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決小心翼翼的潛行者,有好幾次當他剛剛踏進密林之中時天空之上便會出現一片巨大的陰影,恐怖的怪鳥帶着震耳欲聾的長嘯劃過蒼穹,橫空而過……
伴隨着凌決的不斷深入,古森中越發的人跡罕至。原始的古老風貌好似從遠古就是這般,從未發生過改變。
古老的草叢散佈,不斷有猿啼虎嘯從未知的深處傳來,既有兇殘異常的猛禽,也有詭異的魔獸,各種怪獸層出不窮。
凌決微微停下了腳步,透過層層的枝葉看向遠處的天空,判斷着此時的時間。自從和那個男子離開已經有三日的時間了,那個傢伙應該已經被古森中的猛獸襲擊吞吃入腹了吧。
嘿嘿,凌決冷笑。經過三年宛如魔淵般的殘酷歷練,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少年了。
不殺你,呵呵!
怎麼可能,在最初的歷練時刻凌決就曾經犯下過這樣的錯誤。當初就是因爲可憐對方,再加上一點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突然心軟,放過了那個傢伙。
然而令自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下一下子如同捅下了馬蜂窩一般。
那個傢伙非但沒有絲毫的感恩之心,反而在回去後召集了衆多的夥伴,更是召集了無數凌決的敵人將凌決徹底的包圍。
那場戰役是凌決三年曆練期間所遭遇過最大危機之一。一個人面對數千人的攔路堵截,每一個人都是有着將之徹底殺死的野心。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接連三個月的逃亡之路。
無數次的浴血奮戰,就連凌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多少次的傷,留了多少的血,他只知道自己必須不停的砍殺,和對方拼命,和對方比不要命,因爲只有自己更加的不要命,自己纔可能保住命。
最終的最終,凌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只是突然有一天。追捕自己的人全都不見了,所有的人好像都被自己一一磨死,以一人生生的將數千人給磨死了。
這也造就當時的血色惡魔之名。
凌決唯一記得清楚的是,當初自己再次將拳頭橫在那個人面前之時那人醜惡的嘴臉。
他竟然直接嚇得當場失禁,眼淚鼻涕流的稀里嘩啦,不停的跪拜在地上,不停的求饒,不停的說錯了。
“錯了!你錯了嗎?”
凌決很清楚當時自己的每一句話。
“真正錯的不是你,而是我。我不應該這樣的天真,這樣的愚蠢。”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殘酷到了極點的世界,像我這樣的天真活該被嘲笑,被愚弄。我竟然還懷有什麼憐憫之心,對你們這些人手下留情。”
“既然這個世界對待我是這樣的殘酷,那麼我爲何還要對這個世界抱有憐憫之心。”
“殘酷,又有誰不會!”
“從今天起,那個天真的凌決就此死亡。長存於世界的只有我——血色惡魔凌決。”
“我就是魔,我何以懼天!!!”
凌決狂笑,肉體之力全面爆發,竟然直接將此人震成一灘肉泥。到處四濺的肉沫出現在所有人的瞳孔之中。
血色惡魔凌決就此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
凌決的眼神逐漸迴轉,自己的心神也從回憶中收了回來。心中冷笑不已。
那個男人就沒有欺騙自己嗎?話語中不經意的漏洞,點點的語言漏洞就真的以爲自己聽不出來嗎?
