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我始終不曾忘記你
在夏水瓔暗自思考間,柳御醫終於將手從鳳傾塵的脈搏上收了回來。
皇帝忙開口問道:“怎麼樣?勳王病的嚴重嗎?”
“回皇上!勳王雖然只是感染風寒,但是風寒入侵的很厲害!所以纔會導致高燒不退!當務之急,必須趕快給勳王退燒!否則,如果繼續這麼燒下去,只怕會傷及大腦!”柳御醫一臉凝重,如實的將鳳傾塵的情況彙報給皇帝聽。
“那還不趕快給勳王退燒!”聽了大夫的話,皇帝急了!可是這急和往日比起來卻有很大不同。
“微臣這就開藥!”柳御醫不敢耽擱,忙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筆名,埋頭便認真的寫了起來。
“天氣炎熱,你怎麼會着涼呢?”皇帝將視線移到鳳傾塵身上,語帶關切和疑惑。
“多謝皇上的關心!是微臣疏忽!昨晚微臣心情好,便在院子裡喝酒舞劍!沒想到不小心喝多了,就這樣在院子裡睡了一個晚上!今日早上醒來便覺得頭暈眼花,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鳳傾塵說着早就想好的藉口!爲了讓事情逼真,他是真的在院子裡睡了一晚上,今天早上還特地讓下人看到,然後將他喚醒。
“這麼大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皇帝埋怨的看着鳳傾塵,眼底裡漸漸多了一抹不該有的情緒。
此時,鳳傾塵視線模糊,壓根沒主意到皇帝細微的變化!
在他看來,皇帝只不過是爲了籠絡他,在他面前做樣子而已!
可是皇上的話,皇上的表情在皇后看來卻顯得刺眼極了!
垂與身側的手也忍不住緊握成拳!
“好了!”終於,柳御醫寫好了藥方,遞到管家手中,叮囑道:“切記,煎藥時一定用五碗水煎成一碗水!否則就會減輕藥性!”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管家點點頭,朝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禮後才轉身出了房間。 ωwш ¸тTkan ¸c○
待管家離開後,皇帝陡然對着柳御醫道:“柳御醫,這些日子你就住在勳王府照顧勳王的情況!勳王不恢復你便不要走!”
皇帝的話語一出,頓時讓震驚全場!
鳳傾塵這才發覺了皇帝的不同!
“微臣遵旨!”柳御醫自然不敢違抗皇命,只能點頭答應。
想當初,皇帝病重時,都不需要他專門留在皇宮照顧!基本上都是由急的御醫淪落伺候!
今天勳王只是輕微的風寒,居然讓他住在勳王府照看!這足以可見勳王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
“行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朕自然會吩咐你!”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柳御醫離開。
一邊的皇后在皇帝下達命令時早就已經氣的雙眸通紅,銀牙緊咬。
皇上果然還是最在乎那個踐人!現在他們還沒相認呢,便迫不及待的對勳王好了!倘若他們一旦相認,宮裡還有他們母子的地位嗎?
“皇上,勳王現在病了,病人需要多休息!我們不如先行回宮,改日等勳王好了臣妾再陪皇上來可好?”皇后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勉強揚起一絲笑意,很是溫柔的開口。
“再等等!朕再看看他!”皇帝沒有回頭看皇后,視線從始至終都停留在鳳傾塵的臉上,彷彿要硬生生的將他看出一個洞來。
被皇帝看的渾身不自在,鳳傾塵冷不丁打個寒顫!
今天的皇帝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這個眼神,震驚中帶着不可置信,不可置信中帶着驚喜,驚喜中帶着思念,思念中帶着濃濃的感情。
以前的皇帝雖然對他客客氣氣,卻從未這樣看過他!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看着他?
鳳傾塵很想想清楚來龍去脈,可是腦袋實在太混,根本沒有清醒的思路讓他去思考。最後值得作罷。
皇后盯着皇帝的後腦勺,雙眸幾乎要噴出火焰來。
夏水瓔從皇上進來後便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着皇上和皇后,偷偷的觀察着他們的言行舉止。
剛纔皇帝的言行舉止簡直太不正常了!完全不像鳳傾塵往日所說的,忌諱他,想除掉他的樣子!那關心的模樣,簡直像父親關心兒子。
等等————難道說,鳳傾塵的親生父親是西夏國當今皇上?
“勳王,朕問你,你今年多少歲了?”皇帝滿懷期盼的看着鳳傾塵,言語間不知不覺透着緊張。
“過了八月就整整十九!”鳳傾塵本能的認爲皇帝是想了解自己的情況,所以也如實回答皇帝的話。
聞言,皇帝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激動道:“這麼說,你是八月出生的?”
“咳咳……是的……!”鳳傾塵忍不住輕咳兩聲!
