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蕭夜天一行平平淡淡的在江州省幾個地市調研,一點關心有疑點案子的跡象都沒有,這讓扈副書記很是不解,另外他也通過自己的渠道瞭解到華京中紀委那邊的情況,也是沒有一點動靜,扈副書記有些坐不住了,這一夜來到成部長的家中請教。
成部長也對蕭夜天等人的情況很是不解,思索了片刻後說道:“老扈,先別急嘛,這才幾天呢,蕭夜天他們也得進一步覈實嘛。”
“部長,可從這幾日陪同蕭夜天他們調研的情況來看,他們並沒有涉及那些案子啊。”扈副書記說道。
“切,這些案子都是大案,蕭夜天他們能明目張膽的核實嗎?”成部長嗤聲說道。
“哦,也是啊,部長,看來我真的是太急躁了、沉不住氣啊。”扈副書記訕訕的說道。
這時,成部長的手機響了,一愣之後成部長立刻取來一看,然後迅速起身到書房去接聽了,扈副書記臉色一凜,端直着身體正襟危坐,靜待成部長把電話接完,五分鐘後成部長從書房出來,扈副書記見其神情黯然,心裡不由的緊張起來,卻也不敢胡自亂問。
成部長坐下後點了一支菸,悶頭深吸了數口後對扈副書記說道:“老扈,放棄原有的想法吧,上頭已經確定人選了,明日中組部就有人前來宣佈任命。”
“呃,啊,部長,這...這是怎麼回事,是...是誰啊?”扈副書記結結巴巴的說道,臉上先後閃過驚愕、不甘、焦慮、甚至憤怒之色。
“是黃敢當。”成部長說道。
“沒...沒想到竟然被他橫插一腳了啊。”扈副書記咬牙嘆息道。
“應該說是被蒙向東捷足先登了。”成部長說道。
“部長,難道連糜書記都搶不過蒙向東嗎?”扈副書記問道。
“糜書記會去搶嗎?”成部長反問道。
“部長,難道外界傳說糜書記來年要調往華京任職是真的?”扈副書記再問道。
“一開始我也不確定,但通過看糜書記對此事的態度後基本上可以斷定傳言是真的了。”成部長說道。
“那...那將來蒙向東會不會成爲省委書記了呢?”扈副書記又問道。
“你說呢?”成部長再一次反問道。
“部長,如此一來蒙向東豈不是真的要一手遮天了啊。”扈副書記長嘆道。
成部長沉默不語,接着,又聽扈副書記大叫道:“部長,那...那我上次塞給蕭夜天的材料怎麼辦呢?”
成部長一愣,身體一震,接着又緩和下來,吸了口煙後悠悠的說道:“或許你之前說的沒錯,蕭夜天根本沒有太過關心那些案子的事。”
“部長,這可是他再次立功的大好機會呀,他怎麼可能放過呢?”扈副書記訝然問道。
“呵呵,老扈,年初中紀委不是組織了一次領導幹部瀆職行爲檢查嗎,檢查的內容就包括已偵結的案子,當時來我們這裡檢查這一塊的是案件監督管理室三處的同志,他們當時都沒有發現這些案子有疑點,更沒有查出來,現在蕭夜天一來就查出了,豈不是打同僚們的臉嗎,再往深入一點講,三處在檢查中存在走過場、應查出而未查出問題,這可就是失職了,三處得承擔責任的,或許蕭夜天就在考慮或顧及這一問題吧。”成部長分析道。
“嗯,可能是這樣,部長,還是您分析的透徹啊。”扈副書記拍了成部長一記馬屁。
成部長擺手說道:“不過呢,我還是希望蕭夜天能夠捅出這些案子的。”
“部長,爲什...哦,部長,我明白了,只要蕭夜天把這些問題捅出,老黨就難逃厄運,副書記的位子就空出來了,部長您還是可以上位的啊。”扈副書記恍然道。
成部長點了點頭後說道:“我若能上位,你進步的機會就更大了,雖然暫時不能一步到位成爲常委,卻也能爭取把你的級別先弄上去,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因爲我的老闆交給我的最主要任務就是我能夠先拿下副書記的位子,到時我在老闆面前說話的分量就更重了,非常委的副部級,老闆還是很容易辦到的。”
“部長,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還請您指示。”扈副書記激動不已,卻也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既然你與紀委書記的位子無緣了,那些證據原件留着也沒什麼用處了,都給蕭夜天悄悄送去吧,既能再添一把火,也能省卻他們再覈實的時間。”成部長說道。
“部長,省下了覈實的時間,老黨落馬就更快了,是吧?”扈副書記笑問道。
“正是。”成部長笑眯眯的點頭說道。
“是。”扈副書記應道,接着又“哦”了一聲後問道:“部長,是將全部證據原件都給蕭夜天嗎?”
“唔,你上次給蕭夜天多少材料了?”成部長盯着扈副書記問道。
“只送了一半啊。”扈副書記訝然說道。
“這...這,你怎麼只送一半呢,難怪蕭夜天沒什麼動靜,看來是分量不夠啊。”成部長拍着大腿狠狠的說道。
“部...部長,那...那我明天立刻將所有的材料都送過去?”扈副書記急道。
“嗯。”接着,成部長又突然擡手作阻止狀,皺眉思索了片刻後說道:“老扈,暫時也別把所有的證據交給蕭夜天,我們也得留一手,防止蕭夜天依然置之不理,老黨依然在位,我們留着一些證據也能在關鍵時刻制約老黨。”
“是,部長。”扈副書記恭聲說道,可接着又疑惑的問道:“部長,按說我們掌握的證據足以拿下老黨了,可您爲什麼不讓我直接投遞到中紀委呢?”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成部長說道,又見扈副書記依然疑竇重重的樣子,成部長又補充了一句道:“那是我老闆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啊。”扈副書記一副恍然的樣子說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記得明天把證據原件送一些給蕭夜天。”成部長說道,扈副書記稱是後起身告退。
第二天正午,蕭夜天正在下面某地市吃午飯,忽然接到了中組部王副部長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南都市,蕭夜天愣了愣後忙問道:“王部長,難道你來南都了?”
“是啊,我沒想到你早就來了呢,這不剛剛知道就打電話給你了嗎,呵呵。”王副部長笑說道。
“好啊,王部長,沒想到你也會來呢,嗯,我下午就趕回來。”蕭夜天說道。
“好,下午我一宣讀完任命就交差了,晚上可以和你一醉方休了。”王副部長說道。
“行,你中午可別喝那麼多酒啊,喝醉了晚上喝酒就沒勁了喲。”蕭夜天提醒道。
“放心,我現在都快吃過午飯了呢,只喝了一杯紅酒,一點反應都沒有。”王副部長說道。
“哦,那就好。”接着,蕭夜天又說道:“那你午休一會吧,下午你還得開會呢。”
“嗯,那就先這樣了,我們晚上見。”王副部長說道,蕭夜天應了聲“好的”後,兩人就結束了通話。
待蕭夜天收起電話後,他正調研的該市市委書記問道:“蕭處,剛纔給你打電話的是中組部的王部長吧?”
“是的。”蕭夜天點頭說道。
“哦,王部長是來宣佈我們省新任紀委書記黃敢當同志的任命的吧?”該書記再問道。
“哦,原來會是黃副省長成爲你們省的紀委書記啊。”蕭夜天故作不知的訝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