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北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江餘倒是一點都不驚愕,心中說如果按照輩分,你還該叫我一聲爺爺呢。
就見周齊走了過來,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拱手一禮,道:“在下有些唐突了。還望不要見怪。“
“無妨。”江餘微笑道。
周齊對江餘道:“在下週齊,最喜歡結交各路英雄人士,方纔見閣下劍技高強,實在欽佩的很。”
“嗯……”江餘沉吟,那邊阿蒙的師兄,似是提醒道:“這位是高北王殿下。”
江餘倒是完全無視阿蒙師兄的提醒,心說就算是周衡在我面前,也不會擺王爺架子,若他子孫是隻會拿身份壓人的紈絝,那隻能說周家家門不幸了。
聽的阿蒙師兄這般說,周齊面露難色,道:“駿師叔,咱們都到這裡了,就別提俗世的身份了。再說那只是祖上的福廕,不是周齊的功績。而且俗世就算再好,也比不上這裡。若不是家規約束,我倒是想投身仙門,仙路逍遙,多令人嚮往。”
“是,殿下!”阿蒙的師兄駿生,十分嚴肅的說道。
江餘想了想,心說正好周衡的孫子在,正好問問周衡的消息。便道:“我對俗世不甚瞭解,但我也知道第一代高北王,名喚周衡,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你認識我爺爺?”周齊略微驚訝的問道。
江餘看他的樣子,心中暗酌難道我要告訴你,我們和拜把子都快沒區別了麼。想到這裡,江餘道:“早年受過他的恩惠,只是沒機會探望,他還健在麼?”
聽到這樣的問話,周齊道:“許久以前,我爺爺在我平爺爺的幫助下,學了一些養生功法,他讓出王位後,已隱居修煉多年了。即便是我,也難以見他一面的。”
江餘聞言,心中的大石落地,心說沒死就好。否則真的是太遺憾了。
江餘和高北王周齊的一番對話,倒是讓阿蒙的師兄駿生很是納悶,因爲江餘的說辭,已經說明他是一百多歲的人了,而這樣的高齡,竟然只有靈水境五重,且聽聲音,也就是二十歲左右而已。這未免太奇怪了。
就聽周齊道:“我爺爺神文英才,我是不能比的,只求家業別敗在我手,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到這裡,周齊頓了頓,道:“……既是舊相識,不知道周齊該如何稱呼纔不至失禮?”周齊很是謙卑的問着。
“這個……”江餘看着他,心說如果我讓你叫我爺爺,我倒是不吃虧了,可是我相信你是不會叫的。可是若是叫別的,譬如雲兄的話,那吃虧的就是自己了。想到這裡,江餘道:“直呼名姓,叫我雲歧就好。”
“好的,雲歧兄。”周齊拱手一禮道。見他如此,江餘心說臥槽,果然還是被佔了便宜。
“雲歧兄一身的好本事,相信必是活的輕鬆寫意,沒什麼煩惱吧。”周齊笑呵呵的說着。聽他這樣問,江餘心說果然是周衡的後代,這纔沒幾句,就已經想着要來套自己的話了。如果自己回答,有那麼點煩惱,那麼對方就會說,高倍王府還有那麼點資材人脈,若有什麼煩惱的,就來找高北王府之類的,說白了,就是在拉攏自己,結交朋友,如果能爲他所用,那才最好。這些世俗的王侯們,許多人來這裡,打着看熱鬧的名義,而實際上卻都有收羅人才爲己用的打算。
“和你爺爺周衡比,你還是嫩多了。”江餘心中這般想着。忽然心生壞水,心道我去噎他一番好了,看他如何對答。便道:“的確如周兄所言。”
“啊……”周齊沒料到江餘竟然不按牌理出牌,一下愣了。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道:“那雲歧兄還真讓人羨慕。看來仙界方纔暢快,比俗世好上許多了,不必有那麼多的煩惱。”
聽到他這樣一句話,江餘看着他心說你一定希望我問一句,你身爲高北王,還有什麼煩惱的,你好藉機說一堆亂七八糟的,趁機拉攏,我就偏偏不問。想到這裡,江餘道:“大部分都是如此。”
江餘的這句話說出去,周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而一旁的駿生看着江餘,心說這傢伙真是不給面子。
“師兄,你不去比試麼?”阿蒙出現在他師兄駿生面前問道。
“你們去玩就好,不必叫我。”駿生說道。本來駿生等人,接到的命令是暗中保護高北王周齊,而駿生到了這裡以後,發現這裡的人比預期要多的多,高北王本來帶的那幾個周家族衛,若真有什麼變故,根本不頂用。且如果不貼身保護的話,恐怕會有問題。故而駿生等人改變了策略,正好周齊也認識他,所以現在順理成章的保護高北王的人就成了他們。
眼見師兄鬆口,阿蒙歡呼雀躍,又去十六區比試了。而江餘對着兩人一拱手,道:“今天認識二位,雲歧十分高興,只是我還有點事情,要先走一步。”
周齊一拱手:“雲歧兄請便。日後雲歧兄行走俗世,若路過北方十二城,一定要到在下那裡坐坐,讓周齊一盡地主之誼。”
“一定!”江餘認真道,心說我和你是沒什麼交情的,可是和你爺爺交情莫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周衡的。
江餘告辭,御風離去,駿生則鬆了口氣。
“駿師叔,爲何如此?”周齊側目問道。
駿生道:“殿下,此人行爲怪異,且來歷不明,我是擔心殿下的安危。如今白月帝國內部,便是我這個粗人,也能看出暗潮涌動,我怕……”
聽到這話,周齊神色一凜,認真道:“若他有異心,適才若是出手,駿師叔救得了我麼?”
