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閉上了雙眼,她腦子裡,一一閃過這些天那些離她而去的家人,終於,她咬着牙,問了句:“父親,我想問一句,是不是在你的眼裡?除了你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說什麼?”這話白世宴有反應了,但是,那反應,卻僅僅只是對她言語上不敬的不悅和慍怒,根本沒有其他。
白明月看到,心底更加的涼了:“難道不是嗎?自從這幫人來了後,你爲了保全自己,把家裡所有人都推了出去,先是七姨娘,然後是二孃,現在又輪到了二姐,你說說,下一個會輪到誰?是不是我們三房了?還是府裡那幾個根本就沒成年的妹妹?”
“你給我閉嘴!”白世宴終於怒了:“你懂什麼?我如果不這麼做,那這白府就什麼都完了!”
完了?
白明月失望至極,反倒平靜了下來:“那現在跟完有什麼區別嗎?小末死了,七姨娘被掛在了城牆上,現在二孃和二姐也死了,老夫人也沒多大活頭了,這個家,還不夠完嗎?父親,以前,小七跟我說你薄情的時候,我還不相信,我想着說,我們都是你的孩子,你的家人,你就算再怎樣?你都不會丟下我們,可是,你看看現在,你都對我們做了什麼?”
“……”
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白世宴站在那裡,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唯一能看到他內心變化的是,就是那張漲成豬肝色的臉,還有,那雙盯着白明月氣急敗壞的眼睛。
是啊,她踩中他的痛處了呢,身爲一個男人,身爲一個當家之主,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不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子女,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再來當一個父親?當一個男人?
白明月含着熱淚望着他,見他被自己說的連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心底一傷心,那成串的淚水就跟珠子一樣滾了下來。
恰好這個時候,那邊等着孤聖的孤孱,一直站在那裡,聽到女孩的抽泣聲,他的目光便朝這邊望了過來:“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白明月一聽,頓時被嚇到兩行眼淚又生生的吞了回去:“父親——”
她還是條件反射般的躲在了面前這個剛剛被自己責問了一番的男人身後,不爲別的,就爲這是一個子女對一個父親依賴的天性。
白世宴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會吸引到那個畜牲的注意,也許是剛剛這女兒責問他的那些話,讓他心底也終於有了一絲羞愧,於是看到她靠過來,本能的,他就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
“大人,沒什麼,是那不成器的東西幹活不小心,被卑職喝斥了幾句。”
不成器的東西?
孤孱的目光,越過他的身後,朝躲着那個女孩身上望了過去,見那女孩容貌雖然看不見,但是側影卻是極好的,一身水綠羅裙將她那若影若現的身姿修飾的高挑清麗,而遠遠的,他還聞到了一股茉莉花香。
茉莉花香?
他想起了這段時間來,到這府上後,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物,包括他的飲食起居,都是那個叫三小姐的女孩在打理,而這個三小姐,便是他每次看見都能聞到一股茉莉花香的女孩,不由得,他笑了:“是你的三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