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心中生出憤怒,少年的尊嚴在這一刻被抹殺,她如此赤裸裸的蔑視,甚至揚言要滅了秦家。但其後說的那三個字,卻讓秦升心頭猛然一沉,歐陽家,是那個歐陽家族嗎?
無論如何,秦升心中被屈辱和不服氣填滿,他踏前一步,盯着歐小雪道:“我秦升,從沒有想過要非禮師姐,出事也是無可奈何。但既然出事,我就沒想過不負責。不過同樣的,我也沒想過依靠攀附任何人或者勢力,我會努力提升自己,讓你後悔今天對我說的話!”
歐小曼在一旁熱淚盈眶,一顆本受傷的心頓時暖洋洋的。發生了那件事,此時忽然覺得,似乎也不是什麼太壞的事。
歐小雪一愣,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可輕視的無形光芒。那不服輸的眼神,那倔強的嘴脣,那緊握的拳頭,流暢的肌肉線條,一切都表示,其實這是一個很出色的孩子。
只不過歐小雪先入爲主,給他扣上一個‘欺負妹妹’的帽子。否則,跳出來看,這少年倒是很有前途,能跟妹妹在一起,也是挺好的。
“該死,歐小雪你在想什麼,快丟掉這該死的想法,我們歐陽家族不能跟這樣的野草聯姻,否則一定會被於、陸兩家擠掉。”歐小雪心裡很快後悔,臉上依舊冷若寒霜。
她直接忽視秦升,盯着歐小曼道:“歐陽曼,龍門大會後,就是你回家的日子,我會親自來接你,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
秦升於是知道,原來歐小曼只是大師姐的化名。
說完,她左手提着秦升,右手提着歐小曼,直接雙腳一跺,衝起一丈多高,向黑虎峰掠去。
就在她們身形遠去的霎那間,鬼見愁山體內部,一道憤懣的聲音傳來:“小子,敢傷我,我絕對不會饒了你!等我養好傷並突破了,一定要找你拿回鮫丹!”
歐小雪心中對秦升憤恨,將他在黑虎峰下就丟了,自己則提着妹妹一路往山巔而去。兩個人都想反抗,但在歐小雪跟前,他們如小雞仔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秦升心中惦記歐小曼,哦不,應該是歐小雪,抱着紫靈,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居室。
靜靜地坐着,秦升回想起昨天到今天的一幕幕。歐小曼那如雪的肌膚,那種%¥感覺,讓他想着想着就紅了臉。
少年情懷在這一刻盡情展現,但忽然間,耳畔迴盪着一個冰冷刻薄的聲音:“你沒資格……”
這話語如刀子,一下一下割着他的心臟。
秦升握着拳頭,咬緊牙關:“我會讓你們知道,我秦升到底行不行!”
龍門大會就在明日了,秦升心中很清楚,自己的目標首先就是成爲風雲宗的內門弟子。內門弟子待遇優厚,能夠學到的東西更多,接觸到的人也更出色。要想打破歐小雪詛咒似的話語,這是必須的第一步。
想透了這一點,負面的情緒也都一掃而空,秦升開始關注這一次的戰利品。
首先是白靈玄刀,這把刀爲長柄大刀,外觀樸素,鐵木柄、玄鐵刀身。這樣的武器,本來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白靈玄刀的特殊點在於,這把刀似乎有靈性,有生命。
就像之前在面對銀鮫的時候,居然是白靈玄刀強迫秦升衝上去。現在,身前的桌上放着白靈玄刀,秦升看着它,感覺像是跟智者面對面坐着,即便什麼都不說,也能學到很多。
正當秦升發呆時,感覺一陣風吹來,眼前就憑空多了個人——叫花子師傅。
“喲,小夥子,弄到個寶貝呢。”叫花子大剌剌坐下來,自顧自給自己倒水喝,抽着白靈玄刀嘿嘿笑,露出一口大黃牙。
秦升有些嫌棄的皺眉頭,不過現在他對這個叫花子師傅的排斥已經沒那麼厲害了。
“你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秦升道,“回頭給宗門的人看見,會有麻煩的。”
“嘿嘿,放心吧。”叫花子拍胸脯,“我知道馬上龍門大會,你又沒有一技防身,所以特地來教你一套紅玉蠍子功。我的徒弟,絕對不能給我丟臉啊。”
“額,什麼紅玉蠍子功,聽起來怪怪的。”秦升眼睛還盯着白靈玄刀。
叫花子喝了口水,笑眯眯地看着秦升,又看了看那把刀,開口道:“你知道它的特殊性所在嗎?”
秦升茫然搖頭。
“它能夠跟隨主人一起成長,主人越強,刀便越強,最終是相得益彰的結果。不過做它的主人,還得提防一條,那就是別給它超過了。一旦有一天,給它發現主人不行了,那就玩完了。”叫花子道,“所以你從現在起能跟它一起成長,倒也不錯,不過在這之前……”
叫花子自說自話拿過刀,手指一道灰色光芒閃過,他將手指貼着刀背緩緩地、用力地壓着滑過。秦升就看到那把刀的生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最後變成一把凡鐵。
“你在幹嘛?”秦升驚跳,“這個可是白靈子前輩的遺物啊!”
“現在它屬於你,就不能擁有白靈子的記憶和靈性,你要重新一點一點的培養它,否則只會成爲刀下亡魂。”叫花子難得的嚴肅起來,“即便如此,它也比普通武器厲害,畢竟玄品上階的寶貝,難得一見。也正因如此,我必須給它穿一件普通的、甚至邋遢的外衣,否則你遲早大禍臨頭。”
這個道理秦升當然懂,只不過一時間捨不得寶貝被糟蹋。現在聽叫花子師傅這麼說,也算放下心來。同時忽然想起,叫花子對這把刀的包裝,是不是跟他自己的外表一樣的道理呢?他無疑是強者,又無疑是叫花子。兩者矛盾而對立,卻又奇妙的組合在一起。
他坐定,手撫着刀,心中有一絲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父親面對初生的嬰兒,天然的血脈相連。
“好了,你跟我來。”叫花子扛起刀,大剌剌走出去,秦升趕忙追上去。媽呀,現在是大白天,你就這麼走出去,不怕給風雲宗的人看見?
然而這似乎是叫花子的作風,他我行我素,什麼都不怕。蹭蹭躍上山嶺,師徒兩個來到野林裡,找了一處避靜的地方,叫花子將刀放下,對秦升道:“我收你做徒弟,一方面是緣分,一方面是你的天資。所以我對你要求會很高,這紅玉蠍子功,我只在你面前演練一遍,你要記住。”
秦升點頭。
“其霸道兇狠,招招能致人於死地,所以輕易不要使用。但我估計,這一次龍門大會,是非用不可了。”叫花子揉了揉鼻子,“紅玉蠍子功一共九招,你看仔細了。”
“蠍子擺尾!”
叫花子忽然變了一個人,整個人雖然依舊邋遢,但看起來無比精神,他猛跳起,四肢着地,左腿高高翹起。霎那間,秦升彷彿看見一隻兇狠的紅蠍子,正在自己面前虎視眈眈。涼颼颼的感覺爬上脊背,叫花子身上,殺氣騰騰。
“紅蠍飛檐!”
“蠍行大川!”
“雙蠍戲水!”
“紅蠍在壑!”
“蠍雲覆雨!”
“蠍戰於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