“這……”駿生聽到這樣的問話,略顯遲疑,周齊一笑,道:“怕是駿師叔都會和我一起陪葬吧。”
“此人修爲雖高……”駿生說話面露難色。他想說江餘並不可靠之類的。周齊哈哈一笑,道:“只要他修爲高就夠了,且有所求就行了,我就怕人無慾無求。不過說起來這人倒是真的難纏,不管我怎樣套話,他都不接招。真是麻煩。不過這樣倒也頗有趣味,古語有言,挑貨纔是買貨人,擇主纔是聖賢生。越是厲害的人才,便該越難得手。”
“殿下如此做,還是太危險了。”駿生在旁道。
聽到這話,周齊搖搖頭,道:“我不能總指望我巖爺爺幫我,若一切都指望他人,這點家業,也遲早敗了。”
周齊想了想,道:“阿蒙那孩子,似乎和這個人走的很近。”
“是……”周齊應聲道。
“那你就別管着他了,讓他和這個人保持關係,有一條接觸的線也好。這種人咱們就算不能結交,也不要得罪他纔好。”
“是,殿下。”駿生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應承下了。
就聽周齊喃喃自語道:“今天阿蒙用的那些招式,明顯不是我巖爺爺教的,必是和這人學的。如此精湛的技藝,十分的難得。即便無法得到此人相助,若阿蒙能學的有成,哪怕只有三五成,那他也足夠成大器了。”
不管他們如何謀劃,且說江餘,江餘離開了十六區附近,便想回去算了。可他心念一動,想起一件事,那便是魅兒之前和他提過的月明樓的暖魚羹。
“給她們買回去一些好了。”江餘一路打聽,沒費多大功夫,就來到了月明樓之中。此時還沒到飯時,且比試還是如火如荼的進行之中,故而月明樓之中,只有江餘一人而已。
“夥計,四份暖魚羹,打包帶走。”江餘進樓後,便招呼夥計訂魚羹。而後他正準備找個地方坐下等的時候,就聞得身後一陣香氣,他轉目回頭,一下就被身後的人給抱了個滿懷。
“魅兒?”江餘一怔,發覺魅兒竟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怎麼在這裡?”江餘納悶問道。今天的魅兒穿了一身比較素淨的白色衣服,顯得溫柔素雅,潔淨不可褻瀆,
魅兒臉有點羞紅,說道:“等哥哥啊。”她將江餘抱得緊緊,而後微微翹起腳,在江餘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低聲道:“哥哥心裡有魅兒,魅兒好歡喜。”她不過昨日隨口一提的吃食,江餘還記在心裡,她自然很是感動。細節的關照,有的時候比什麼甜言蜜語來的有用。
魅兒和江餘抱了一會兒,江餘拉着魅兒找了位置坐下,江餘看着店裡的佈置,道:“魅兒,你常來這裡麼?”
“嗯,這裡的暖魚羹很好吃。”魅兒微微笑着,看看江餘,問道。“哥哥今天比試順利麼?”
“還行,就是累的很。”江餘心說還好這種比試就一次,如果再讓他來一次,他是死活都不幹了。
“累?”魅兒聞言,臉上一紅,道:“哥哥是不是昨晚……都是魅兒不好。”
“啊?”江餘聽到這話,心中大窘,搖搖頭,道:“不關魅兒的事,是他們太蠢!”江餘便將今日比試的事,小聲的和魅兒說了,魅兒聽的不住的咯咯笑。兩人個坐在一起,湊的很近,低聲細語,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對熱戀的情侶在說情話。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忽然就聽得二樓之上,有人醉醺醺的說道:“夥計……再來兩壺酒!”
聽到這聲音,江餘和魅兒,都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