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無魁神國之前,天運讓姜軒孤身前來,他始終不理解用意何在。
直到進了秘神聖宗,他都仍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切,直到他遇到對所有人充滿了不信任的吞界獸母親,再看到曾經搭救過的小吞界獸,才慢慢體會到。
大吞界獸對包括人族在內的所有種族都不信任,若是他帶着人馬到來,只會引起它更多的不安。
他一個人來此更方便行事,更重要的,天運似乎猜到了當小吞界獸出現,局面會演變成什麼樣。
是的,他恐怕算出了自己與小吞界獸的淵源,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此行的意義。
在下界之際,天運的分魂就能隔着悠久的歲月算出他的出現,讓烏寂古獸等待自己,更算出了通天之路上會遇到的難關。
他的神算推衍之術遠非大先知之類能夠相比,若說他算出這一點他根本不意外。
此時看着天運和太微棋祖毫髮無損的從吞界獸的內天地內出現,他心中更堅信了這點。
天運算出了只有自己能得到大吞界獸的信任,所以佈置了這個局。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姜軒感覺自己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雖說對方從無惡意,但這種感覺仍是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兩位和姜小友原來是朋友,先前真是對不住了。”
大吞界獸對着天運和太微棋祖充滿歉意的道。
先前這二人來到這裡,也說了要幫助自己,只不過自己卻怎樣都不相信,還反倒把他們吞入了肚子之中。
他們既然與姜軒是同夥,說明恐怕原先真的並無惡意,是自己錯怪了,理應道歉。
“無需道歉,先前是我們魯莽了。”
天運微笑着道。
太微棋祖在旁邊緊皺眉頭,眼光直勾勾的盯着姜軒。
“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詢問道,心中有些不甘。
“什麼?”
姜軒愣了愣。
“我說你,是怎麼得到這大傢伙的信任的?它先前可是和瘋了一般,誰的話都不相信。”
“你和天運,不會是一早就合謀起來設計我吧?”
太微棋祖忍不住道,想起自己和天運打的賭就憋得慌。
“你在說些什麼?”
姜軒啞然失笑,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天運和我打了個賭,賭注是你能否解決這裡的麻煩,取得吞界獸的信任。取決於結果,我對你的態度也會有所不同。”
太微棋祖看姜軒一副局外人的模樣,只能解釋了一下。
“哦?”
姜軒內心掀起了漣漪,果然如此!
從太微棋祖口中,他確認自己對天運的猜測果然不假。
只是對方似乎比自己考慮得還要遠,竟然還爲此和太微棋祖打了賭。
他們賭了什麼?
姜軒想着。
“太微,願賭服輸,你要說到做到呀。”
天運‘摸’着鬍鬚哈哈大笑。
太微棋祖當即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不甘心的問向姜軒。
以他和天運的能耐都沒能讓吞界獸相信他們,爲何這小子就做得到?
難道這傢伙有什麼獨特的人格魅力?他可不相信這屁話。
姜軒於是如實相告,當知道他與小吞界獸竟然有着一段淵源,太微棋祖無言以對。
“就這麼簡單?”
他不甘心的相問。
姜軒點了點頭。
“好你個天運,你早就知道此事吧,爲何先前不說出來?”
太微棋祖瞪着天運,天運先是心甘情願的被吞界獸給吞下去,連帶把自己坑了。
這之後又找自己下賭,接連佈局,這一步步可謂心機深沉得緊。
“我並不知具體情況,只是算出一卦,此劫唯有他能解。”
天運搖頭道,“先前不說,是因爲並無意義,你我就算做盡一切,也不如姜軒一個碰面。緣分本是天定,他與吞界獸有緣。”
太微棋祖一時鬱悶不已,想想打賭輸了的代價就悶得慌。
“全盟會議,應該要召開了吧?”
天運看向姜軒詢問道,這段時日來他們對盟中情況不甚清楚,但早已有所猜測。
“不錯。”
姜軒隨即傳音,告訴了兩人會議的具體時間和地點。
場中還有其他人,全盟會議事關重大,他沒有貿然說出來。
“在那裡啊?有趣。”
天運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又隱瞞了什麼嗎?”
太微棋祖在旁邊十分慍怒。
天運對其詢問置之不理,和善的朝姜軒說道。
“你放心,全盟會議上,我和太微都會全力支持你。”
他開口許諾道。
“他也願意?”
姜軒一時訝異的看向太微棋祖。
上回二人隔空對話之際,火‘藥’味可是十分濃厚,太微棋祖擺明了說要在全盟會議上刁難自己。
見姜軒看向自己,太微棋祖重重冷哼一聲。
“願賭服輸,暫時站在你這邊又如何?到時盟中會刁難你的多得是,若你是無能之輩,同樣會被踢出局。”
姜軒聽聞就明白了二人的賭注是什麼,竟然是全盟會議的事情!
