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人合一

吉飛聽了黃小龍的話喃喃自語,“天賦人權,天賦人權,吼吼吼,小龍兄弟,你這話說的真好。”黃小龍撓着頭,“其實我就是一介武夫,這些個政治的事我是不懂的,我的道理很簡單,誰敢站在我頭上撒尿就廢了他,我不會去跟他講一堆道理,那都沒有用。”吉飛拍了拍黃小龍的肩膀,說“去偉大航路吧,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如果你沒有夢想,就去尋找自己的夢想,新世界會有你的一席之地的,世界的未來屬於你們。”

黃小龍疑惑的看着吉飛,“吉飛大哥,難道你不想回到海上?”吉飛雙眼迷離,看向遙遠的天際,“想啊,做夢都想,海水的味道,風的味道,陽光的味道,有時候你覺得自己很渺小,渺小的像一滴水,那麼的不起眼,就像不存在一樣;有時候你又會覺得自己很偉大,征服一個又一個的困難,戰勝一個又一個的敵人,你會覺得自己就是大海的主宰,嘗過大海味道的人,一旦離開大海,過起陸地上的生活,就會覺得一切都索然無味了,可我早已覺得這個世界索然無味了,也就不在乎生活有沒有味道了。”

黃小龍心裡嘆息一聲,看向走過的路,此時頭頂已經陽光明媚,而費德勒牧場方向,依然是烏雲密佈,大雨傾盆,黃小龍站了起來,“這多拉格那麼神秘,我得去見識見識,你們混在軍隊裡,等我消息。”黃小龍跳下虎背,朝着軍隊後方退去。

“你要去哪裡?”流朱和阿諾同時出聲,黃小龍回頭一笑,“我去拉粑粑,你們誰想去?”流朱做嘔吐狀,朝他撇了撇嘴,回頭不理他了。阿諾欲言又止,終於沒有開口,跟着流朱往前走。黃小龍走到隊伍後邊,腳下噴出兩束火焰,離地而起,朝着費德勒牧場飛去。

進入雨圈,水滴不停打在臉上,黃小龍忽然覺得一陣脫力,身體直朝地上墜去,慌忙中,他化作一蓬火焰,落在地上,不明所以,也不敢再飛了,施展輕功朝着中心走去。雨忽然停了,一陣風來,帶着泥土的清香,彷彿吹散了一切,讓黃小龍暫時把戰爭,把大海,把地球都遺忘了,他好像在聽從心的召喚,向着剛纔的戰場走去。

雙方罷兵,退出牧場,此時萬籟俱靜,只剩自然之美,黃小龍來到戰場,只見多拉格依然站在那裡,正低着頭出神,黃小龍忽然有種錯覺,多拉格似乎和整個自然,整個世界結爲一體了,不分彼此,他便是自然,自然便是他。黃小龍瞳孔收縮,“天人合一之境。”在地球上,老頭子沒死的時候,曾經跟他講過一些境界。

功夫的第一境界,勞動筋骨,以己之力,攻彼之身,相互碰撞,敵我盡傷;第二境界,以敵之力,攻敵之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第三境界,以天地之力,攻敵人之心,一草一木,一花一葉,盡爲吾用。第四境界,天人合一,天便是我,我便是天,掌神罰之力,滅天地之敵。這種境界,已經是天人境界,不曾想,今日竟在多拉格身上找到了這種感覺,這讓他難以相信。

“你來了?”多拉格並未轉身,背對着黃小龍。黃小龍深吸一口氣,按下躁動的心情,“我來了。”沉默,長久的沉默。黃小龍接着問,“你怎

知是我,你怎知我要來?”多拉格褪下帽子,轉過身來。

黃小龍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這張臉沒有多餘的表情,似乎也不該有多餘的表情,他本不是英俊的人,左臉頰的刺青讓他更顯猙獰,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黃小龍,也並不問什麼,也不說什麼,彷彿已經洞悉了一切。

“我們的人裡有你的人?”黃小龍不待他回答,接着問道。多拉格聲音低沉,“想必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海軍聚集了千餘懸賞犯,那麼大的動作,我豈能坐視不理。”黃小龍摸不透多拉格,也不知道多拉格此行的目的,“現在你想怎麼辦?”他直接問道。

多拉格往前走了一步,“我想問你想怎麼辦?”黃小龍也往前走了一步,冷笑着說,“我不在乎這個世界如何,也不想對任何事情負責,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海軍莫名其妙關了我半年,我必須跟他們好好玩玩。”

多拉格又上前一步,“只要你肯罷手,我可以護你們周全。”黃小龍照樣上前一步,“我不相信別人,我只相信自己。”多拉格暗歎一聲,“你很不錯,佈置周詳,許多計謀信手拈來,搞得雙方都暈頭轉向,但是你不是佈局的人,你只是一枚棋子,作爲棋子,無論你怎麼努力,都是一顆棋子,即便你跳出棋盤,你也不過是一顆棋子。”

黃小龍搖頭,“我不是局中人,不想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不管我是不是棋子,我就是我。”黃小龍一步不讓,不卑不亢的說。多拉格搖了搖頭,“時代在變革,歷史的巨輪已經開始轉動,我們身處這個時代,就要肩負自己的責任。”

