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必然不會讓承乾知道的!”繁亂的雨滴聲把許若風的話語漸漸的淹沒。
白荷吃了東西之後,便沉沉的睡着了,在夢裡,她似乎感受到燕承乾對她的點滴溫柔,轉而,突然他變得幽怨起來,怨她不該就這麼離他而去。
“我也不想的!”白荷哭着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只看到無盡的夜,以及外面依然電閃雷鳴。
“你心裡難過,我又何嘗不是?”白荷擦一擦眼角的淚水,擡起頭,便看到窗外那沉沉的黑夜,濃濃的孤寂和落寞襲上了心頭。
到了第二日,許若風如約而至,看着她的傷口恢復的很好,不由得神情也輕鬆了許多。
“許先生,謝謝你!”白荷低聲對着許若風說道。
“別再說謝了,我也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許若風凝眉說道。
“許先生是在替花琉璃贖罪嗎?”白荷良久幽幽的問道。
“什麼?”許若風臉色一沉,原本包紮的手瞬間就停了下來。
“許先生,我說的不對?”白荷的嘴角噙了一抹冷笑。
“你想多了!”許若風淡淡的開口說道。
“我想多了,那你是爲了什麼救我?”白荷冷冷的逼視着許若風。
“救死扶傷是醫者的本能!”許若風低頭說道。
“是嗎?許先生,你倒是真的是好人,普天之下,傷者多了去了,怎麼偏偏只救我一個?”白荷咄咄逼人的看着許若風。
“我該走了!”許若風看她一眼,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轉身便打算離去。
“你不許走!”白荷任性的跳下了木榻,展開雙臂擋在了許若風的身旁。
“你還想怎麼樣?”許若風眼神複雜的看着白荷。
“你告訴我原因,是不是在爲她贖罪?”白荷固執的問道。
“她是她,我是我,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許若風淡漠的開口說道。
“是嗎?如果我告訴你,你救了我,便是在這個世界上爲她又添了一個死敵,你會怎麼樣想呢?”白荷幽冷的笑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想必白荷姑娘比我清楚吧?”許若風沉吟了許久才艱澀的開口道。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若不是因爲她,我娘也不會被賜死,而我娘也不會背井離鄉到了東吳,遇人不淑,這一切的因,都是因爲那個女人!”白荷語調尖銳的說道。
“白荷姑娘,你總是把仇恨強加在別人的身上,你在責怪別人的同時,是否有想過,你們白家做過多少傷害別人的事情呢?”許若風殷切的說道。
“我不管,現在家破人亡的是我們白家,而那個女人卻生活的如此富足優越,她爲何要得到這樣的結果,我們白家又何曾做錯了什麼?”白荷冷笑着說道。
“白荷,你殺不了她的!”許若風良久嘆息道。
“你以爲我殺她是以卵擊石嗎?”白荷苦笑道。
“你以爲呢?”許若風冷冷的睨她一眼。
“即便是以卵擊石,飛蛾撲火,我也寧願一試!”白荷冷厲的說道。
“我會先殺了你!”許若風凌厲的眼神落在了白荷的身上。
“你殺啊,反正我這條命是你救得,你現在就殺了我吧!”白荷突然從木榻上跳了起來,衝到了許若風的身旁,那沉黑的眼神裡帶了濃烈的恨意。
“白荷,你瘋了!”許若風一把推開她,皺眉瞪着她。
“我瘋了?還是許先生你瘋了?如果那個女人知道了她今生唯一的死敵。竟是她最信任的人所救,你猜她會怎麼樣?不對!”白荷搖着蒼白的手指冷笑着說道。
“她會傷心到死吧?傷心到死也不至於呢,而是會失望透頂吧?她的哥哥,她至親至愛的人!”白荷說完,竟是瘋狂的大笑起來。
“白荷,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許若風冷聲道。
“拭目以待!”白荷小小的下巴倔強的擡着,眼神落在了那林木被雨水洗刷過後的狼藉,只聽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清晰的傳來。
“誰?”許若風臉色一凝,往外看去,只見來的正是神色焦急的燕承乾。
“舅舅!”那燕承乾一看到了許若風,便三步並兩步的衝了進來。
“承乾你怎的來了?”許若風疑惑的看向了燕承乾,審視的目光落在了白荷的身上。
“舅舅謝謝你救了白荷!”燕承乾一把將白荷抱在了懷裡,跪在地上說道。
“承乾,你還沒告訴我,你如何找到這裡的!”許若風固執的問道。
“舅舅,是山下的獵戶告訴承乾的!”燕承乾低聲說道。
“是你?”許若風目光灼灼的掃視着白荷。
“又如何?”白荷笑吟吟的看向許若風。
“舅舅!”燕承乾拉長了聲音,拽住許若風的胳膊,臉上滿是懇求之色。
“你母妃定然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許若風悵然道。
“舅舅母妃已經是同意了的,她說只要我找到了白荷,便讓我帶她回宮,這真的是她說的!”燕承乾急切的說道。
許若風負手而立,看着燕承乾將白荷護在了身後,他知道,此時,他已經無力阻止什麼。
“白荷,我接你回宮!”燕承乾回頭看着白荷,深情款款。
琉璃閣裡,白荷已經換了一身宮裝,她跪在地上,手裡拿了一杯茶盞,不敢擡頭,而她的身旁,同樣跪着的是燕承乾,以及在選妃的時候,被燕承乾相中的劉墜兒。
“母妃,請喝茶!”燕承乾的目光落在了白荷那略微帶了蒼白的小臉上,滿眼都是心疼和歡喜。
花琉璃接過了茶盞,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柔聲道:“既然承乾將你尋了回來,本宮也不會再阻攔這件婚事,但是承乾將來會是大燕的皇帝,以你的身份,恐怕不適合!”
“民女知道,民女只願意能伴在太子身邊,至於名分,不要也罷!”白荷幽幽的說道。
“怎麼能委屈了你?”燕承乾心疼的握住了白荷有些冰涼的手。
“按聖上的意思,這皇子妃,便是墜兒吧,你呢,白姓斷然是不能要的,你覺得如何?”花琉璃看向了白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