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我進入寶體之後,一直佔據的地方。”枯骨緩緩訴說着,“直到五年前,那幫人尋到了這邊。”
車陳兵等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懼之後,也漸漸習慣了,不覺得有多恐怖。反而從這人的訴說當中,意識到自己未來的旅途將會比想想中的更加艱辛。他自稱薛蠻,很久以前就來到這裡,一方面探索,一方面修煉,兩個徒弟都是後來收的。他本以爲,自己可以在這裡一直呆到去另一個地方。誰想到,事情就那麼發生了。
“你們這羣年輕人,當真以爲寶體不過是遺體而已麼?”薛蠻嘆了口氣,用下巴頦說道,“錯了,這裡是活的!而且,就在那邊……”
他擡起乾枯的手指,指着窗外道:“那裡有許多你們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可怕的老東西。”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車陳兵皺眉道。
“呵呵。”薛蠻冷笑了兩聲,“我跟你們的首領都商量過了,他說自己做不了主,所以叫你們幾個進來。我想讓你們幫我復仇,作爲報酬,我會把這山上的秘密告訴你們。”
車陳兵到抽一口冷氣:“請問您……變成這樣之前,實力境界如何?”
“地武境,六層。”薛蠻非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顯得不情不願。當然了,一個地武境強者,還是六層,那已經是恐怖的存在了。可如今,他卻以這種面貌出現在一些小輩面前,太可悲了。
“您地武境六層,如今都變成這個樣子,您兩個地武境弟子,都無法幫您做成的事,憑什麼您覺得我們這些人能做到?”車陳兵冷笑,言辭激烈。
其實他心裡已經很不爽了,因爲剛纔進來的是秦升,而不是他;因爲剛纔被精神攻擊的時候,自己同樣身爲煉丹師,卻無法擺脫,而秦升則毫無異常。
羞愧,憤怒,車陳兵內心已經逐漸發生變化了。
“呵呵,我兩個弟子……”薛蠻尷尬地笑了笑,“他們平時要服侍我,不太走得開。”
“哼!”車陳兵甩袖,“我不同意!”他斬釘截鐵道。
“師兄,你想一想,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秦升淡淡的說,“寶物與實力,兼而得之。”
“那也不能拿師兄弟們的生命來冒險!”車陳兵臉色忽然變陰,他騰得站起來,對百花谷弟子道,“你們是否同意我的觀點?若是同意,跟我一起出去,若否,便好自爲之!”
說完,他在衆人臉上掃了一眼,卻失望地發現,大師姐和清兒都默默搖頭,她們選擇相信和支持秦升。
車陳兵怒,甩袖離開,走時還重重的摔了一下門。
“嘖嘖,年輕人,這麼耐不住。”薛蠻搖頭,“殊不知,就算你們不幫我,遲早也會遇到那魔頭的。”
“你就不要羅嗦,快把你的意圖說出來。”秦升皺眉,不耐煩道。
……
咔嚓!
天陰山北面的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上,一道閃電霹靂轟下,整個黑夜被照得雪亮。
磅礴的雷元素在空中形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能量場,一個一身黑衣,頭髮蓬鬆如獅虎的男子盤膝坐在懸崖上。
他臉上有一道醒目的傷疤,貫穿了整個額頭,遠遠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髮帶。他沐浴着電閃雷鳴,身上環繞着一層層的元力,看起來分外恐怖。
轟隆隆的雷鳴聲持續到深夜才終於停止,而那人渾身上下,已經被雷光籠罩,彷彿一個電人。他站起身,收了功,烏雲密佈的天空頓時煙消雲散,露出紫色大月亮來。
“哼,時候也差不多了吧。”他心裡想。
這時,山崖下有人在高聲喊他:“軍哥,老大喊你!”
黑衣人低頭看了一眼,張開雙手,寬袍大袖使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蝙蝠,乘着夜風高高飛翔。在他身後,一道耀眼的電光拖成一條巨大的長尾,彷彿夜空中的煙火。
竹林小屋內,一個白面書生手持一卷書,端坐在矮桌前,乘着燈光閱讀。
“大哥!”黑衣人從天空飄落,“你叫我。”
“阿軍,坐。”白面書生看起來只有二三十歲,面白無鬚,柔柔弱弱,可卻讓那強者尊稱大哥!
賀軍就像小孩子一樣,規規矩矩跪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大哥的下一步指示。
“我需要的東西,馬上就會破土了。”白面書生放下書卷,拿起釺子挑了挑燈芯。
“我這就去!”賀軍站起來就要出去。
“你看你這急性子,怎麼就是改不了?我話還沒說完呢,坐下。”白面書生淡淡的笑了笑,招招手,賀軍只好又坐下。
“薛蠻那老狐狸,經過這些年,一定又找到新的容器了。”白面書生道,“你去看看,若是如此,儘早除掉。另外,那東西不出土,你就千萬不能去碰它,否則其靈性將會盡數消失!”
賀軍點頭:“我會盡快辦好。”
……
“阿嚏!”秦升剛剛結束脩煉,走出房間,迎面一陣冷風吹來,他忍不住打個噴嚏。
揉揉鼻子,秦升擡頭看了一眼烏雲蓋頂的天空:“嗯?怎麼今天要下雨麼?”
根據昨晚的星象,今天本該是個大晴天才是。空氣裡漂浮着一絲不安的氣息,昨天車陳兵離開之後就獨自一人下了山,姜尚虎和袁媛兩個在地堡找到他。
儘管數人勸說,車陳兵也回來了,可是他依舊怒氣沖天,不滿秦升擅自跟別人做的交易。
考慮了片刻,秦升敲響車陳兵的房門。
“我就不和你客套了,秦師弟。你若是來告訴我,你也準備放棄那件事,我們便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你若是來勸我,這門你也不必進了。”車陳兵道。
“車師兄,我是想說,那筆交易我會自己承擔,一切風險與你們與落雲宗無關。不過相應的,所得到的寶物,也就與你們無關了。”秦升道。
裡面沉默了一下,片刻後車陳兵冷笑道:“好,好啊,一切與我們無關!”之後,他就再無言語。
大師姐從院子裡經過,恰好看見這一幕,她眉頭微皺,嘀咕道:“怎麼車陳兵如此偏執?”
秦升覺得有些心塞,轉身走出寺廟,到山崖邊散心。這時他沒注意到,一朵雷雲正悄悄跟着他。
賀軍在空中俯瞰着,剛纔那一幕也被他看在眼裡。
“唔,這個小子有趣。”賀軍道,“不過也是太狂妄,看我給他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