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你是罪惡的源頭,還不快快以死謝罪!”大家指着我,眼睛裡滴着血,充滿了仇恨和殺氣。
“對,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這樣多的慘劇發生,也不會有邪惡作祟,我確實該死!”我的心裡好像有一個聲音也在不斷的暗示我,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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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想到了一個詞。
打得過別人,打不過自己,多少歷史上的名人或者驍勇善戰,或者悲天憫人,可是最後都死在自己的性格上。
我也是一樣的,一種特別令人沮喪的悲涼感侵襲着我,漸漸的,我快要支持不住了。
怎麼沒有人來殺了我?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卻看到了杜冰懷裡的惑,不,是浮游,他正笑嘻嘻的看着我的眼睛。
是他,是他在蠱惑我!
不行,我不能沉溺在罪惡的自責中,天帝既然讓我重生,那就是有理由的,我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這裡,我趕緊用最後一絲力氣把髮箍摘了下來,清心石來到我的掌心。
一股清涼貫穿了我的五臟六腑,腦子也瞬間清醒了,我看到了劉尊滿意的笑容。
“浮游,你自己當年助紂爲虐,跟着共工妖言惑衆,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現在還想繼續爲非作歹?”我怒吼一聲,抽出至陽線。
我清楚的看到,浮游的眼中有明顯的懼怕之意。
“表姐,表姐,你饒了我,饒了我的孩子吧!你已經把我所有的親人都奪走了,還不肯答應我最後這個請求嗎?”杜冰剛纔還氣勢洶洶,言辭犀利的罵我,現在卻畫風一變,十足一個可憐的小女人,柔弱的母親形象。
怎麼辦?我不能就這樣殺了浮游,那樣一定會危及到杜冰的。
“杜冰,你別被這個妖物迷了心,他不是你的兒子,他是遠古時候的惡人啊!”我試圖讓杜冰清醒,鬆開了至陽線。
可是我的這個舉動讓劉尊冷笑了一聲。
他肯定是覺得我還傻乎乎的相信什麼大仁大義,因爲投鼠忌器不敢對浮游下手。
“不,他就是我的兒子,我懷孕的時候多麼辛苦你不知道嗎?我不能讓你害死他!”杜冰瘋狂的搖着頭,臉上淚水橫飛。
我嘆了一口氣:“你也不想想這怎麼可能?他才生下來幾天就能說能動,還能吃人,普通寶寶能做這樣的事情?”
杜冰看着我,眼裡無盡的哀怨:“那又怎樣?不管他是個什麼東西,都是我懷胎生出來的!上天給與我什麼,我就要欣然接受,哪一個母親會嫌棄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你的孩子,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真的是又氣又急,明知道杜冰被蠱惑,還是希望可以勸說她。
杜冰抹了一把淚水,重新變得冷若冰霜:“你這是在嫉妒我麼?你怕你的孩子不如他?”
“你!”我真是被她氣得啞口無言。
杜冰得意的笑着,吻着浮游難看的頭頂:“我的兒子是個曠世奇才,他天賦異稟,以後肯定是大有作爲的!”
有個狗屁作爲,他能做的就是殺人吃人,然後增長功力對付我而已!
但是我怎麼能跟杜冰解釋清楚,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是來害你的,等到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殺你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苦口婆心,杜冰呲之以鼻。
“你胡說,我的孩子最聽我的話,我們母子連心!沈冰,你省省吧,我不需要你來替我擔心,管好你自己!”
還能怎麼辦呢?
現在的杜冰不單純是因爲浮游而恨我,她還有那麼多解不開的怨恨存在心裡。
我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親人,而是仇人,不共戴天!
“小冰兒,你還跟她客氣什麼?”劉尊聽得眉毛都皺起來了,他對於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他不希望我再受到杜冰的言語傷害。
因爲他看出來,我很痛苦。
我想要幫助路一鳴,更想要保護好杜冰,可是她卻根本不領情。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給你肚子裡的孩子積點德吧,否則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人世間的太陽!”杜冰越說越難聽了,把詛咒掛在嘴邊,貼到我寶寶的身上。
劉尊很不耐煩:“動手吧!”
我極力的忍耐着,還心存僥倖,希望杜冰在關鍵時刻恢復理智,看清楚懷裡的孩子是個什麼樣的妖孽。
浮游看着我,又看看杜冰,然後把那條粗粗的流着綠色汁液的臍帶拿在手裡把玩着。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我殺了他,那麼杜冰也會死去。
“分離開來不就行了?”劉尊在我耳邊說。
我一愣,是啊,之前我不是也這樣打算來着?
看來是浮游的妖言讓我失去了判斷力,怎麼就忘記了把他從杜冰身體上分割出來了呢!
