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樵已經被制服的情況下,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周道口。爲何陸雲出現,整個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
這跟他當初的設想完全不一樣!
陸雲來到九黎的面前,對九黎說道:“前輩!有些事,不要放在心裡,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怎麼能夠解決。”
九黎看着陸雲,當初就是這個孩子給了他站起來的勇氣。現在呢,又要給他面對自己師父的勇氣嗎。
殺師父的原因!
馮雙璐問道:“難道說,你不是因爲殺父之仇纔要殺我的?還有什麼原因,我做過什麼事情,會讓你這麼憤恨!”
九黎攥緊了拳頭,說道:“你並不是當年錯信了小人的讒言!而是你本來就知道自己殺錯了人!”
馮雙璐很是無辜的看着他,說道:“你會不會信錯了人!”
“我之所以問你,只是想要在當年沒有問的話,現在說出來。可是你卻沒有做到!”九黎說道,“我很喜歡你!直到現在都還是!可我還是接受不了你,一個像這樣的你。如果這就是你,我寧可毀掉你!”
馮雙璐的聲音都開始有些起了變化,說道:“那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倒是說說看!”
“當年你是名滿未來界的女俠!只要是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懲奸除惡,你認爲我父親是十惡不赦的人。但是當你把所有的人都叫過來的時候,你發現你錯了。那個時候,其實你只需要告訴他們,我爹是被你冤枉的,你還可以收手!”九黎痛苦的說道,“只是你沒有!”
馮雙璐問道:“你親眼看見的?”
“沒有!”九黎回答,“但是跟親眼看見差不了多少!是你無法再往後退,你不想因爲你欺騙了大家,然後說出實情,讓別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不想失去俠女的身份。所以只有將錯就錯的殺了我爹!”
“你沒有看見,又怎麼知道你爹是這樣死的!”馮雙璐激動的說道。
“後來你也以這樣的方式殺過人!也許你不知道,你總是以各式各樣的理由告訴我,那個人有多麼多麼的壞!”九黎說道,“但是每一次只要你殺錯了人,你就會很慌亂。那幾天,你會說很多謊言,雖然是說給我聽,讓我相信的。可是其實,是你自己安慰自己,好讓自己覺得根本沒有殺錯人
!”
馮雙璐聽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張開口。
九黎繼續說道:“我剛開始也不相信這是真的,我想着,一個整天教會我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鋤強扶弱,什麼是正道的人。不會做出那些陰暗的勾當,可是我最終還是錯了。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師父!”
馮雙璐喊道:“別再說了!”
“我如果不把這些事給說出來,還有誰能夠說?”九黎說道,“有好幾次我都試圖引導你,你卻變得更加激動,言語間有一種殺氣。好像是如果再反對你,質疑你,你就連我也要殺。後來我纔想到,我爹死在你手裡,是因爲小人的讒言?還是說,當時你知道我爹是無辜的,爲了你那所謂的正義,把我爹給殺了。”
“所以你開始調查我?那五年,你不在我身邊,就是去調查你爹的事情?”馮雙璐問道。
九黎點頭承認,說道:“一個很簡單的真相,謊言驅除之後,就是一個接着一個非常無聊的謊言。這些謊言,到最後,就只有一個真相,那就是我爹他是無辜的。我沒有用什麼手段,而且過去這麼多年,都能夠調查到真相。我相信如果師父你是一位正經的,相信正義的女俠,是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這麼多年對你的瞭解,我就相信,其實並沒有十全十美的壞蛋。只有你口中,越描越黑的壞蛋!”
“所以你才決定殺了我?”馮雙璐問道。
九黎說道:“你以爲我對你的感情是假的?很可惜,是真的!我一直都在相信你,一直一直都想要讓你改邪歸正,即便是你殺了我父親,可是我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你!”
馮雙璐有些許的感動,可還是問道:“既然你無可救藥的愛上我,爲何還要殺我?”
“那是因爲我發現這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放過你的結果,那就是你變本加厲。以前只是殺一些無辜的人,那也只是偶爾錯殺。可是到後來,有些人只是有一些壞事,甚至他們都沒有殺過人。只是稍微懲戒就可以,最嚴重的,我覺得只要是廢除他們的修爲就可以。你卻都殺了,甚至開始連理由,藉口都不跟我說。我開始害怕,到底誰纔是正義,誰纔是真正的邪惡?”
