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兒正在全神貫注的看小寶表演的一個節目,凌之寒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對不起。”
顧莞兒回頭,看着他輪廓俊美的臉龐,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凌之寒的身子,朝她靠近了幾分,他壓低嗓音,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懷着小寶時,我不僅沒有疼惜,反而還那麼折騰你。你生了小寶後,我也沒有去看過一眼,你獨自將他撫養長大,還教育得那麼乖巧懂事,我既對不起你,也非常感激你。”
以前,他的確是個不稱職的父親,錯過了孩子的出生,孩子的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第一次行走,許多的第一次,他都錯過了。
顧莞兒看着他眼裡閃動着的遺憾與愧疚,鼻頭微酸,“其實當年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沒有跟你說過小寶是你兒子。”
“不,連二哥都早早看出來了,他也提醒過我,是我一口否決了你。”
顧莞兒難以置信的看着改變了許多的男人,要是換作以往,他肯定會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她身上,而現在,他竟然主動攬下一切,願意包容和諒解她。
她眼眶裡涌出薄薄的水霧,不想掉淚,她微微仰起小腦袋,“都已經過去那麼久的事了,你也別再提了。以後你多多陪伴小寶,也是能彌補他缺失的父愛的。”
“可你想過沒有,小寶最大的心願是什麼?”他看着她,眼裡涌動着令她招架不住的濃郁情愫。
顧莞兒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可是——
還來不及說什麼,又聽到他開口說道,“我現在也給不了你夫妻生活,咱倆在一起,正好配一對不是嗎?”
顧莞兒,“……”還可以這樣的嗎?
“我也不逼你,這事兒,你仔細考慮下吧!不是爲了你我,而是爲了孩子。”
顧莞兒看着他深邃迷人的桃花眼,她抿了抿脣瓣,沒有像以前一樣一口拒絕,她點點頭,“讓我想想吧!”
凌之寒緋薄的脣幾不可見的勾了勾。
她肯想想,就代表,她的心,動搖了。
果然啊,假裝和她一樣,心理有病,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被她歸爲同一類人後,容易被她接受一些!
……
最後一個節目,小寶拿着話筒,說是有驚喜送給大家。
舞臺上的燈再次暗了下來,沒一會兒,音樂聲響了起來。
顧莞兒看到原本站在她身後的男人,隨着燈光亮起的一瞬,出現在了舞臺上,她訝然不已。
他穿着白襯衣和黑西褲,拿着話筒走到了小寶身邊。
父子倆接下來,要一起表演一個魔術節目。
顧莞兒見此,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他們倆,什麼時候還會表演魔術了?可千萬別在舞臺上出糗啊!
他們表演的第一個魔術是鈔票變白紙。
全場觀衆鴉雀無聲,屏氣凝神,待他們看到鈔票真的變成白紙時,熱烈的掌聲響徹了整個禮堂。
顧莞兒一直緊繃的心絃,也微微鬆了下來。她沒料到,凌之寒還有兩把刷子。
至少,她和在場的觀衆一樣,看不出什麼破綻。
第二個表演是報紙盛水,當觀衆聽到報紙要將水包住,還不讓水流出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凌之寒將水倒進用報紙捲成的漏斗裡,然後將報紙往空中一扔,按住後將它展開,滴水不見,報紙也是乾的。
現場的氣氛,瞬間到了最高點。
掌聲與歡呼聲不斷。
凌之寒還有最後一個魔術表演,他從小寶手裡接過一張報紙,折成一個飛鴿的形狀後,裡面突然飛出了一隻白鴿。
現場又是一片歡呼。
凌之寒不知道跟飛鴿說了什麼,顧莞兒看到飛鴿突然朝她的方向飛了過來,心臟,一陣突突直跳。
飛鴿落到了她的肩膀上,顧莞兒見它腿部綁了張小紙條,她將紙條拿了出來。
飛鴿迅速飛了回去。
顧莞兒打開紙條,上面是三個字。
原諒我。
顧莞兒眼眶一溼。
她捂住嘴巴,胸口裡涌出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
這男人,費盡心思表演魔術節目,就是爲了讓她原諒他麼?
他很用心,也讓她有點感動。
吸了吸鼻子,顧莞兒擦掉從眼角滑落出來的淚水,朝禮堂後臺走去。
小寶和凌之寒一回到後臺,就看了顧莞兒。
小寶異常的興奮,“爹地,媽咪過來了,是不是代表她原諒你了啊?”
凌之寒眉眼深深的看向顧莞兒,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收緊。
就算遇到再大事情也處變不驚的他,這會兒,有點緊張,同時,也有點期待。
顧莞兒眼眶紅紅的看着一大一小,表情神同步的父子兩。她深吸了口氣,聲音微噎的說道,“爲了小寶,我可以和你再試試,只是,我們的情況——”
凌之寒激動的打斷顧莞兒,“只要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算我們情況特殊,也沒有關係!你肯重新回到我身邊就好!”
“我…願意再努力的試一次,要是到最後還是過了心裡那個坎,我們就好聚好散,行嗎?”
凌之寒打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都聽你的。”
顧莞兒還來不及說什麼,凌之寒就將小寶抱起來舉到頭頂,興奮的轉了幾個圈。
顧莞兒見此,有些擔憂的道,“你別這樣舉他了,他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別摔到了——”
“媽咪沒事的,爹地力氣大,他不會讓我摔倒的。”小寶咯咯大笑。
顧莞兒被他們父子倆的歡聲笑語感染,嘴角不禁揚起了愉悅的笑意。
……
回宿舍的途中,顧莞兒和凌之寒左右手牽着小寶,氣氛,十分輕鬆美好。
在顧莞兒印象裡,他們一家三口,這樣說說笑笑,手牽手走在一起,還是第一次。
以前她從不敢幻想這樣的畫面,尤其在好幾次dna鑑定結果顯示小寶不是凌之寒兒子之後。
看着兒子幸福開心的笑容,顧莞兒眼神寵溺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擔憂。
要是凌之寒身體恢復了,而她,還沒有跨過那道障礙,他真的能忍受無-性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