“竟然幫我把棘手的問題給解決了。”
姜軒心中凜然,天運賢者可真是用心良苦。
“這回真是多謝你們了,此恩我不會忘記。他日若有報恩的機會,絕對會盡力而爲。”
大吞界獸朝着衆人真誠感‘激’道。
此回若不是姜軒出現,最壞的結果恐怕是它和孩子都淪爲了他人的奴隸。
對於它而言這是份大恩,而姜軒以前就幫過小吞界獸,可謂是恩上加恩。
“吞界獸的恩情,真令人羨慕啊。”
太微棋祖喃喃道,羨慕的看向姜軒。
這小子怎麼氣運如此之強,得到吞界獸的信任,那意味可是非比尋常。
“此間事了,我們母子也該告辭了。姜小友日後若有需要,可用此物召喚我。”
大吞界獸有了離開之意,這秘神聖島始終不是久留之地。
它那巨大的瞳孔中有一道光芒飛出,那是一個棱形的銀‘色’晶體,美輪美奐,像‘花’朵般不斷開放和凋謝。
晶體自發飛到了姜軒面前,姜軒伸出一隻手,只見晶體緩緩融入了他的手心。
“保重。”
姜軒收下東西,微笑道。
大吞界獸點了點頭,就‘欲’離開,不過小吞界獸卻是依依不捨起來。
“噢——”
它輕聲呼喚道,不願就此離開姜軒和天損蛛。
吞界獸母親從不信任外人,爲了避免被人覬覦更長期隱居,所以它們母子倆一直都是比較孤獨的。
小吞界獸從來沒有什麼朋友,一直渴望外面的世界,這纔有兩百多年前外出‘迷’路的事情。
就是最近會被秘神聖宗宗主綁架,同樣和這脫離不了關係。
此回惹出了很多風‘波’,它知道回去之後‘門’禁會更森嚴,而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它本能的不願就這麼走掉。
“跟我走,不要給人添麻煩。”
大吞界獸見小吞界獸不肯離去,眼中一陣擔憂。
“噢噢。”
小吞界獸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就是不肯離去。
場中衆人不由得目目相覷,這事情倒十分新鮮。
天損蛛跳到了姜軒身邊,一副求情的模樣。
它幫着小吞界獸說話,希望姜軒能夠幫忙挽留。
“這恐怕不行。”
姜軒搖了搖頭,大吞界獸是小獸之母,他無權干涉它的想法。
一時,大吞界獸與小獸僵持在了原地,怎麼哄它都不想走。
“吞界獸,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天運在這時突然走了出來,一臉正經的表情。
“什麼事儘管直說。”
大吞界獸客氣的道。
“你先前說想要報恩是吧?”
大吞界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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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你報恩的時機就要來了。而且這不只是報恩的問題,同時也關係你自己。”
天運意味深長的道。
“什麼意思?”
大吞界獸眼‘露’沉思,姜軒和太微棋祖也很訝異,不知天運要說什麼。
“在你面前的這位,拯救了你和你孩子的傑出後輩,將是我人道盟新的盟主。”
天運看向姜軒,隆重介紹道。
他這話一出,旁邊秘神聖宗的衆人都嚇了一大跳。
“他是人道盟的盟主?”
聖宗宗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怪不得對方那般厲害!
如此說來,以對方的身份,身爲他的奴隸,似乎沒有原先想象的那麼令人沮喪。
“哦?”
大吞界獸目光稍稍一凝,“我知道了,但這與我何關?”
“我人道盟志在推翻九大神國的統治,而到了這一紀元,契機已經到來。”
天運神‘色’肅穆,雙眸像是能看透人心。
“小吞界獸的父親,至今仍受恆沙神王奴役吧?”
他的話語一出,大吞界獸身體巨震,包括姜軒在內的其他人也十分驚訝。
“恆沙身邊的吞界獸?”
姜軒想起了很早以前聽王景瑞說過的,大陸上唯一馴服了一頭吞界獸的,唯有恆沙神王。
那頭吞界獸,竟然是小吞界獸的父親?
頓時一切他都明白了,爲何大吞界獸會對任何人都無法信任,竟然是有這麼一個因素在!
凡事都有因果,恆沙神王奴役了小吞界獸的父親,吞界獸母親不願自己和孩子也落入這步田地,所以纔對所有人都有極強的防範之心!
“你怎麼會知道此事?”
大吞界獸眼底深處流‘露’出深深的悲傷,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並不多。