他認爲,他剛纔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過了八月就十九了,這不是已經告訴皇帝他是八月出生的嗎?
他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爲何皇帝還要多此一舉還問一次!
“太好了,太好了!”皇帝忍不住心底的愉悅,激動的差點朝鳳傾塵撲去。
“好什麼?”鳳傾塵懵了,越來越不明白今天的皇帝是怎麼了?怎麼會變的這麼奇怪。
“沒事,沒事!朕只是太高興了!”皇帝拼命的搖頭,看着鳳傾塵的雙眸不知不覺變的柔和!那種柔和彷彿鳳傾塵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他應該好好呵護!
“皇上,微臣現在沒事,讓水瓔在旁邊照顧即可,您和皇后還是先回宮吧!”實在受不了皇帝炙熱的眼神,鳳傾塵虛弱着開口。
“水瓔……!”皇帝這才留意到房間裡一直默不作聲的站着一個少女!視線很自然的落到夏水瓔身上。
今日的夏水瓔打扮的很素雅,分紅的百褶長裙,一頭三尺青絲編作三股,一股盤於後腦,簪一支雙蝶戲雲白玉釵。另兩股隨意飄散在肩上,朱脣不點而赤,罥煙眉似蹙非蹙,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櫻桃小嘴,尖尖的下巴,宛如出塵的精靈,亭亭玉立的身姿與秀美可人的容顏讓人爲之側目。
“你就是勳王口中所說的夏姑娘?”皇帝目光毫不忌憚的審視着夏水瓔,將她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不得不說,眼前的少女確實比一般的胭脂水粉要好得多!光是她的眼睛就透着一股聰慧和靈氣!一看便知是個聰明的女子。
“民女正是!”夏水瓔微微福身,回答的不卑不亢。
“嗯!不錯,不錯!勳王果然眼光獨到!那你好好照顧勳王,朕和皇后先行離開!”皇帝滿意的直點頭,喜歡之色溢於言表。
“皇上,我們走吧!就別打擾勳王休息了!”皇后拉了拉皇帝的胳膊,示意性的朝夏水瓔看了一眼。
她發誓,如果皇帝再呆下去,她肯定會氣瘋的。
“朕明白!我們走吧!”皇帝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又小心翼翼的叮囑鳳傾塵一番後才帶着皇后離開。
房間裡終於只剩下鳳傾塵和夏水瓔兩人,也終於變的安靜下來。
夏水瓔慢步來到牀邊,凝視着鳳傾塵,柔聲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在房間裡守着,有什麼不舒服就直接喚我!”
“嗯!”鳳傾塵第一次感覺到夏水瓔對自己的溫柔,心裡被填的滿滿的!再說,他剛纔確實是被房間裡的人吵醒的,頭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覺。
夏水瓔不再說話,見鳳傾塵閉上眼睛後便在桌邊坐了下來,雙手撐着下巴,靜靜的思考着剛纔的點點滴滴。
另一邊,皇帝心不在焉的和皇后走到勳王府大門口,皇后出了門,皇帝卻陡然停了下來。
皇后正準備上馬車,這才發現身後沒人了,猛的回頭,卻見皇帝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凝視着遠方。
“皇上,你怎麼了?”皇后又走到皇帝身邊,和是溫柔的問着。
皇帝收回神志,將視線移到皇后身上,刻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皇后,朕忘記還有一些事情要和勳王談!你先回宮吧!”
“臣妾陪你一起吧!”皇后雖然心裡已經狠的咬牙切齒,面上卻笑的很是大方得體。
“不用了!這是朝堂上的事情,皇后還是不知道爲好!”皇后緊追不捨的態度讓皇帝微微不悅的皺起眉頭,語氣有着一絲不耐。
“臣妾明白!臣妾便先回去!臣妾告退!”說着,朝皇帝福福身,轉身又朝馬車走去。
在轉身之際,臉上的顯然瞬間消失不見,眼底燃燒着熊熊怒火。
作爲一個聰明女人,是不能過多幹預丈夫的事情!何況,她的丈夫還是當今皇帝!
活了幾十年,她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否則,她也不可能穩坐皇后之位近二十年!
雖然她現在很生氣,很難過,但是一定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她一代閒後的名聲豈不是全毀了!
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
皇帝等不及看皇后上馬車,轉身又朝勳王府內室走去。
聽着越走越遠的腳步聲,皇后上馬車的動作停了下來,回頭時,已經徹底不見了皇帝的身影。
皇后暗自咬咬牙,對着駕車的宮人小聲吩咐一聲,接着便尾隨皇帝而去。
皇帝回到勳王府,並未去找勳王,而是拉着下人問關於寧夕崢的情況!
可是,一臉問了五個人,都是一問三不知!
無奈之下,只得詢問管家的下落!
