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嗎?
呵呵,呵呵,蘇晴仰起頭,滿臉淚水,明明還是留着眼淚卻笑着,那神情如死灰般,我見猶憐。
唐承益下午六點纔回來,室內一片漆黑,以爲蘇晴在樓上,便打開燈一邊喊着她,“小晴,小晴。”
“我明明就在這裡,你爲什麼要往樓上喊?這樣都看不到我嗎?也是,我只是一個影子,不起眼是正常的吧!”蘇晴在地上蹲了幾個小時,一直到唐承益回來才緩緩起身,站在牆邊,眼神幽幽。
唐承益看着她通紅的眼睛,微微蹙眉,“你怎麼了?”
“沒什麼,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下午田小姐來過,帶了雞湯!”蘇晴好累好累,平平板板地說完這番話便起身上樓,唐承益蹙眉,總覺得哪裡不對。
田蕊來過?
“對了,田小姐還說,你的手錶落在她哪裡,找時間過去拿!”蘇晴站在樓梯口,冷冷地偏頭。
唐承益一愣,樓上也傳來啪的一聲門關上的聲音,唐承益驟然明白什麼,三步做兩步跑上去,站在蘇晴的門前拍門,“小晴,小晴開門,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一下啊!”
蘇晴翻了個身,用枕頭把自己的耳朵捂住,她很累,想身體和心靈都累了,不想要聽他說半句話。
她記得那次和海鑫她們在辦公室談論唐承益的情人們,當時海鑫也說,唐承益的情人們的容顏看起來眉目間都有些相似,她們都以爲是田蕊的替身,而她在當時就知道其實包括田蕊在內都是田穎的替身。
海鑫還說,她長得也很符合唐承益看女人的標準,她之前還一笑置之,沒想到……
呵呵,真是可笑之極!
過了一會外面便安靜了,蘇晴閉上眼睛,眼淚再一次溼了枕頭,她爲何這麼傻?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愛情本來就是傷人的,已經有了韓奕一次教訓,爲什麼還學不聰明?還在同一個地方被傷害第二次!
真傻!真蠢!
過了一會,門邊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蘇晴翻身起來,她怎麼會忘記,這裡是唐承益的家,她怎麼可能躲得了。
“爲什麼不聽我解釋?”唐承益蹙着眉頭一步一步走近她,神色沉
靜,桃花眸也失去了平時的瀲灩,變得深邃,如萬丈深淵。
“不用解釋,我不在意!”蘇晴從牀上起來,穿上鞋就要出去,唐承益扣住她的手臂,蘇晴掙扎要着甩開,可是唐承益卻緊緊抓住不鬆開,蘇晴微怒,“放開!”
“她現在住在我母親哪裡,那天我回家見到她,茶水不小心倒在我的手腕上,所以我纔會解下手錶,臨走時也忘記拿走,只是這樣!”唐承益皺着眉解釋。
蘇晴一把甩開他的手,冷笑着說,“我知道啊,她現在住在你家裡,所以你回家自然會遇到她,她給你倒茶不小心倒在你的手腕上,所以解下了手錶,很陽光的內容很健康的情節啊,那你早上爲何騙我?是你親口和我說你把手錶送去保養的!”
唐承益額角發疼,目光深邃,眸中似壓抑着什麼情緒,抿脣深深地看着她說,“我怕你胡思亂想。”
“我爲什麼會胡思亂想?”蘇晴似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你們是什麼關係怕我胡思亂想?我根本沒有去聯想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我一直單純地認爲她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的妹妹,是你母親爲你挑選的妻子,這樣純潔的關係我爲什麼會胡思亂想?是你心虛吧,所以下意識掩飾掉你和她的所有交集,是不是這樣?”
蘇晴深深地看着唐承益,想起了在顧家別墅和這一直以來唐承益對田蕊的態度,又想到了
田蕊今天對她說的那些別有深意的話,心中就忍不住聯想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對田蕊那樣冷漠和排斥,讓她以爲他們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坐着那些親密的事情。
她忽然覺得噁心了!
她知道唐承益有很多女人,可是都不覺得他噁心,而現在想到這些她卻噁心了。
深愛着姐姐,把她當成姐姐的替身,還和妹妹交纏不清,這樣的關係誰能忍受?
她自嘲一笑,唐承益不喜歡她現在臉上這種心慌意亂的表情,板着她的肩膀過來讓她看着自己,蘇晴看到他眼中的那種慌亂,不禁冷笑連連。
“小晴,手錶的事情就是這樣,騙你是我不對我道歉,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你爲什麼要用這種不相信我表情呢?”
