳大人?”北宸折有些不確信的再問了一遍。
和北宸折的壞脾氣相比,柳大人顯得特別的淡定和從容,他對着北宸折道:“王爺,臣就是柳從容。”
“你就是那個神醫?”北宸折不信的問道。
柳從容穿着一襲青衫,看上去壓根就不像是太醫,雖然說太醫的地位低下,而且一般都比較窮酸,但是也不至於穿成這個窮人的樣子。
柳從容沒有點頭,只是對着北宸折道:“說不上神醫二字,只不過正好會看一些疑難雜症罷了。”
柳從容的話說的很雲淡風輕,但是卻帶着一股從容鎮定。
北宸折不及多想了,就算是眼前的人不是柳大人,他也認了,畢竟現在御醫所裡,一個人都沒有。
於是北宸折直接對着柳從容道:“趕緊的,你幫本王把脈。”說完了這個話後,北宸折就坐在了柳從容的對面,然後對着柳從容伸出了一隻手。
柳從容淡淡的看了一眼北宸折,然後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北宸折的手上,北宸折這會兒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他緊緊的看着柳從容的位置。
過了片刻後,柳從容將手給放開了,北宸折連忙道:“怎麼樣了,本王究竟有什麼問題?”
“王爺,您是否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柳從容直接沉聲問道。
北宸折聽了這話後,心裡一緊,然後對着柳從容道:“你看出來什麼來了麼?趕緊和本王說說!”
和北宸折的緊張相比,柳從容似乎已經看慣了這一切。
他直接沉聲道:“不必慌張,因爲慌張也沒有用了。”他的從容淡定在北宸折看來卻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北宸折有些慍怒道:“你快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王爺,您中毒了。”柳從容直接看向了北宸折的位置,然後道:“而且,這個毒還不簡單,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