在下人的帶領下,皇帝終於找到了正在府裡忙碌的管家。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看着陡然出現的皇帝,管家微微一愣,忙跪到地上給皇帝請安。
“平身!”皇帝臉色平靜,眼底些許的急切透露出他此時的心境。
“謝皇上!”管家站起身,心底暗自猜測皇帝找自己的目的。
皇帝看了周圍走進走出的下人一眼,沉聲命令道:“你們全部都下去,朕有話要對管家說!”
“是!”既然皇帝發令了,下人們自然不敢耽擱,才一會兒功夫,便馬上離開了。
管家沒有出聲,一直低着頭,靜靜的等待着皇帝開口。
“管家,帶朕去找你們夫人!”和剛纔進來時的平靜相比,現在很顯然多了一絲焦急。
“是!”雖然不明白皇帝找夫人的原因,但是也深知上面主人的事不是他們這些下人能過問的!何況,眼前的還是一國之君!便只能點頭帶着皇帝朝寧夕崢的院子走去。
管家帶着皇帝穿梭在勳王府的小道上,不多時,就帶着皇帝來到位於南面比較偏僻的小院子前面!
放眼望去,雖然院子很簡單,但是卻也十分雅緻!這裡沒有特別富華的裝飾,也不像別的王府那樣金碧輝煌!就是簡單的房間,花園,涼亭!該有的全部都有,都是以自然風景爲主!走進小院子就是一個小花園,花園裡種着各色各樣的花草,還未走近便清香撲鼻!花草中間有一個涼亭!涼亭裡此刻正坐着一個人!那個人背對着進口坐着,單手放在石桌上撐着額頭,風吹過,浮起她的秀髮和衣角,仿若是落入百花叢中的百花仙子,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雖然隔着無數的花草,可是皇帝卻還是一眼便認出了涼亭裡的人!
“你先下去!朕有話對你們夫人說!”皇帝揮揮手,讓管家離開。
“是!”管家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多逗留,朝皇帝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
待管家離開後,皇帝才踏出沉重的步伐輕輕的來到涼亭。
雖然皇帝的腳步很輕,可是那熟悉的氣味卻朝寧夕崢席捲而來!當皇帝踏入涼亭時,寧夕崢背部猛的一僵,機械性的轉過頭,驚慌的朝身後的人看去。
“崢兒,真的是你?”當寧夕崢回頭之際,皇帝終於得以看清楚她的真實面貌!
雖然相隔二十年沒見,可是,她卻沒有絲毫變化,一樣的臉,一樣的眼睛,一樣的眉毛!只是少了二十年前的青澀,變的更有韻味,更成熟!
聽着這個熟悉的呼喚,寧夕崢猛的站起身,拔腿就朝涼亭外跑。
見她要離開,皇帝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面前,伸開雙手,擋住她的去路。
“崢兒,你爲什麼要躲我?這二十年裡,你去了哪?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二十年!這二十年裡,我對你日思夜想,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皇帝激動的抓住寧夕崢的雙臂,因爲激動,手指上面的力道不知不覺加大。
“嘶……!”寧夕崢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眉頭微微蹙起。
“對不起!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見她表情痛苦,皇帝這才驚覺自己手裡的力度過大,立刻放開手。
趁他放手空檔,寧夕崢越過她又要離開,皇帝急忙又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Wωω.тт kān.C 〇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寧夕崢用力的想甩開皇帝的手,可惜皇帝卻抓的更撈,彷彿怕只要一鬆手,眼前的人便會馬上從自己眼前消失不見。
“不會的,我不會認錯的!這張臉我夢了二十年,幾乎每個晚上都出現在我夢裡!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你告訴我,你爲什麼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皇帝拉住寧夕崢的手腕,用力的將她往懷中一帶,將她緊緊摟入懷中,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着,話語裡有着失而復得的喜悅。
聽着皇帝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白,寧夕崢冰冷的心房漸漸變的熾熱,身子也隱隱顫抖起來。
相隔二十年,她能再聽到他這翻話,說不激動是假的!可是……可是……已經過了二十年,他們已經回不去了!她不能讓皇帝再期待下去,她必須徹底的打斷他所有的念想。
有了這股決心,寧夕崢開始拼命掙扎,一邊掙扎,一邊冷聲道:“皇上,請你自重!你是一國之君,而我已經嫁爲人婦!雖然我相公死的早,可是我發過誓,會替她守寡一輩子!皇上,你還是放開我吧!”
“我不管你有沒有嫁人!事實上,你現在沒有相公不是嗎?如果你相公真的愛你,她只希望你幸福,他絕對不希望你爲他守寡!倘若他真的讓你守寡,逼迫你不許再嫁,那這樣自私的男人也不值得你爲她守節下去!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有沒有嫁人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見寧夕崢掙扎的如此厲害,皇帝不得已,只得將她放開,爲了防止她跑開,雙手捏住她柔弱的肩膀,輕輕的搖晃着她的身體,很是情真意切的訴說着自己的感情!
