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萬憶芳的選擇

衆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個引起人族上層核心開會討論的賽坦族人,都想看看她會有怎樣的表現,是真如四象帝所言不知悔改,仍對人族懷有很深的敵意,還是會聽萬生的勸導,歸順人族,幫助人族對付賽坦族。

爭論的焦點人物出現在大殿之中,就連桉木大人都目露異色,對萬憶芳等會兒的表現充滿了好奇。

萬生更是心中激動,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是這樣的命運,她的生死可能就在三位帝王的一念之間,他很擔心萬憶芳在衆人面前不聽他的話,不過,爲了女兒的命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實在不行,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他並不打算採納彭豪的建議,而是想以命抵命,若是最終的結果判定必須處決萬憶芳,他想用自己的命換女兒的命,那恐怕是他作爲父親唯一能做到,也算沒有違背對蘇芳的承諾。

彭豪似乎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又再次心語詢問了萬生,後者斷然拒絕,他只好靜觀其變。

江如藍只看了一眼萬憶芳,然後便將目光轉向萬生,也爲他捏了一把汗,擔心事情的結局不理想而影響了萬生的修煉心境。

片刻後,萬憶芳緩緩睜開雙目,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環顧了一下四周,感受了到一雙雙充滿敵意的目光,萬生的明眸露出慈祥的神色,看着她,柔聲道:“芳芳,你醒啦!”

大殿之上盤坐着三個人,除了四象帝之外,另外兩個面無表情,盯着自己,一股令人生畏,想要臣服的感覺涌向心頭,萬憶芳有些慌亂,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忽然記起了是那個面色鐵青的星空帝王抓到了自己,她看着萬生,不安地說道:“父親,我怎麼會在這裡?”

不等萬生回話,四象帝率先問道:“憎惡之女,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你必須做出選擇,一是加入人族,幫助人族對付賽坦族,二是現在便處決你!”

萬憶芳感受到的目光大部分都是充滿敵意的,心中有氣,那種對人族痛恨的心情又涌上心頭,這樣不友善的族羣加入有何意義,她又將目光轉向萬生,反問道:“父親,你說過要帶我回人族,難道就是這樣的待遇嗎?我沒感受到他們的誠意,倒是覺得每個人都帶着敵意在看我,若是這樣的人族,不加入也罷!”

萬生虎軀一震,他就怕萬憶芳那種倔強的脾氣,知道她是吃軟不吃硬,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趕緊插言:“芳芳!不要意氣用事!四象帝前輩和各位至尊都希望你能今後爲人族效力,因爲你本來就是人族,加入人族爲族羣效命是理所當然的,這樣我們以後可以父女聯手,救出你母親!”

“我不信!父親,你讓我很失望!想不到你的眼裡只有族羣,根本沒有我這個女兒和母親,哪個父親會允許別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你幫我把那個青面老頭殺了,我就加入人族!”萬憶芳示意萬生殺掉四象帝。

萬憶芳雖然小時候被嘲笑和欺負,但自從實力大增後,除萬生之外,還從未受到這麼大的屈辱,從她被四象帝抓到的那一刻起,她就想殺掉他。

萬生一聽頓時語塞,衆至尊包括江如藍在內都暗暗搖頭,四象帝反而沒有生氣,面露得色,道:“帝君,桉木大人,各位兄弟,你們都看到了吧!本帝看人從未走眼過,這憎惡之女不是黃泉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她已經變成徹徹底底的賽坦族,根本無心加入族羣,爲我人族效力!此等禍害,必須立即處死!”

“師尊!請聽弟子一言!”萬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所謂養不教,父之過!芳芳只是從小在賽坦族的環境中長大,受賽坦族的影響不小,但弟子的確有信心可以使她改變,可以爲族羣做出貢獻的!”

萬生又轉向四象帝,恭敬道:“四象前輩息怒!芳芳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她的本質並不壞,都是被賽坦族那些冷冰冰的機械生命影響的,請前輩給她一次機會吧!”

萬憶芳此時忽然道:“父親,你不必爲我求情,我之所以認你,是因爲你是我的父親,你能接受我的好與不好,別人的眼光我根本不在乎!”

