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沒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麼久。意識喪失,只有呼吸和心跳,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植物人吧
回到起遊輪上發生的事情,還像是昨天一樣。
雙眼沒有焦聚的大睜着,夏晚晴嘴角輕輕扯了扯,她沒想到上蒼還挺眷顧她的,六年後,又讓她醒了過來。
“當時醫生說你醒過來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是島主讓我們堅持給你講故事,讀新聞,放電視,還不斷給你全身按摩,才讓你肌肉沒有萎~縮。”
夏晚晴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雙脣,“你們島主是救我的人嗎對了,和我一起在遊輪上有個叫慕澈的,你知道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島主只帶你回來,你說的那個人我不清楚。”護工端着杯水來到病牀邊,她按了牀頭的鈴後,將吸管塞進夏晚晴的嘴裡,“醫生馬上就過過來替你檢查,你先喝點水。”
夏晚晴吸了口水後,眨了眨眼,依舊一片漆黑。
護工就在身邊喂她喝水,就算是晚上,也不可能不開燈吧
夏晚晴擰了擰秀眉,削瘦的小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慌亂和惶恐,“我頭又開始疼了,還有,我爲什麼看不見我失明瞭嗎”
護工端走水杯,拿手在夏晚晴眼前晃了晃,發現她確實看不到,連忙說道,“這個需要問醫生,你先不要急,等醫生來給你檢查就知道了”
夏晚晴心裡還有許多疑問,但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沒一會兒,又閉上眼睛沉睡過去。
再次醒過來,眼前還是一片黑暗。
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病牀邊站着一個人。而且,還帶着一股冷冽的壓迫感,明顯不是之前那個溫柔耐心的護工。
想到護工說的島主,夏晚晴脣瓣嚅了嚅,“你是救了我,還一直出費用讓人照顧我的島主”
男人盯着削瘦得看不到幾兩肉的女人,她一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空洞而茫然,沒有任何色彩,就現在她這副樣貌來說,也談不上漂亮,畢竟昏睡的時間太久,又瘦又沒有血色,看着還有點滲人。
不過,她現在醒了,只要好好養着,還是能恢復的。
“我是厲司南,還有印象嗎”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傳來。
夏晚晴抿了抿脣瓣,她搖搖頭,“不好意思,我沒有印象了”
“你沒印象了也正常,畢竟,距離我們見過面,已經差不多十三年了。”男人擡起頭,指尖輕撫過她額頭上一道淡淡的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痕跡的疤,“顧子笙是我師弟,當年你和他在一起時,他帶着你去參加過一次聚會,我是那個時候認識你的”
時間太久,夏晚晴確實沒什麼印象了。
男人的指從她額頭上收了回來,“你命挺大,也挺幸運的,遊輪出事當晚,我的船正好在附近。我一共救了十個人,最後,就只有你還活着。”
夏晚晴的心,顫了顫,“那慕澈學長呢”
“我說了,救的十個人中,只有你還活着。”
夏晚晴眼眶一熱,雙脣哆嗦得厲害,“那你救的人中,有沒有一個叫慕澈的”
“我只認識你,其他人都不認識。”男人的聲
音帶着淡漠,言下之意,別人的生死,他並不在乎。
“那你通知了我的家人沒有他們知道我還活着嗎”
男人低低冷冷的笑了聲,“夏小姐,你真將我當成救世主要不是你以前是阿笙喜歡過的人,你以爲我會花心思在你身上”
夏晚晴從男人的口氣中,聽出他和顧子笙關係很要好。
她咬了下脣瓣,“謝謝你看在阿笙哥的面子上救了我,等我康復後,我會出去工作還你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費用。”
“你現在眼睛都看不到,怎麼出去工作”
夏晚晴,“”
“等你能下地走路後,我帶你出國做更詳細的檢查。”
夏晚晴太陽穴抽抽的疼,“出國現在我在哪裡哪個國家”
“你在我的島嶼上,這裡叫瀛島,我是島主這裡不到一萬人,醫療條件一般,比不上發達國家。”
夏晚晴閉了閉眼,“能不能給我家裡打個電話”
“夏小姐,我再重複一遍,我是看在阿笙的面子上,讓你好好活着。其他事情,比如你家人擔不擔心,都與我無關”
夏晚晴雖然感激這個男人救了她,但同時,也覺得他冷血得令人牙癢癢
爲了能儘快下牀,聯繫到自己家人,夏晚晴積極配合醫護人員的治療,除了眼睛依舊看不到,一段時間後,她蒼白的臉龐有了生命的紅暈,也能下牀走路了。
不過醫生也說了,就算恢復得再好,因爲在海里泡過,也落下了病根,只要陰雨天氣,她的各個關節就會痛得厲害。
但夏晚晴並不在意,相比失去生命,上蒼還是眷顧她的。
三天前,厲司南已經將她從醫院接到了他家裡,他派了護工和保鏢,二十四小時照顧和跟着她。
夏晚晴不知道厲司南爲什麼要派保鏢,她在瀛島上人生地不熟,難不成還有人謀害她不成
謀害
夏晚晴突然想到遊輪出事前,她聽到的對話。
遊輪會出事,是人爲的
“在想什麼”一道低沉冰冷的嗓音從耳畔響起,夏晚晴嚇了一跳,沒有焦聚的眸子朝聲音方向望去,“沒什麼。”
“昨晚休息好了嗎”
“嗯。”
“那好,我們現在啓程去看眼睛。”
“去哪裡看”
“出國。”
夏晚晴問他是哪個國家,但厲司南沒有告訴她。
漫長的飛行過後,夏晚晴跟着厲司南從私人飛機上下來。
夏晚晴不知道厲司機將專機停到了哪裡,他帶着她下飛機後又上了一輛轎車。
厲司南開始在吞雲吐霧,夏晚晴現在聞不得煙味,不停地咳嗽起來。厲司南將車窗降下,經過一處廣場時,夏晚晴聽到了都城晚間新聞六個字眼。
都城,都城
他們竟然到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