只不過是經過自己判斷有些東西就算從他的嘴中知曉了也沒有絲毫的益處,而且焱靈對於那裡的情況好像更加的清楚,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傢伙上浪費時間。
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在連續一日的趕路之後。凌決終於到達了這古森之中最爲原始的地域。這裡樹木叢生,百草古怪,說不定就會蹦出什麼從未見過的奇異植株,幾乎從未有人達到過這片地方。
在這片最爲原始的地域之中,凌決逐漸感覺到了這裡的異常。這裡好像各外的安靜,就在之前的古森之中都會時而不斷地冒出鳥鳴獸嘯,這片地域之中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偌大山林之中竟然沒有一隻鳥獸。
凌決有些頭皮發麻,所有的異象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而這種情況顯然並不是什麼正常的情況。他的眉頭緊鎖,很顯然這個地方有些古怪,很有可能會出現可怕的東西。
凌決強行忍住內心的驚懼,開始一邊在心中呼喚焱靈在另一邊繼續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大約又走出了幾裡山路之後,山地漸漸地開闊起來,林木變得越來越少,開始出現大片的空曠的地面,應該離這片古森的邊緣不太遠了。
凌決繼續小心翼翼的潛行,不過腳底下的步伐不知道放慢了多少倍。山地愈發的平坦,前方隱隱間有着光芒閃爍,耳旁邊也能聽到那隆隆的巨響之聲。似是一條巨大的河流,不知從何淌出,又流向何處。
凌決有些欣喜,畢竟一路之間全是一成不變的古老林木,終於在眼前出現一條奔涌的河流,任誰都不由自己的興奮異常。
“嘿嘿,小子高興什麼,好好看清楚,那個可不是一般的河流。”
焱靈終於從盤坐中甦醒過來,開口提醒着凌決。
不是一般的河流,凌決有些愕然。雙目圓睜,極力望去。
遠遠地天穹之上,有着一條長河散發着璀璨的光芒,伴隨着浩蕩的聲勢,順着河道奔涌而下。
這條長河異常的寬大,就凌決此時而言,距離那條長河還有足足幾十裡的距離,但是仍能清清楚楚的將這雄偉的一幕收入眼中。
“這!”凌決有些不解,如果真是要說的話,這條河流只是異常的宏偉浩大而已,並沒有什麼過多異常。
“哎。”焱靈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緩緩地解釋道:“你雖然心智已經足夠,但是所經歷過的太少了,所以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你不要用眼去看,眼睛看到的只是表面。用心,打開內心之眼去看,破除一切的幻象,看出它真正的本相。”
“內心之眼?”凌決有些迷茫,不知道焱靈所說的到底是什麼。他嘗試着閉上雙眼,用精神力外放去體味周圍的一切,卻是毫無所獲,只有黑茫茫的一片,根本體會不到焱靈所講的破除虛像,看出實質。
“算了,還是由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注意好好體悟這種感覺,銘記於心底,以便以後自己修煉出心眼。”焱靈在凌決的玄機門戶中說道,盤坐在火焰蓮座的嬌軀猛地一顫,一道清光瞬間閃爍而出,進入凌決的心神之中。
凌決只感覺額間一痛,腦袋之中彷彿多出了什麼一般。冥冥的彷彿對這個世界多出了一絲聯繫,一條若有若無的線建立在凌決與世界之間。
凌決依舊緊閉着雙眼,努力地於黑暗之中尋找着光明。最初完全漆黑的世界有了些許的變化,黑暗開始逐漸的減弱,漸漸地變爲灰白,然後是濛濛一片的白霧,看不真切。
凌決努力地看清眼前的一切,他感覺自己在不住地張大着雙眼,拼命的去看着。
功夫不負有心人,隨着時間的流逝,眼前的白霧也最終散去。自己所感知到的世界也是愈加的清晰,變得更加充滿色彩。
一個全新的世界出現在凌決的腦海之中。
不斷漂浮着的靈子,從未見過的奇異天空,莫名流轉的黑白二氣以及那有些虛幻的詭異扭曲。凌決感到震撼,這就是心眼所看到的世界嗎?簡直和自己平常所見到世界全然不同。
原來世界是這樣具有多面性的,只不過是每個人站立的高度不同而已,所看到的事物也就不同。
“別感悟人生了,趕緊眺望長河要緊。畢竟你這只是藉助我的力量,時間上是有限制的,不然對於你以後心眼的開發是有壞處的。”焱靈急急的催促道,凌決不再猶豫,將心眼的目光,投射到了奔涌長河的方向。
“這,這是什麼?”
凌決震驚,不可思議的望着天穹,這一幕讓他震撼。
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景象出現在凌決的瞳孔之中。昏暗的天穹上,一條血色長河踏空而來,充斥着磅礴的黑氣,流淌向未知的遠方。
它的浩大遠不止先前那般,如詭異的血色銀河,閃爍的詭異的銀光,攝人心魄。
凌決連忙縱越,找了一顆較爲高大的樹木,站立於樹尖,將血色長河的一切收於眼底。
如此巨大的長河,河水竟沒有絲毫的波瀾。平靜的河面之上如同死物一般,冷寂的令人可怕。
而且凌決這纔看出那條長河並不是一味地血色,於河道的正中央,一道詭異的黑色正平緩的流淌着。就像是出行的君王,所有的血色只不過是君王的僕從罷了。
“那是…!”
凌決發現了一見更爲可怕的事,在那不斷流淌的黑色河流之中,莫名間竟有着一些屍體在沉浮。
屍體的服飾古老,至少是凌決從未見過的樣式,與河流之間不住地翻涌。顯然這些屍體的主人已經死去多年,甚至千年。千年時間屍體仍舊未腐。這很有可能是傳奇強者的古屍。
凌決感到一陣惡寒,這條河流究竟是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