“用左手無名指做法嗎?”我怕浮游發現我心裡的想法,儘量不去想這個法子。
可是嘴裡說着,心裡不想,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口是心非也是很考驗人的!
“試試看,我會幫你的。”劉尊爲了我,放棄了他一貫的冷漠和狂傲而成爲我的支柱,不單是精神上的。
“好!”我緊緊的把至陽線纏繞在了左手的無名指上。
熱量源源不斷的從我心臟的位置涌了出來,我覺得身體開始發燙,以至於我的頭頂開始冒起了青煙。
至陽線閃閃發亮,有了蜂鳴,嗚嗚的響着,在空中陣陣起舞。
浮游害怕了,他躲在杜冰的懷裡,請求她的幫助。
而杜冰也滿臉的猙獰,一隻手抱着浮游,一隻手突然變長,揮舞着尖利的指甲向我抓來。
“小冰兒,小心!”劉尊一邊說,一邊替我擋住了杜冰的手,只輕輕一扭,那隻手就斷裂開來。
杜冰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我差點就心軟了。
幸好劉尊對我說:“放心,這是假的,她哪有那麼長的手!”
這時候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把清心石放進嘴裡,一種淡淡的苦澀讓我保持着絕對的清醒。
巴蛇本來就是靈物,刺溜一下就從鱗片裡鑽了出來,對我說:“主人你別有什麼顧慮,我來保護你的表妹!”
說完,她就飛到了杜冰的頭頂,一股細細的青藍色煙霧衝到了杜冰的七竅之中。
我看到杜冰頭一歪,昏了過去。
好,這樣我就可以放開手腳全力對付浮游了!
我輕彈無名指,至陽線就跟蜘蛛俠手裡的蛛絲一樣直射出去,一下就纏繞在了那條臍帶上,開始不斷的收緊。
浮游臉色大變,他推了推杜冰,發現沒有什麼反應,氣得怒喝一聲:“愚蠢的人類,要你何用!”
我看到他想要讓杜冰醒過來,就對巴蛇使了個眼色,巴蛇心領神會,尾巴一甩啪的一聲打在了浮游的頭上。
本來浮游纔剛剛出生幾天,雖然已經有了四五歲孩童的模樣,可是畢竟功力還沒有恢復,就算是吃了人,也不過是補充了一點水分而已,到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所以巴蛇這一下打得他是暈頭轉向,我的至陽線分成兩股,一股依然死死的纏着臍帶,一股飛進了浮游的鼻子裡。
我的無名指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只覺得一股潮溼陰冷的空氣順着至陽線開始了和我的對抗。
最要命的是,還伴隨着難聞的腥臭味道。
劉尊出手,封閉了我的嗅覺,這才讓我好過了一點。
我用自己的心臟給至陽線力量,纏繞着臍帶的那一段好像做手術用的止血鉗一樣割斷了杜冰給浮游的營養供給。
另一方面,浮游體內的陰魄被我抽了出來,在我的左手掌心形成了一個墨綠色的圓球。
浮游瘋狂的掙扎着,臉孔一會兒像個孩子,一會兒又像個老人,四肢抽搐,翻着白眼。
整個地下室裡,都是瀰漫開來的綠色濃煙,嗆得巴蛇都開始咳嗽起來。
我身邊的路一鳴還是跟雕像一樣,就讓他這樣吧,省得給我添亂。
“來了!”我大喝一聲,用了最大的力氣把至陽線的威力發揮出來,緊繃的臍帶一下就斷了。
連在杜冰身上的那一段軟綿綿的垂了下去,因爲有至陽線打成的結,所以裡面的汁液並沒有流出來。
“巴蛇!”
巴蛇乖巧的說:“我明白!”
她從口中吐出猩紅的信子,把那一段臍帶捲起來,釋放出真氣,把裡面的綠色不明物慢慢換成了鮮豔的血色。
太好了,杜冰現在已經跟浮游沒有了關係,而且她也正在恢復正常。
我放心的對付着浮游,看到他在空中跌宕起伏,哭爹喊娘,他的這一段臍帶沒有了束縛,那些綠色的東西被甩得到處都是。
而他的陰魄也幾乎全部都被我抽了出來,手裡的球變得越來越大,可是也越來越輕。
最後,浮游撲通一聲跌落在地上,蠕動着好像一個軟綿綿的垂死的章魚。
“可以了。”劉尊一直沒有插手,他這是在鍛鍊我的能力。
我只覺得一陣輕鬆,收回了至陽線。
杜冰只是流了幾滴血,那段臍帶也被她吸收到了體內,整個人看着完好無損。
浮游可就慘了,面目全非,身體收縮成一團皺皺巴巴的破抹布。
我把手裡的圓球遞給劉尊,突然覺得喉嚨一甜,竟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主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