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已經是有一場類似的情況,冷軒當時就知道是昭鈺太妃搞的鬼,只是昭鈺太妃畢竟是他的母親,事情雖然鬧起來了,卻也不像這次一樣大,冷軒也就選擇了和鈺昭太妃談話,最後息事寧人。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了。
幾乎每日裡都有關於慕容綰顏各種各樣的謠言,甚至於她沒出過門,還是有人說被她打了,她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真正的蛇蠍美人,讓人唾棄不屑。
冷軒擁有的情報廣泛,他自然心裡異常清楚這次散播謠言的是誰,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慕容綰顏在冷軒說完相信他以後,就一直盯着他不放,一雙墨色眼眸中剛開始泛起驚訝隨後又迴歸死水一般的平靜,再也沒有泛起一絲漣漪,最後只能聽見她短促無奈的一聲嘆息。
聽着冷軒信誓旦旦的承諾,慕容綰顏不是沒有心軟過,畢竟這件事情是自己和昭鈺太妃之間的恩怨,說起來和冷軒到真的是沒有一點關係,除了昭鈺太妃真的是很在乎冷軒這件事。
許久之後,慕容綰顏終於是擡起頭看向冷軒,嘴角帶着一抹笑容,對着冷軒緩緩說道:“我自然是可以相信你,可是你自己能夠相信你自己嗎?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我都能猜出來究竟是誰搞的鬼;你身邊情報網如此廣闊,就算是不用猜,也應該知道究竟是誰。”
說完以後慕容綰顏就又站起身走到了窗邊,她沒有看到身後冷軒欲言又止,伸出手想要抓住她飛揚的裙角,卻又是堪堪劃過,最後帶着失望放下。
窗外太陽已經是快要下山了,天邊是火紅彩霞,一層一層交織在一起,雲捲雲舒,像是被火灼燎過,看上去溫暖無比。
“軒王還有什麼事情嗎,除了來和我說你要處理這件事情以外?”慕容綰顏回過頭問他,她的半張臉在夕陽的照耀之下,顯得分外動人,連臉上的笑容看上都帶着無限溫柔。
只是那眸中帶着的冷靜卻又讓冷軒重新迴歸現實,連同看見慕容綰顏笑得溫柔的幻覺一同破滅。
最後連冷軒自己都不知道沉思了多,他才終於是擡起頭說:“沒有了。”
從慕容綰顏那裡回去以後,冷軒徑直回去了軒王府,百慕正在他的房間裡等着他回來。
看見冷軒推門而入以後,百慕停止了打瞌睡,又換上一張嬉皮笑臉的樣子看着冷軒,對着他抱怨道:“這麼去了這麼久纔回來,怎麼樣,慕容綰顏諒解你了嗎,這件事情究竟打算怎麼辦?”
冷軒心情本來就是不好,這時候百慕問他的事情無異於是又給他致命一擊,他的眉頭緊鎖,看的百慕也有些緊張,從一開始不受拘束的坐姿也變得正襟危坐。
“我明天就去找母妃,不能再耽擱了。”冷軒坐在那裡憋了許久,終於是說出了這句話。
“明天?”百慕不敢相信的說道:“慕容綰顏究竟和你說什麼了,你居然不提前做安排,想要和昭鈺太妃直接攤牌嗎?”
冷軒點點頭,又想起今天慕容綰顏雖然是一臉淡漠,可是自己分明在她眼睛之中看到了怒火,他恐怕有一天慕容綰顏會對昭鈺太妃不利,若是還不快點處理這件事的話。
“她都已經知道了,究竟是誰做的。”
百慕大概早能猜到慕容綰顏已經知道了是誰,也許就只有冷軒一個人不願意去承認而已。
“那你明天和昭鈺太妃好好說說,我先走了。”百慕站起身,覺得自己已經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等等。”冷軒突然出聲喊住他,他想起來慕容綰顏還託付了他一件事。
“告訴安楠,慕容綰顏很想他,只是這一段時間有事情,不能來看他,讓安楠等着她過來,好好照顧自己。”
百慕先是一愣,隨即又是溫柔地笑了起來,對着冷軒點點頭,告訴他自己一定會轉告給安楠。
冷軒大概真的是對慕容綰顏上了心,百慕邊走邊想到。
次日下午,冷軒果真是沒有通過任何通報就直接進了宮,依照他進宮的目的,自然是昭鈺太妃的宮中。
彼時太妃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大殿之中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帷幔之中的美人榻上,她雖是眼角泛出絲絲細紋,卻依舊可窺當年風采。
等到冷軒走到了昭鈺太妃面前時,他終於是停住了腳步,只是半晌還沒有開口,卻看見昭鈺太妃緩緩睜開眼睛,這之中帶着鎮定自若,冷軒聽見她說道:“不能因爲你是我的軒兒,就這樣不懂禮數突然闖進來,知道嗎?”
冷軒點點頭,沒有一句話。
“那麼軒兒你今天來究竟是爲了什麼?是爲了被毀容的月心,還是被流言纏身的慕容綰顏?”昭鈺太妃眼睛之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明瞭,她明白今日冷軒究竟是因爲什麼而來。
冷軒也不驚訝,如若是自己的母妃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是不可能在這種暗潮洶涌的後宮鬥爭之中存活下來的。
“既然母妃都已經知道了,軒兒也就省去那些廢話了,這件事情還希望母妃你收手,慕容綰顏什麼都沒有做錯,不應該受到這種懲罰。”冷軒緩緩跪在昭鈺太妃跟前,雖是態度親暱,卻也帶着疏遠和冷漠。
鈺昭太妃聽聞後,她先是沒有任何動靜,最後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冷軒挑眉冷笑着說道:“慕容綰顏是無辜的?明明嘴裡說着不願意嫁給你,可是三番五次糾纏着你,還在你府上過夜!披着一張好看的人皮,推人下水,毀人相貌,這一切難道都不是慕容綰顏那個小賤人做的嗎?”
“母妃!”冷軒突然大喝一聲,這讓昭鈺太妃想要繼續細數慕容綰顏這種種罪惡的心情也戛然而止,一切似乎都回歸了平靜。
“軒兒和慕容綰顏的事情,是我和她的私事,母親你根本就不需要插手。她們被推下水,被毀容,慕容綰顏也說了和她沒有關係,你們偏偏就是不相信!就算這一切是她乾的,她的懲罰也已經夠了!母妃你也應該收手了,不要再害她了!”冷軒把手放在昭鈺太妃的手上,對着她的態度幾乎是帶着懇求,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