皇帝一字一句,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寧夕崢心底慢慢盪漾開!
她發現自己的心有一次開始沉淪!往日的美好一點點回到自己的腦海!
這個男人她愛了二十年,她原本以爲他已經忘記自己!可是他卻和自己一樣,這二十年裡沒有一刻忘記過對方!這樣炙熱的愛,讓她如何躲得開。
回到西夏國幾個月,她決口不提當年的事!她就是怕再遇到他,怕再再次沉淪在他深情的海洋裡!
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而她曾經也答應過那個人,她說過,永遠不再見他的!如今,她怎能違背誓言!
思及此,寧夕崢不得不硬起心房,無情道:“不管我丈夫對我怎麼樣,我這輩子只愛他一個!皇上還是請回宮吧!你有後宮佳麗三千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他們更需要你!”
“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爲何生下勳王?我知道,他是我的兒子!”聽着她無情的話,皇帝覺得自己的心正在滴血!
他盼了二十年,沒想到盼來的居然是這個結果!
寧夕崢掙扎的身子陡然停了下來,震驚的看了皇帝一眼,隨即拼命的搖着腦袋,激動道:“不是你的!她是我相公的兒子!他姓鳳,不姓月!”
“我問過,他是八月出生的!按時間推算,他是我們的兒子!二十年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就是那次,你懷了他對不對?他是我的兒子,你爲什麼到現在還不承認?難道和我相認有那麼困難嗎?到底爲什麼?我想了二十年,始終不明白你爲什麼當初突然不遲而別?爲什麼讓我苦苦等二十年?現在好不容易見面了,你卻不肯認我?”寧夕崢越是激動,皇帝便越是肯定!
難怪當初第一次看到勳王時他便覺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他真是愚蠢,應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的!
只是,他怎麼會想到崢兒居然懷了他的孩子,還給他生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
如果他知道他們有一個兒子,他第一次看到勳王真面目時一定會發現的!一定會!
“我……!”寧夕崢愣住了,複雜的看着皇帝,漸漸的,眼眶紅了,滿滿浮上一層薄霧。
見她紅了眼眶,皇帝心狠狠一擰,以爲是自己弄疼她了,急忙放開握住她雙臂的手,心疼道:“對不起,對不起!弄疼你了?我是無心的!我是因爲看到你太開心了!”
一滴眼淚從眼角悄然滑落,寧夕崢貝齒緊咬下脣,痛苦的看着皇帝,彷彿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道,哽咽道:“如果皇上還愛我,還記得當年的情分,那麼便永遠不要來找我了!就當我已經死了!這樣對大家都好!”語畢,越過皇帝,飛一般的逃回自己房間。
看着寧夕崢消失的背影,皇帝半響回不過神來!深邃的雙眸被痛苦所取代!
當她死了!當她死了!他倘若真的能做到,當初有多少人勸他,說她可能已經死了他都不相信!現在她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讓他怎麼能夠自欺欺人!
爲什麼?爲什麼她不肯和自己相認?爲什麼?
皇帝不知不覺紅了眼眶,雙手緊握成拳,用力的捶了身邊的涼亭柱子一下,頭無力的靠到手上,傷心的閉上眼睛。
皇帝完全沉浸在痛苦當中,絲毫沒發覺不遠處一雙陰狠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這邊。
皇后站在院子外面的隱蔽處,目不轉睛的看着涼亭裡發生的一切!雖然隔的有些距離,可是由於當事人太激動,他們的聲音過大,讓她一字不落的全部給聽到了!
二十年了!皇上居然還不能忘記這個踐人!
二十年前,這個踐人不能搶走屬於她的東西,二十年後照樣不行!她一定要徹底除掉這個後患才行!
皇后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悄悄的盯着皇上的一舉一動。
皇上在涼亭保持剛纔的姿勢站了很久,接着又坐到石凳上面,然後又站起身,煩躁的在涼亭裡不停來回踱步!
過了半響,終於出了涼亭,來到寧夕崢的房門外面,輕輕的敲響了她的房門。
首先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就在他以爲房間裡的人不會理自己時,裡面的人終於出聲了,“皇上還是請回吧!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來往!”
皇帝站在門外,耐着性子,柔聲細語道:“崢兒,我們心平氣和好好說行嗎?是不是當年我做錯了什麼事,所以你纔會離開我!如果是,我向你道歉!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雖然我妃嬪無數,可是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你!是不是我們之間有誤會!倘若是,我們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你別說氣話了行嗎?”
房間裡的人又沉默了很久!皇帝耐心的等着!以爲裡面的人想清楚了會打開門和自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