九黎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爲距離他想要殺掉馮雙璐之前,那段時間可是還有五年的間隔。
在這五年的時間裡,最淒涼的一件事發生了。那就是有一家人,男當家爲了自己的孩子,沒有辦法,只能夠去偷盜。而且偷盜的只是大戶人家,偷的也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玉器。
在馮雙璐的眼中,他已經是一個盜聖,然後以盜聖的待遇,就被殺了。
可憐的孩子,還有那個人的妻子,成爲了孤兒寡母。
那是一個冬天,當九黎趕到的時候,那對母子已經餓死在家裡,整個家都透露出一陣陰寒
。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九黎下定決心,決不能夠再讓師父這樣胡作非爲下去。
即便他深愛着這個人,卻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
當夜,他知道師父的心腸還是沒有壞的很徹底,她要是覺得殺的人實在是可惜,會懺悔。
他就用這個時間段,讓馮雙璐喝酒。
馮雙璐一項非常小心,卻還是喝醉了。在酒醉之下,九黎用馮雙璐送給他的刀,殺了馮雙璐。
只是心中沒有問出,當年自己的父親是不是這樣死的。但這個結果已經不重要,師父的所謂正義,跟自己的正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是一個那樣的人!”馮雙璐說道,“我是從村子裡走出來的,當時我認爲的大俠,是那樣的。可是到了那些地方,看到那些人,看到他們所做的事情。我就開始覺得噁心,覺得他們非常的虛僞。”
“可是你卻在最後,變得跟他們一樣!”陸雲說道,“你安慰自己的過程,就是當年他們所經歷的。九黎前輩做的非常對,當你有一天不再麻木的時候,他再想要除掉你,或許他會死在你手裡。別以爲什麼相愛,當那個時候的你,至親亦可殺!”
“是嗎!”馮雙璐的眼淚掉落下來,“原來我只是在霧裡看花!那你爲何不告訴我?”
“我已經告訴你!”九黎說道,“如果你有這個心,即便是我完全告訴你,你還是一樣。我幸虧沒有完全告訴你,因爲如果是那樣。你會處處提防我,我就沒有下手的機會!師父,既然你已經死了,又活了,別再害人!我殺過你一次,我願意把生命給你!反正我已經活夠了!”
“那你過來!”馮雙璐說道。
“前輩!”陸雲很是擔心。
九黎阻止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欠她的!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活不到現在。我希望咱們兩個人互不相欠!”
馮雙璐舉起自己的刀,對準九黎,卻突然擁抱住了他。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當年爲何要殺我。跟我猜測的差不多,復活的這兩萬年。我一開始是憎恨你,後來想明白了,開始日夜思念你。再到後來,我能夠感受到你當時的痛苦跟無奈。我只是想要在今天,跟你說說話。看你生氣的樣子!你作爲我徒弟的時候,即便是殺我的那一刻,你都沒有生我的氣!你不欠我任何東西,我死在你手裡,是因爲我本身就欠你一條命。我活着,也只是想要當面跟你說清楚當年的事!將來的路很長,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真正心地善良的姑娘。而不是我,以後的路……師父不是陪你走下去的一個人!”
“師父!”九黎看到自己的師父倒在自己的血泊當中。
“其實當年我就想要這樣,如果有一天要死,我要死在你的懷裡
。這就是我最後,最大的心願!”
馮雙璐從一開始,就只是想要聽一聽九黎的聲音,然後早就打算自殺。只不過她是想要死在九黎的懷裡而已。
周道口是知道馮雙璐有多邪惡的,只是他想錯了。最終馮雙璐的愛戰勝了自己內心的邪惡,選擇了一種爲了愛去死的結局。
九黎剛剛重新擁有自己的師父,然後再次失去。
可他們心中兩萬年的芥蒂,終於是被解開了。
陸雲心中很是憤恨,雖然這算是淒涼的美好結局,可製造這一切的都是周道口。這纔是真正十惡不赦之人。
“你!你不是喜歡最終審判嗎!”陸雲語氣提高了,“今天!你想要看到的最終審判的結局,你根本是不可能看見的!這個結局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我給你安排的結局!”
“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帶着他們離開,如果再不走,耀天魔王出世,你就再也走不了了!”周道口說道。
陸雲說道:“是嗎!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怕的很,怕的要死?放心吧!你也許看不到耀天魔王有多強,你認爲我們全部的人加起來都不是耀天魔王的對手。可你知不知道,從我踏入這個門開始,我就只是想要跟耀天魔王單挑!”
“你是認真的?”周道口聲音顫抖的問道。
“看着我!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嗎?最終審判,你壓根就沒有料到,審判的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