“憎惡之女,你少說幾句,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江如藍忍不住說道,她知道萬生的難處,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若是萬生帶着萬憶芳返回人族,估計場面不會這般劍拔弩張,可她偏偏是被四象帝抓來的,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換作是任何一個人,被外族俘獲,但凡是個有點骨氣的人都不會輕易屈服,而衆至尊和四象帝的態度就是要讓萬憶芳屈服和認錯,可她畢竟還是憎惡之女,堂堂賽坦族的星界至尊,處理大部分的對外事務,怎會因爲別人的幾句威懾的話語而服軟。

而且蘇芳和萬生都是那種不服輸的人,他們生的女兒豈會是個孬種,江如藍最擔心的是萬生掌控不了他這個剛剛相認的女兒,結果卻偏偏發生了。

“南離寡婦,你不用在這裡充好人!我知道你和他們都是一夥的,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態!”萬憶芳已經徹底被惹怒了,這哪裡是商量,這明顯就是強迫和威脅。

若是之前,萬生勸他回人族,她心中還有那麼一絲心動,不用再與那些冷冰冰的機械生命打交道,到一個充滿人情味的星空修煉,和父親在一起,感受着父親的關懷和愛意,再想辦法把母親救出來,一家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或許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如今,她的幻想破滅了,想不到人族上層對她的態度竟這般惡劣,那一個個充滿敵意的眼神,恨不得殺之而後快,這讓從小就備受欺凌的她立刻將自己保護起來,變得非常敏感,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勸導,所以對江如藍的好心之言也認爲是另一種威脅。

而她在心裡始終對萬生這個父親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的,她希望父親現在就站起身來,解除她身上的禁錮,拉着她的手,離開這個讓她覺得不安的地方。

她那隻像極了蘇芳的美麗眼眸,緊緊盯着萬生,只見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自己身旁,她心中一動,父親的身影瞬間變得無比高大偉岸,他此時就是她心中的英雄,自幼被那些機械生命欺負,從來沒有人站出來爲她撐腰,如今有了父親,站在自己身旁,終於可以不用遭受那麼多冷眼,終於可以享受那種被保護的感覺了。

萬生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到萬憶芳身前,後者充滿期待地盯着他,他忽然大手一揚,“啪啪啪”三聲,給了她三技耳光,目光嚴厲道:“芳芳,這三巴掌是打你對四象帝前輩不敬,對人族各位至尊不敬,對你南離姑姑不敬!”

打在女兒之身,痛在父親之心,萬生同時心語道:“芳芳,忍過這一時,你就不用丟掉性命!爲父也是沒有辦法,請你理解!”

萬憶芳頓時淚如雨下,根本沒有回覆萬生的心語,也似乎是沒有聽到,直接哭吼着:“黃泉,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們要殺便殺,我不要做什麼人族!”

“住口!”萬生忽然吼道,右臂高高舉起,準備再給萬憶芳一巴掌,可是後者怒瞪着他,淚眼婆娑,他實在不忍心再打下去。

彭豪一直不敢發言,此時見情勢有些失控,趕緊上前道:“大侄女,別耍小孩子脾氣啦,乖乖認個錯,不就好了嗎?”

其實彭豪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想暗示萬生準備隨時帶着萬憶芳離開,而萬生並沒反應。

萬憶芳止住哭泣,怒瞪着彭豪:“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萬憶芳現在像一隻瘋狗一樣,完全失去了理智,任何話語都聽不進去,別人的勸說,只會被認爲是對她的否定和人身攻擊。

萬生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該如何是好,衆至尊也沒有人再說什麼,反正憎惡之女沒有反抗之力,不足畏懼,都等着青帝的定奪。

四象帝此時怒道:“黃泉,你不用再做無用功了,不過是浪費時間!”

四象帝隨後目光轉向青帝,請示道:“帝君,事已至此,結果一目瞭然,那屬下便立刻處決她!”

說着,四象帝就要準備動手,萬生心急如焚,想都沒想,跪拜道:“師尊!弟子有愧您老人家的教誨,愧對人族各位前輩,弟子有一個不情之請,請饒小女一名,弟子願意以命抵命!請師尊開恩!”

青帝眼眸一亮,爲之一振,桉木大人卻沒有反應,依舊靜靜地看着。

一股憤怒的氣勢鋪展過來,四象帝厲聲道:“黃泉,你身爲族羣上層核心,復興會長,又是帝君的大弟子,怎可說這等不復責任的妄言!你的性命不只屬於你自己,更屬於整個族羣,你以爲你以死相逼,憎惡之女就可以活命嗎?你太過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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