蘇晴甩開她的手,勃然大怒,“我爲什麼要相信你?你有憑什麼要求我相信你?你又做了什麼讓我相信?唐承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你已經把我當成那個人的替身和影子了,難道還要要求我和那個一樣配合着你一直順從着你嗎?你想要我如何做?是不是要你把我當成了另一個女人的替身,對我的感情全部都是因爲我和那個容顏相像,而我還要裝成什麼不知道,一聲不吭一直被你矇騙下去?你做夢!你騙我在先,被人拆穿在後,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和我說相信你?你的想象是不是太美好一些了?”
唐承益的眼神漸漸暗淡下去,臉上的表情晦澀至極,蘇晴看不懂他的晦澀,現在也不想去去深究看懂,其實她知道,他們在一起這麼久,有過的快樂並不是都是假的,她感覺得到唐承益對她
的好,對她的寵溺,對她的憐惜,甚至也感覺到了他對她的愛,可是這些好,這些寵溺、憐惜和愛是夾雜了多少其他東西,她也看不懂。
那個人對他很重要她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不知道的是,她在他心中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存在。
而唐承益什麼都不解釋,一直要求她去相信他,這樣的自私激怒了她,她不得不反抗!
下午田蕊的那番話讓她想了很多很多,他們的開始本來就是莫名其妙的,現在想起來或許就是因爲她帶着田穎的影子,所以被唐承益注意了。
有了這些後,還說信任談何容易?
當初她默許唐承益靠近自己,默許嘗試去接受唐承益的時候就知道他心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女子,有一個他很深愛的女人,但是她在想,那個人已經死了,她只要努力一點就能代替那個人,那麼她和唐承益一定也會很幸福的。
可如今,這一切都變得這麼可笑。
他沒有一刻忘記了那個人,在他的嚴重她一直都是那個人的替身,從沒有改變,即便那個人已經死了。
蘇晴很難過。
或者說很悲哀。
微微揚起脣角,強迫性的把心中洶涌的悲哀和痛苦壓下去,讓自己儘量表現地沒那麼狼狽,儘量表現出沒有陷得那麼深,“唐承益,其實你不必騙我,現在更不想需要解釋什麼,別忘了我是你的秘書,你的桃花債可是我在管的,你對同一個女人的心情不會超過三天我很清楚,我能在你身邊這麼久是我的魅力即便是因爲我帶着那個人的影子,但這沒關係,我們都長大了,都是成年人,就當是成年人間的遊戲,好聚好散!”
唐承益目光驟然沉,低沉的聲音,依舊冷靜,“誰告訴你,你還是那個人的替身?”
“很明顯不是嗎?我和她眉目間有些相似,你那麼愛那個人,而我不就是替身,唐承益,想要否認嗎?”蘇晴心中有一種自己都不察覺的期待,期盼着他真的會說不是,會否認,可是等了許久,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什麼話都沒說。
蘇晴自嘲一笑,轉身離開,就在她走出房門的瞬間,唐承益低沉的聲音傳來,“別走……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是因爲你和她相似的容顏,可是現在不是了。”
“你現在看着我是不是偶爾會想起她?”蘇晴抿脣。
“是!”
“那就等你看着我的時候不會想起她在來和我說你喜歡我吧!”蘇晴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別墅。
蘇晴還穿着睡衣,拖鞋,一個人漫無目的地遊走在街上,她在心情不好和煩躁的時候總喜歡吃東西,可是現在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帶,只能遊走在街上,走去了人多的地方,這是她另一個怪癖,越熱鬧越嘈雜的地方她越喜歡,彷彿這些熱鬧能把她身上的那些孤獨和悲傷驅除一般。
最終走到了丁俊暉的公寓前,真真的家太遠了,她沒有其他朋友,只能走到丁俊暉這裡來。
按了按門鈴,丁俊暉從貓眼中看到了蘇晴的身影,很驚訝地打開門,“小晴這麼晚了你怎麼會……”
一開門,蘇晴就撲進去,抱着丁俊暉哭了起來。
丁俊暉也被嚇了一跳,卻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抱着她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啊。”
蘇晴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怎麼止都止不住,丁俊暉也無可奈何,只能抱着她和哄小孩一樣安慰着。
好了好久她才止住眼淚,唐承益見她穿着睡衣和拖鞋就過來,猜想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倒了杯熱茶給她,“怎麼穿着睡衣就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