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往黑山,幾乎沒有遇到多少人類。天魔入侵黑地之域的大戰,許多人類戰死。
因爲可以預測危險和隱藏行蹤,聶飛一路有驚無險地來到黑山。
這裡是他飛昇之地,觸景生情下不由在謝天覺自爆之地默哀。
許久,等他從默哀中回過神來,發現身後站着那個要他去取白水的人。
白衣白靴,白髮白眉,白的皮膚,搖闃白色摺扇。
“你那個玉瓶,可是我要的白水?”白衣人問話時,難掩臉上喜色。
“是。”聶飛回答。
白衣人仔細打量聶飛,說道:“你才九重天,就能前往莽夕之域去回白水,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聶飛將樹枝伸向白衣人,那樹枝上綁着的玉瓶,就在白衣人觸手可及的地方。
“是不是你得到了白水,我的承諾就會自行解除?還是需要你來解除?”
白衣人搖着摺扇,並沒有馬上接手玉瓶。
“如果這玉瓶裡真是白水,你的承諾自然會自行解除。這就是報恩因果道則的奇妙之處。當然,如果你不信,我確認這裡面是白水後,會親口解除。”
“你拿走吧,這玉瓶裡就是你要的白水。”
白衣人還是沒有拿,搖着摺扇問聶飛:“你爲何這樣做?”
他指的是將玉瓶綁在樹枝上。
“你想要得到的白水,在我想來必定是了不起的東西。我聽說黑霧沼澤的沼澤可以讓人喪失功力,黑霧又可以隔絕神識,我不知道白水會有什麼特別,不敢觸碰。”
白衣人明白了,說道:“所以你事先將玉瓶綁在樹枝上,用樹枝代替手,伸進去取水。然後連蓋玉瓶蓋子,你都要用樹枝幫忙?”
“對。”聶飛回答。
“嘖嘖,你還真是謹慎啊。不如你說說,是怎麼找到白水之地,取到白水的?”
聶飛將在莽夕之域的過程說了一遍,包括滋溜兔他們,聶飛也說了。
白衣人聽後頻頻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是長生樹告訴你白水之地在哪裡,所以你才能找到白水之地,所以你纔不會受到攻擊。”
“長生樹,這是一個大妖啊。活了有上億年了吧,是個老妖了。”白衣人感嘆。
“可惜啊,長生樹至今還是沒能成爲天尊。”他想了想又說道:“也許長生樹已經是天尊了,卻沒能成爲帝尊。”
“帝尊啊,誰不想呢?我也想得很啊。”
白衣人收了摺扇,伸出手握住玉瓶。在白衣人的手觸碰玉瓶的瞬間,那綁在玉瓶上的繩子自行解開。
白衣人如同捧着寶貝一樣般捧着玉瓶,小心地、輕輕地打開玉瓶的蓋子。
裡面有水,白色的水。
白衣人感受到白水的氣息,點頭說道:“不錯,確實是白水,你做得很好。”
“現在,你已經完成對我的承諾,你我再無因果。你已經完成報恩,恩誓已了,你不用再受誓言約束和懲罰。你,離開黑山吧。”
“走遠點,越遠越好。”
聶飛點頭。他已經感覺得到,一條連着他的無形的線怦然而斷。他知道,那根線就是恩情因果線所承載的誓言。
系統也明確告訴聶飛,誓言約束解除。
聶飛立即飛離黑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自己此刻身體比以前輕了許多。似乎少了沉重的牽絆,能夠飛得更快,出刀應該會更快,力量應該會更大。
而那九重天,居然就在他飛離黑山之時,升至十重天。
白衣人看着聶飛走,看着聶飛遠去,直到他看不見聶飛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人舉着玉瓶放聲大笑,笑得整個黑山上所有的鳥獸魚蟲身軟不能動,笑得黑山裡面所有的兇獸、魔獸,皆伏在地上不敢動彈。
“白水啊白水,終究還是我先得到你!”
“有黑就有白,有陰就有陽。陰陽若互補,合一成正元。”
“帝尊,我成定了!”
白衣人全身突然一變,由白變黑。白衣白靴變成黑衣黑靴,白髮白眉變成黑髮黑眉,白色皮膚也變成黑色皮膚。
總之,這個白衣人,完完全全變成一個黑色的人。全身上下一片黑,裡裡外外都是黑。
連眼白也是黑的,牙齒都是黑的。
他的身上散發着妖氣,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妖!
黑妖一仰頭,就將玉瓶裡的白水全部倒入口中。
隨後,他的身影消失不見。
接着,大地在顫抖。黑山上的所有植物變成飛灰,黑山上所有生物化爲飛灰。
不管是花鳥魚蟲飛禽走獸,還是兇獸魔獸,任你多少重天,皆化飛灰。
黑山動了,整個黑山動了!
方圓百里千里的黑山,全部如波浪一樣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莽夕之域,在長生樹附近的太陽花妖樊麗和樊美,突然從地裡走出來。
她倆同時化形出腳,根鬚變成她們的腳,她們可以離地行走。
“媽媽,你看你看,我可以行走了!你也可以行走了!”
“樊麗,樊媽媽,你們可以自己行走了?太好了,太好了!”滋溜兔高興地一蹦一跳。
石頭怪飛過來,靜靜地看着三個興奮地跳起來的小夥伴。
藏頭鳥也跑過來,繞着太陽花妖跑。
“媽媽,媽媽,你看你看,我還會跳呢!”樊麗學着滋溜兔的樣子蹦蹦跳跳。
“哈哈,樊麗,你也會跳了,我倆比比看,看誰跳得高!”滋溜兔高興地和樊麗比跳。
花妖當然沒有滋溜兔跳得高。
“傻孩子,你是花妖,怎麼可能比生來就會跳的滋溜兔跳得高呢。”樊美樂道。
她沒有阻止女兒跳,甚至自己也輕盈地跳了幾下。
“樊麗樊麗,你會不會跑!”藏頭鳥還在繞圈跑,爲自己夥伴高興。
“我當然會跑了,我和你賽跑,看誰跑得快!”樊麗說。
樊美說道:“不要跑,先去向長生樹道謝。如果沒有他治好我們的病,如果不是在他的地界生長,我們怎麼可能化形出雙腳,可以自由行走。”
“好啊,媽媽,我們就比賽看誰先跑到長生樹那裡!”
樊麗興奮地拉着藏頭鳥和滋溜兔。
“我們一起賽跑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朵自由行走的花!”
“賽跑!賽跑!”滋溜兔雙腳不停地原地跑步。“吳鋼,你也一起跑。”
“好!”石頭怪答應。
“但是,你不許超過我們,因爲你已經是十二重天。”滋溜兔又強調。
“好。”石頭怪答應,一點意見和怨言也沒有。
他們排成一排,面對長生樹的方向。
“一、二、三、跑!”滋溜兔發號施令,喊完她立即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