黃小龍哈哈大笑,“你的情報能力再好,有一點你肯定不知道,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根本不用爲任何事情負責。”多拉格即便再強大,也不由呆了一呆,以他的境界,在他面前說謊根本沒用,正因爲黃小龍沒用說謊,這才叫他吃驚。

多拉格很快平靜下心情,“這個世界的其妙遠遠出乎人類所知,科技在進步,智慧再發展,也無法洞悉自然的所有奧秘,既然你來到這個世界,便是命運的安排,即便你不對這個世界負責,也該對自己負責。站出來,放棄這次戰爭,因爲阿瓦是無辜的,讓我們暫時化解這一次災難。”

黃小龍一拳打出,遠處的一個石頭被擊得粉碎,“雖然我來這裡不久,這個世界還是大致瞭解了,其實我也能猜到,我們不過是被海軍玩弄的可憐蟲,被驅趕的豬仔,目的是完成他們的佈局,進駐阿瓦皇朝,進而控制阿瓦皇朝,正因爲這樣,我纔要好好跟海軍拼上一把,不能讓他們得逞。”黃小龍大口呼吸着。

“少年,你身上有股不凡的氣質,我本想邀請你進入革命軍的,但是你我一番談話,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你的心任未經過打磨,你駕馭不住自己的心,我也駕馭不住你,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去追尋自己的命運吧,奔向大海,走到這個世界的巔峰,現在的你力量太過弱小。”多拉格勸不動黃小龍既不喪氣,也不灰心,彷彿他身上就不會有負面情緒一般。

黃小龍仔細看着多拉格,“你喝不喝酒?”多拉格一愣,“年輕的

時候常喝,現在基本不喝了。”黃小龍哈哈大笑,提到酒的時候,多拉格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脣,這說明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好酒之人,只是現在揹負了太多,不得不收起年輕時的跳脫和任性,黃小龍不禁開始佩服多拉格。“我請你喝酒怎麼樣?”他開口邀請。

多拉格沉默半響,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忽然哈哈大笑,“好,咱們就找個地方喝酒去,你肯定喝不過我。”他們好像忘記了幾萬人的生死還懸而未決,竟要去喝酒,看樣子還要拼個你死我活,這樣的事情要是說出去,只怕沒人會相信。

費德勒牧場旁有個村子,村子裡的人爲躲避戰爭,早已逃走了,顯得荒涼而雜亂。牧場上零星還有幾隻羊,被黃小龍捉了,洗剝以後放在火上烤,兩人從酒館裡取出幾壇酒,拍開封泥,互碰一下,仰頭就幹。

黃小龍酒量本來不怎樣,吃了惡魔果實以後,身體感覺不到燥熱,一杯酒下肚,只覺得渾身舒暢,所以常常找酒喝,近來倒是把酒量練起來了,此時幹了兩斤酒,便似沒事人一般。多拉格多年未飲酒,此時大口喝酒,辛辣的感覺從頭頂到腳上,又從腳上反上頭頂,簡直如醍醐灌頂一般,喝完一罈,終於忍受不住,大口咳嗽起來。

黃小龍哈哈大笑,撕下一隻羊腿扔給他,自己也撕下一隻,兩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也不說話。黃小龍也不用火焰的能力蒸發酒精來解酒,多拉格也放下了一切杯到酒幹,喝了兩個小時,兩人都倒在地上,竟是旗鼓相當。

黃小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他晃了晃頭,坐了起來,擡眼一望,只見不遠處,多拉格盤膝坐着,“醉酒的第二天早晨,腦袋就是疼,我已經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好懷念啊。”多拉格像自語一般。

“你看這個村子,可以想象人都在的時候,生活是多麼安逸。小孩子滿街跑,大人們各司其責,再看現在,一片荒蕪,就像破敗了很久,戰爭對人類的傷害太大了。”多拉格感嘆道。“你既然如此懼怕戰爭,爲何還要組建革命軍,四處挑起戰亂?”黃小龍有些不屑的問道。

“因爲這個世界太不公平,太不自由,不是我選擇起來起義,而是人民選擇了我,命運選擇了我,誰不想夜夜笙歌,誰不想閤家團圓,誰想四處奔波,艱難革命,就像被時代拋棄的喪家犬。”多拉格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沉默下來。

黃小龍站起身來,“和你喝酒很開心,我們願意站出來,這樣吧,你革命力量薄弱,我給你介紹幾個兄弟,你把他們領走吧。”多拉格也站了起來,向着黃小龍笑了一下,“我需要離開兩天,和他們談判,你先回拉不拉里軍隊那邊,兩天以後,咱們再見。”

多拉格帶起帽子,邁步走去,看似閒庭信步,轉眼間已消失無蹤。黃小龍有些悵然的看着多拉格消失的方向,呼出一口氣來,撇了撇嘴,“無趣啊無趣,本想鬧個天翻地覆的,碰上這麼個人,看來我得抓緊去偉大航路了,都說那裡有意思,我倒想見識見識了。”說完化作一團火,飄向遠方。只留下一堆灰燼和空酒罈,無言的訴說着這其妙的相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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