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別說了……”白強在一旁痛苦的提醒,“都完啦,都完了……”他說完便一頭栽到地上,撅起屁股跪着,手被反綁着,臉頰貼地,狼狽又可憐。
“哼!凌白氏,我與你夫妻二十幾年,你便是這樣對我麼?”凌通冷冷道,“你還敢說這孽種是我的孩子?他分明是你和白強私通的雜種!”
“你……”凌白氏渾身一哆嗦,徹底蔫了,她癱軟的跪坐在地,片刻後,嘴裡發出絕望的冷笑,“呵呵,這個你也怪我咯?當初若不是你只顧與那賤人溫存,把新婚的妻子丟在一邊,我又怎會與一個下人作出苟且之事?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
她嘶吼着,完全沒了貴婦形象,秦升搖頭,轉身往外走,卻被凌文山一閃身攔住:“不能走。”
凌文山說話語氣溫和,卻不容人抗拒,那種神武境強者的氣魄,令人嚮往。
“爲什麼?這是別人的家務事,我可不想參與。”秦升淡淡的說。
“這件事,你有功,老爺是功過賞罰分明的人,你必須在場,因爲你也是證人。”凌文山道,“若走,便死。”
“呵呵。”秦升淡淡一笑,依舊向外走去。
這一瞬間,凌文山忽然有一種話說過頭的感覺。面前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讓他有點手足無措,真的殺死他嗎?那當然不可能,從爬凌雲天梯的那天起,秦升就給凌文山留下深刻印象,天賦強,有才華,不服輸。這樣一個小傢伙,深得凌文山的心。
不過現在,凌文山又對秦升多了一點了解:不怕死。這下怎麼辦?真的殺死他?想了想,凌文山咬牙啪一掌拍向秦升後背。
沒有魔力,沒有掌風,秦升毫無察覺的中了一掌,身子一晃,癱軟下來。凌文山不動聲色,拖着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想:“臭小子,爲了留你,我可是一百幾十年的老臉都不要了。”
凌文山將秦升放在一邊椅子裡,也沒喚醒他,這時候凌通的家務事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
凌通很犀利的給了處理結果,一紙休書休了凌白氏。並通告白家,令其老少兩代族長上門負荊請罪,共同商討善後事宜。
將白強斬首,凌軒雖然是天才,但一身武學實力都是家族全力培養的結果。但由於他不是凌通子嗣,一身功力全部廢掉,趕出凌霄峰,永遠不相見。
凌白氏徹底崩潰,她想要發飆,天真的以爲這樣撒潑不但可以挽回自己的婚姻,還可以拯救可憐的兒子。可是她的實力雖然比秦升強一大截,卻趕凌文山、凌通的腳毛都不如,所以撒潑還沒開始就被強行終止。
她披頭散髮被帶出去,連同一紙休書,而瘋瘋癲癲的凌軒也被廢除功力。沒了功力,自然也就沒有走火入魔一說。可清醒過來的他,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之後,卻更加痛不欲生。
“凌通,你這卑鄙小人,枉我叫了你二十九年父親,你最終就是這麼對待我!”凌軒被拉下去的時候,像個破落戶一樣破口大罵,“哈哈,我告訴你吧,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爹,你這個可憐蟲,抱着凌家去死吧!”
他那近乎癲狂的聲音在石塔中越來越遠,最終消失。等他被拖下去後,凌通深深嘆了口氣。一直脊背挺直的他,身子晃了晃,要不是凌文山急忙扶着,便栽倒了。
“文山……”凌通剛硬的面頰上,兩行熱淚滾落,他痛苦而無力地叫了一聲,“月兒呢?”
“二小姐在。”凌文山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角落裡安靜無聲的凌月兒。
“月兒。”凌通轉身看向凌月兒,充滿慈愛的叫了一聲,他確信無疑,那是他的骨肉。
“不,孃親,哥哥!啊……”凌月兒忽然捂着耳朵尖叫起來,這忽然浮出水面的真相,徹底擊潰了她的信念。
與下人私通,這真的是她那端莊溫婉的孃親所做的事嗎?瘋狂、貪婪和不知感恩,那真的是她一直以來滿心敬佩的大哥嗎?凌月兒崩潰了,她晃動着腦袋,不肯接受來自外界的一切信息,最終也是尖叫着跑出石塔。
凌文山要去追,卻被凌通拉住。這個硬漢,一家之長,此時此刻內心也是處於崩潰邊緣。一場綠帽‘盛事’,只怕是家族裡一些敵對派系早就期待已久的吧?也是那些競爭對手們樂於瞧見的。凌通現在,騎虎難下卻又不能不催虎前行,因爲他不只是男人,更是凌家的當家男人。
“隨她去吧,派人好好跟着,別讓她受傷害。”凌通吩咐道。
秦升低着頭,看似癱在椅子裡,其實從頭到尾他都很清醒。剛纔凌文山那一掌不過想要封住他通向丹田的經絡,以閉住他的心神意志。豈知秦升修煉龍象破天功,全身總共大小丹田三百六十四處,靠封是封不住的。
秦升之所以假裝昏死,也是爲了將自己和凌通解脫出來,卻沒想到親身經歷了一場豪門人倫悲劇。
整個事件起源於一場爭風吃醋,當年凌通和凌星兒的母親相戀在前。但因爲凌星兒母親出身低微,不符合凌家娶媳的條件,所以最終棒打鴛鴦。
凌通娶了凌白氏在後,隨即凌軒、凌月兒相繼出生。沒多久,凌通又找回因情傷隱居的愛人,接回來共同生活,並生下凌星兒。
由於凌通始終心有所屬,導致凌白氏心態失衡,最終作出醜事。凌通其實早已察覺凌白氏和白強之間的醜陋行徑,只是隱瞞不說。他一度以爲,凌月兒是私生女,而凌軒是他的兒子。
沒想到因爲這兩母子一直處心積慮對付凌星兒母女,不但逼死母親,並明裡暗處地迫害女兒,導致凌星兒反抗,更是拉了秦升這個盟友。在船塢、碼頭,秦升有意無意的發現了那個驚人的事實。
白強和凌軒,是有血脈關聯的,因爲他們所使用的功法,必須因血脈而催生,與龍象破天功不同。只有血脈之中擁有這個特性,修煉了某種功法,纔會產生那種魔力貫穿經絡並浮於體表的獨特現象。
第一次凌通與秦升深談的時候,秦升將這個現象寫下來,夾在卷軸中遞給了凌通。
之後的事,結果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